自院里撑开洞天佛国的那一刻,他便自始至终在人王斋。
弥须芥子,一场大梦。
他自然也知道佛国里发生的事。
能在佛国里逃得生天,那就算他们一场造化。
是生是死,无可无不可。
而且他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人。
一间小屋。
他的面前有个钵盂。
钵盂里卍字轮转,期间有声音流出。
“大师为何放他们走。”
“不是贫僧放他们走,是那人出了梦。”
“……”
“天人垂相,因果太重,我伤不得他,反要为他所害。”
“……”
钵盂里的声音沉默了许久,忽然开口。
“了凡大师,你失信了。”
“道友莫急,贫僧自不会食言。”
“我向来不是一个脾气好的人。”那声音顿了顿,旋即续道,“你好自为之。”
卍字消散。
了凡却并不在意那人的威胁。
他只是在想那个年轻人。
凭此一人,也许他就能出羽化,而入神游!
至于青衣罗刹……
小小蜕尘,她的死不足以消弭怨气。
怨气难平,又如何称得上报仇?
何况,他发现了远比让她死亡而更能让她痛苦的事。
阿弥陀佛。
……
等我提着两杯小甜水,来到心想事成庙时,院子里只有楚小萤。
“燕师姐还好么?”
“修明大师说,师姐七情十不存一,需要在后面的屋子里以熏香填补七情,七七四十九日后才能出来……”
说起来,在洞天佛国之中,只待了不到一个时辰,刚刚中途还去参加了说唱大赛,却发现超级评委的位置换了一个水青色衣裙名叫清怡的女子。
“Yo——!”
我刚开口,清怡超级评委就爆灯了。
我怎么了?
这就被淘汰了?
清怡双手抵着在最前,流海挡住眼睛,气质深沉。
“你通过了。”
我:“……”
我好像知道这个清怡是谁的人了……
太过分了!
这个超级评委清怡已经不演了!
“这一个yo字,不但能看出这位选手的舞台表现能力,更蕴含了其灵魂深处,对‘存在主义困境’的终极叩问!”
我:“……”
众选手:“……”
清怡面不改色,继续道:“这并非一个简单的音节,而是是混沌对秩序的挑衅!是‘我’在虚无深渊中,向‘非我’发出的第一声、也是唯一一声必要且充分的‘存在宣告’!基于其对‘存在本质’的深刻演绎、对‘大道至简’的完美实践、以及对‘艺术留白’的终极尊重!所以,我给他满分,通过。”
我:“……”
我:“谢谢评委老师的点评……”
我觉得,她侮辱了我这十天的特训……
赛场上响起了“呱唧呱唧呱唧”的稀稀拉拉的响声。
我能感受到,这些掌声是献给超级评委的。
其中有一个蛮族睁大了双眼,一边鼓掌一边感慨:“鹅美静!安比礼物包!”
她太能编了!
在我离开赛场的时候,小狐狸华采衣,还有阮一和擎小柱,三个孩子幽幽地望过来,里面盛满了“你居然靠一个‘Yo’就晋级了?”的难以置信和“这世界还有没有天理?”的无声控诉。
孩子们……
这就是社会!
好羞耻……
日渐西斜,暮色四合。
晚风带着草木的微凉气息拂过,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归巢的倦鸟偶尔发出几声短促的啼鸣。
心想事成庙的后院空荡荡的。
只有楚小萤。
楚小萤穿着一身素净的白衣,坐在一个小小的马扎上,身形显得有些单薄。
她微微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目光洒在横放在膝头的黄河剑上,我瞧不见她的表情,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但有些事,猜,也能猜得到。
我踏入后院,楚师姐的视线依旧牢牢锁在剑身上,连一丝偏移都没有。
她似乎刻意不想看我。
我想,我也应该没有得罪她。放轻脚步,走到她身边,从旁边闲置的杂物堆里拎过一把同样矮小的竹凳,挨着她坐下。
竹凳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在这片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她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就像被微风惊扰的含羞草。
楚师姐仍安静的坐着。并着双腿,双手按着黄河剑,目光也落在黄河剑上,可是她已无法再发呆。
晚风穿过庭院角落那丛半枯的修竹,竹叶相互摩挲,发出细微的“沙沙”声,然后,是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重——
声音好大。
“是不是太安静了?”
“那你别听……”
楚小萤的双颊就像天上的火烧云一样,很快便烧上了耳朵。
“我本是自己坐在这里的……小师叔非要过来……”
我将带着凉意的甜水,插上吸管,塞进她那只虚握着剑柄、指节微微泛白的手里。冰凉的触感让楚小萤的手指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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