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个合理的解释。”
在阮一身上试了三次,让孩子彻底虚脱送医之后,我和姜凝踏上了回家的路。
“师兄你说,我听着呢。”
“我觉得。相思成疾,肝肠寸断。所以肚子疼。你觉得这个解释怎么样?”
“很合理。”
“可是师妹,你脸上全是敷衍……”
“不可能!师兄师兄,你再看我!”
“不看了,你戏太假了……”
雨后山脚,空气湿凉。
走到昊峰山下,地面还有积水。
两个不会飞的修士,只能一步一步走着台阶。
石阶积水如镜,映着壮阔的云霞,映着两旁松林墨绿,松针上还挂着水珠。
姜凝一手捏着披在肩上的袍子,一手抓着我的袖子,乖乖巧巧,正走到一棵横探出来的迎客松枝下方。
“小师妹。”
“怎么了,师兄?”
姜凝刚一抬头,我便挥起袖子,袖风吹动松枝,枝上的雨水“哗”的一下,全淋了下来。
“呀啊!”
“哈哈哈!”
“啊啊啊!师兄,雨水!雨水进脖子里了!好凉!”
姜凝苦着脸,凉的直跳脚。
我趁机往山上跑。
“师兄!你别让我抓住!”
昊峰,三千步有一亭,再三千步有一楼。
只是这一追一跑,眨眼便上了六千步台阶,到了一栋小楼。
烛龙栖。
烛龙栖是一栋二层小楼,里面都是从前有人拜山门,如今供人上法司休憩用的物品。
对于修士本也不需要歇息的,可姜凝把我抓住了——耍赖皮,用黄符!我都没有用神通!
“好吧好吧,被你抓住了,师兄错了,放了我吧!”
走了一天,姜凝身上的衣服依旧很白。
她穿的很仔细,很小心。
一双靴子同样也很白。
白的很想上去踩一脚……
“哼,我不放!”
“那你说怎么办才放过师兄?”
“你也站树下!”
“那你选一棵吧。”
姜凝气鼓鼓的扯着我,选了一棵看起来挂的雨水超多的松树下,亲自动手给我摆了一个造型,然而不等她起手,我一矮身往旁边一蹿,又用袖风扫落一片松枝。
仍在松树下的姜凝,又被淋了一头……
“哇啊啊!”
姜凝再次被冰的跳脚……
然后……
我被生气的姜凝要求给她擦头发。
“这个惩罚未免过重了。”
“谁让你欺负我?!”
摘下簪子,从楼里取了一方毛巾,给姜凝擦头发。
三万六千级台阶,上下六亭六楼。
楼亭之间一应物事,本该是我谓玄门准备。但谓玄门的弟子越来越少,也越来越懒,现在连自家大殿都要推让,自然也不会有人管理楼亭,所以就被二师兄承包给了山下的一个物业了。
姜凝坐在梳妆台前,虽然还拧着眉毛,但眼底却有着一丝得意。
我不能见她这么得意——趁机怒搓狗头!
“啊啊啊!师兄……!你、你怎么这样!”
“这是最潮流的擦头手法,信我。”
“师兄,我觉得你最近不是那么好了!”
“因为你最近也不乖了。”
姜凝的头发很长,擦了头发, 还要等一会儿才能晾干。
顺便沏了一壶茶,免得她着凉。
烛龙栖里备得是雨前。
汤色嫩绿清澈,香气扑鼻。
和姜凝一起,一人捧着一盏茶,坐在阳台上,看着天上逐渐变暗,看着云霞不见。
云霞不见,天上便起了飞星。
天上有飞星,山下有灯火。
万家灯火。
“师兄,你看!那边有人放孔明灯!”
一点、两点、然后数十点橘红色的暖光,逐次升起,点点灯火连成一条飞上云霄的长梯。
“师妹,如果你放孔明灯,会在上面写什么?”
姜凝转过头,看着我。
“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我:“……”
姜凝收回目光,笑道:“那我重新说……我要写,师兄永远开心,谓玄门的大家永远开心!”
“你呢?你开心么?”
“很开心!”姜凝的眸子亮晶晶的,“我喜欢谓玄门,这两个月,是我最开心的日子。”
偏过头,看向姜凝。
忽然,眼前出现了许多好久,好久以前琐碎的画面。
“以后日日都会比今天更开心的。”
一壶茶喝完,姜凝的头发也已干爽,重新给她簪好玉簪,便继续往山上走。
刚到山腰四门法司,却是撞见了三个老熟人。
是我想象不到的组合……
“三师兄,四师兄……魏岚符?”
我不解的看着三人,三师兄四师兄一左一右,勾肩搭背的搂着魏岚符。两人神采飞扬,魏岚符则像是被敲骨吸髓,没了精气神,双眼直勾勾的没有焦距,看着虚空。
三师兄瞧见我和姜凝一怔。
“你俩去约会了?”
姜凝:“三师兄!”
姜凝的脸瞬间就红了起来,牵着我袖子的手也猛地缩回去,双手抓着披在肩上的袍子,直接缩到了我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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