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云峰。
六如剑派。
定云峰乃玄枵二十二峰第六高者。
怪石嶙峋,山崖耸立。
其一峰如柱,好似擎天。
上有奇石悬空,星罗棋布,环伺定云。
奇石或大或小,大者横盖三城之广,小者不过一屋一树之地,奇石之上各有宫阁楼宇,雕梁画栋,彼此之间,虹桥相连,浮于云海之上,朝承霞彩,万宫金顶,暮接华光,屋如星汉。
云渺渺,无凡尘之扰。
雾霭霭,是仙家之所。
六如剑派弟子六千,乘霄十五,长老取廿八星宿之数。
朱雀鬼宿长老,便是明廷。
主司杀伐入葬。
奇石鬼宿大有百亩,上有主殿,有食堂,有弟子院落,有练功坪,功课室,石虽小,五脏俱全,俨然门中之门。
“燕师姐,师父怎么样了?”
作为鬼宿一脉的师姐,她其实也并不比旁人知道的更多。
出去执行任务,今晨刚回山门,就被掌门叫了去。
好在她虽然看似冷厉,但性子却是最柔和,最沉稳的。表现出来的平静,多少起了些安抚作用。
这一个月里,鬼宿一脉弟子,虽然看似与往日无异,但一个个却都是魂不守舍,心思忧虑,无暇修行。
先是三师兄冯凭身死,后又见一白衣女仙逼着师父抓出一个师弟,当众施惩,再得近日,大师兄又不知所踪。而四师姐……
他们都知道,四师姐被师父藏起来了。
而如今,师父也被带走了。
一连月余,诸事惶惶,也无怪他们心神不定。
“诸位师弟师妹,无需惶恐。师父羽化之身,放眼八荒,亦可逍遥无阻。何况又是剑派肱骨,师门不会对其无礼。掌门有令,诸位暂受五华长老管理。日常功课行止,一如往日,无有变化。诸位师弟师妹,还需加紧修行。九月重阳日近,此乃五年一次,三仙会武,非同小可。诸位师弟师妹万不可稍有松懈。倘若能崭露锋芒,便可得师门青睐,日后修行也是扶摇直上。”
燕歌的声音温和平稳,徐徐而来,由她说完,果真不少弟子宽心不少。
燕歌又道:“眼下,师父外事有扰,师兄不在,燕歌驽钝不才,恬领鬼宿主事,近日有任何事务,找我便是。燕歌必当竭尽全力。可但有一节,诸位师弟师妹,还需谨记。”
“师姐你说。”
燕歌点点头。
“自此刻起,不许任何人议论师父、师兄、楚师妹。亦不许议论剑派,议论五华长老。只管打坐修行就是。倘若有此闲言入得我耳,莫怪燕歌依门规处置。”
“是。”
散了众人,燕歌面露疲惫,这才往自己的住所走。
她当然知道眼下的情形。
一着不慎,整个鬼宿便是名存实亡。
没了师父,好多双眼睛都在盯着。
壮木无根,亦不成活。
倘若鬼宿弟子被打散拆分,倒时师父便危险了。
此时此刻,自己更要谨小慎微。
若是能在三仙大比,荣登天榜,想来掌门也会予她几分面子,到时再为师父求情,或有转机。
……
“仙仙,这位就是姐姐说的,与楚仙子救了你我的王仙长。”
李仙仙眸光一亮。
这时看来眉眼之间的确与红儿有几分相似。
这不能怪我。
左右一面之缘,记得并不牢靠。
“多谢仙长救命之恩!”
说着李仙仙就跪了下来,砰砰磕头。
啊这这这……
好姑娘,你真是个行动派啊!一点预兆不给?!
你要是个老人家,我跟你对磕就是了,你这大庭广众之下,我……怎么解释?!
别磕了,你的额头每一次碰在地上,都是削了我一大截的阳寿!
再磕我可能就死了!
“快快起来,快快起来!”
我赶忙将她硬托起来,然后立刻收手,老老实实的把双手收在袖子里,更是退了两步。
“那日我本也没做什么,两位不必如此。既然见二位平安无事,那我也就放心了。”
虽然我有好多疑问。
比如怎么没有回中州,比如怎么就有了这么一个小店,比如烟罗坊后面怎么样,又比如你妹妹叫李仙仙,你总该也有个名字。
但我深知,此时绝不是说话的场合!
我更知道,我每多说一个字,就是在往万劫不复,再也不能回谷雨院的万丈深渊里滑落。
“仙长,那日之后,我日日想着能当面道谢,可那日仙长走的匆忙,红儿却是尚不知仙长仙居何处,也好他日上门道谢!”
“不必不必,你们好好生活,就是了!那个,时间不早,我就告辞了。”
忽然,李仙仙和红儿一左一右挽住了我的胳膊。
“仙长,总该喝一杯茶再走!”
“你们……!”
你们疯了!
一句话,我差点就吐了出来。
还好及时刹车,又咽了回去。
方才只当她们做普通女子,却忘了俩姐妹的悲惨经历。
悲惨经历总能磨砺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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