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争霸之再造大汉 第174章 暴起杀人

成都，皇宫偏殿。

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刘备面色灰败，眼窝深陷，昔日仁德宽厚的面容如今只剩下焦灼与无力。诸葛亮坐在下首，脸色依旧苍白，气息微弱，那口呕出的鲜血似乎带走了他大半的精气神，但眼神深处仍在燃烧着不屈的火焰。陈宫与简雍等核心臣子肃立一旁，人人脸上都笼罩着一层阴霾。

白帝城陷落，黄忠被俘，南蛮全军覆没……一个个噩耗如同重锤，将这个新生蜀汉政权砸得摇摇欲坠。刘衍大军主力在关羽统帅下，正势如破竹，向西推进，兵锋直指成都平原。局势，已到了生死存亡的边缘。

“孔明……如今之势，如之奈何？”刘备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诸葛亮强撑着病体，羽扇似乎都沉重了许多，他缓缓道：“陛下，刘衍大军势大，锐气正盛，正面抗衡，恐难抵挡。为今之计……唯有再寻外援，或可暂缓其势，为我军重整旗鼓，争取时间。”

“外援？”刘备苦笑，“曹氏已灭，东吴已平，马超早已归附刘衍，天下……还有何人可为我援？”

诸葛亮的目光投向南方，那片层峦叠嶂、瘴气弥漫的群山：“南蛮……虽遭重创，沙摩柯生死不明，然蛮族部落林立，并非铁板一块。沙摩柯若死，必有新王崛起。其部族遭此焚杀大难，对刘衍之恨，刘军之恨，必已深入骨髓。若能遣一能言善辩之士，深入不毛，陈说利害，许以重利，或能说动其他有实力的蛮族首领，甚至找到沙摩柯残部，再结盟好。即便不能出兵助战，若能使其在刘衍大军后方袭扰粮道，亦可牵制刘衍大量精力。”

此言一出，殿内众人皆沉默。南蛮新败，仇恨正炽，此时出使，无异于羊入虎口，九死一生。

陈宫深吸一口气，迈步出列，他面容清癯，眼神中带着一种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决绝：“陛下，丞相，公台愿往。”

刘备动容：“公台，南蛮凶险，沙摩柯若在，必恨我等入骨，此去太过危险！”

陈宫淡然一笑，带着几分悲凉：“陛下，如今之势，已无万全之策。宫，蒙陛下不弃，委以重任，焉能惜身？若能以宫之性命，为蜀汉求得一线喘息之机，死亦无憾。况且，蛮人虽悍，亦通情理。前番联盟，我蜀汉并未背约，乃刘衍大军狡诈，火攻破敌。此仇此恨，蛮人当与刘衍清算！宫此去，正可为其指明仇敌，同仇敌忾！”

诸葛亮看着陈宫，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与痛惜。他知陈宫之才，更知其忠，此去确是唯一可能破局之策，但……他缓缓闭上眼，微微颔首：“公台……小心。若能成事，则社稷之幸；若事不谐……亦不必强求，保全自身为要。”

陈宫躬身一礼：“宫，明白。”

数日后，陈宫仅带寥寥数名随从，携带重礼，再次踏上了前往南蛮之地的险途。这一次，气氛与上次截然不同。沿途不再是戒备与审视，而是弥漫着一种悲伤过后、如同火山爆发前的死寂与压抑。烧焦的林木，废弃的村寨，偶尔遇到的蛮人眼神中不再是好奇，而是刻骨的仇恨与敌意。

经过重重关卡，几经辗转，陈宫终于被带到了新的蛮族聚集地。沙摩柯果然在那场大火中身负重伤，逃回后不久便因伤重和悲愤去世。如今统摄各部残兵的，是沙摩柯的弟弟，沙摩龙。此人生性比其兄更为暴烈凶悍，对汉人的仇恨也更深。

昏暗、充满兽皮和血腥气息的巨大竹楼内，沙摩龙高踞虎皮主位，两旁是各部落脸上带着疤痕、眼神凶狠的头人。他们看着孤身站在中间的陈宫，如同看着待宰的羔羊。

陈宫整理衣冠，不卑不亢，将准备好的说辞娓娓道来。他极力撇清蜀汉与南蛮战败的关系，将一切归咎于刘衍汉王的狡诈与郭嘉的狠毒，强调刘衍大军火攻焚杀蛮族战士的残忍，试图重新点燃蛮人对刘衍大军的仇恨火焰，并许下比之前更加丰厚的报酬，恳请再度结盟。

然而，他低估了那场大火带来的创伤，也高估了在绝对仇恨面前，言辞所能起到的作用。

沙摩龙一直阴沉着脸听着，当陈宫提到“火攻”二字时，他猛地一拍面前的木案，巨大的力量让整个竹楼都晃了一晃！

“住口！”

他如同被激怒的雄狮般暴起，双眼赤红，指着陈宫，声音因愤怒而扭曲：“汉狗！都是你们这些狡猾的汉狗！若不是与你们结盟，我兄长怎么会死？我英勇的儿郎们怎么会变成焦炭！现在吃了大亏，又想来找我们当刀使？做梦！”

陈宫心头一沉，但仍试图挽回：“大王息怒！真正的仇人是刘衍，是汉军！我主刘皇叔亦是受害者……”

“呸！”沙摩龙一口唾沫狠狠啐在地上，狞笑道，“什么狗屁皇叔！你们汉人没一个好东西！先是骗我们出兵，害我们损兵折将，现在看我们要完了，又想拉我们垫背？告诉你！这笔血债，你们汉人都有份！尤其是你这种能说会道的说客，最是可恨！”

他越说越怒，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猛地抽出腰间的弯刀，雪亮的刀光在昏暗的竹楼内一闪！

“杀了你！用你的头，祭奠我兄长和死去的族人！”

“大王不可！”陈宫脸色剧变，疾呼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在这里，老子就是规矩！”沙摩龙已然彻底被愤怒吞噬理智，根本听不进任何话。他狂吼一声，挥刀便向陈宫砍去！

刀光闪过，血光迸溅！

陈宫甚至来不及再说一句话，便已倒在血泊之中，眼神中带着未尽的话语和一抹深沉的遗憾。

沙摩龙提着滴血的弯刀，状若疯魔，对着陈宫的尸体怒吼：“把脑袋砍下来，挂在寨门上！让所有汉人看看，这就是敢来欺骗我们的下场！传令各部，收拾东西，我们退入更深的山林！这仇，总有一天要报！但不是现在，也不是再给那些汉人当枪使！”

蜀汉最后一次争取外援的努力，随着陈宫的人头落地，彻底化为泡影。消息传回成都，刘备闻讯，呆立良久，最终跌坐于地，掩面长泣，不知道是哭泣陈宫陈公台的死亡，还是哭泣蜀汉江山的穷途末路。诸葛亮得知后，久久无言，只是那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添了几分死灰。

最后的希望，熄灭了。成都，已成风暴中飘摇的孤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