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土行者：苏 第5章 黄雀在后？

短暂的休息无法驱散“次级锐目”药剂带来的强烈副作用。苏的视野依旧如同蒙上了一层扭曲的油彩，边缘景物不断晃动，尖锐的头痛如同有凿子在里面不断敲击。但他知道，此刻的虚弱和不适是必须忍受的代价，停留在原地无异于自杀。

他强撑着站起身，先将狙击步枪重新背好，确保随时可以取用。然后，他握紧了那把沾着暗红色血液的锯齿短刀，小心翼翼地沿着陡峭的坡面，向下朝着两只影爪豹尸体的位置移动。

每一步都格外谨慎，耳朵竭力捕捉着风中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声响。血腥味在这里已经变得相当浓郁，这对于荒野中的其他掠食者而言，是最强烈的开饭钟声。

他首先接近了最后击毙的那只肩胛中弹的影爪豹。确认它已经完全死亡后，苏没有立刻处理，而是迅速移动到第一只被他近身击杀、咽喉中刀的影爪豹旁边。这一只的脊髓液可能保存得更完整。

他从腰后的工具包里取出一个皮质卷袋，展开后里面是几件专门用于采集生物材料的工具：一把骨质手柄、带有细微导能纹路的炼金小刀，几个不同规格的、用某种变异生物膀胱制成的密封袋，还有一根中空的、顶端带有滤网的金属探针——这是用来抽取脊髓液的关键工具。

影爪豹的皮毛拥有一定的能量抗性，普通刀具很难高效剥取。苏用炼金小刀沿着它脊柱的线条，小心翼翼地划开坚韧的皮毛和肌肉。过程并不轻松，即使小刀上微弱的能量纹路能辅助切割，依旧需要耗费不小的力气。汗水混合着灰尘从他额角滑落，滴在暗色的岩石上。

终于，灰白色的脊柱暴露出来。苏拿起金属探针，找准椎骨间隙，稳稳地刺入，然后连接上其中一个密封袋。他缓缓拉动探针后部的活塞，一股粘稠的、散发着微弱磷光、仿佛有生命般缓缓流动的银色液体，被一点点抽取出来，注入密封袋中。这就是影爪豹的脊髓液，配制敏捷魔药的核心材料。

整个过程必须快速而精准，暴露在空气中的时间越长，其中蕴含的活性能量流失就越多。当密封袋装了大约三分之二时，探针再也吸不出液体，苏果断停止，迅速用特制的骨夹密封好袋口。

一份标准份的脊髓液到手。他将其妥善地放入皮甲内衬一个加固过的口袋里。

紧接着，他如法炮制，处理了第二只影爪豹的尸体。这一只的脊髓液量稍少，但也勉强接近标准份。苏同样仔细收好。

做完这一切，他不敢贪图更多。影爪豹的利爪、牙齿和眼珠也是不错的材料，但此刻剥取太过耗时。他迅速割下两只影爪豹耳朵尖端那一小撮最坚硬的、用于感知气流的特殊毛发（这是血狼佣兵团悬赏令上要求的凭证），同样收好。

浓烈的血腥味几乎让他作呕，视觉的扭曲和头痛也愈发强烈。他感到一阵阵眩晕。

不能再待下去了！

苏迅速环顾四周，风声鹤唳，每一块岩石的阴影背后仿佛都潜藏着危险。他辨认了一下方向，选择了一条偏离来时路、更为崎岖但能更快远离峡谷中心区域的路线，开始撤离。

他尽量利用岩石和残骸作为掩护，脚步虚浮但速度不慢。药剂的副作用正在侵蚀他的意志和体力，他必须在自己彻底倒下前，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休息。

就在他离开那片杀戮之地不久，一声隐约的、不同于风声的轻微摩擦声，从他侧后方约百米外的一处岩缝中传来。

苏浑身一僵，瞬间停下脚步，猛地蹲下身，借助一块半人高的岩石隐藏自己。他艰难地集中精神，侧耳倾听，同时忍着头疼和视觉干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一道比阴影更深的模糊轮廓，在岩缝边缘一闪而过，速度极快。

是另一只影爪豹？还是被血腥味吸引来的其他东西？抑或是……一直在暗中窥视的“黄雀”？

苏的心沉了下去。他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自己状态极差，而暗处的敌人情况不明。

他紧紧握住了步枪，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剩下的特制穿甲弹不多了，常规弹药对中阶变异生物的效果有限。

是战，是逃？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分析。那东西没有立刻发动攻击，说明它可能也有所顾忌，或者在观察。

不能被动等待。

苏缓缓移动枪口，炼金瞄准镜的十字准心在扭曲的视野中，艰难地指向那片可疑的岩缝。他必须弄清楚那是什么，否则在返回锈水镇的漫漫长路上，他将永远如芒在背。

新的威胁，如同附骨之疽，悄然缠了上来。而苏的归途，注定不会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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