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末,天际依旧墨色深沉,帐中暖香氤氲未散,交织着缠绵过后的旖旎气息。
福禄在殿外徘徊,面色纠结地朝寝殿内望了又望。
里头折腾了近一整夜,方才歇下不过片刻,眼下却又到了早朝的时辰。
这可是陛下登基后的第一日早朝,意义非凡,按理说万万耽误不得。
可……想起方才里头那般动静,陛下怕是才合眼不久。
他这做奴才的,是该叫醒,还是不叫?
寝殿内,萧凛自锦被中缓缓抽身,动作极轻,生怕惊扰了身旁酣眠的人儿。
指尖小心翼翼地挑开与她缠绕在一起的几缕青丝,起身时,滑落的锦被边缘无意间掠过她微微泛红的鼻尖,引得她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嘤咛一声。
那声音极轻极软,惊得他凝住呼吸。
琉璃灯罩早被宫人用绡纱掩了三分光,此刻竟觉仍太亮,他又亲手灭掉了一盏琉璃灯;
恐扰她贪晨觉,他赤足踏过波斯贡毯,朝着东次间而去。
殿外的福禄听闻里面细微的动静,紧绷纠结的神色顿时一松,连忙端着早已备好的朝服,悄步跟进东次间侍候。
尽管一夜未眠,福禄悄悄抬眼打量自家主子时。
却见那冷峻凌厉的面容上非但毫无疲惫困倦之色,反而比平日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餍足与暖意,眉宇间是从未见过的舒缓平和。
往日,萧凛还是太子时,无论他何时起身,太子妃宋氏必定要起身亲自侍候更衣,恪尽妻职。
可今时不同往日,这东次间里,哪里有新皇后娘娘的影子?
“看什么呢,侍候更衣。”
萧凛声音微沉,却并无往日那股慑人的冷意,反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慵懒。
福禄立刻收敛心神,连忙上前,手脚麻利地为陛下更衣梳整。
临出寝殿前,萧凛脚步一顿,又回首望向内室。
透过绡纱金帐的缝隙,一缕乌黑青丝缠绵地搭在鸳鸯枕上,衬着殷红的枕面,无声诉说着夜的缱绻。
他嘴角不由轻轻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对跪候在门边的太监低声吩咐,那声音轻得如同耳语:
“动作轻些,仔细掩门。”
“让娘娘睡足辰时,任何人不得扰她清梦。”
语气中的呵护与柔情,是这些宫人们从未在帝王身上见过的。
转而,他又向福禄吩咐,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沉稳:
“传旨各宫:皇后昨日辛劳,今日身心俱疲,需好生静养。所有请安一律暂免,静候皇后娘娘日后召见。”
他才不会让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扰了他卿卿的好眠。
巳时末,日影已高悬,慕卿璃才终于被腹中饥饿唤醒,悠悠转醒。
甫一动弹,便觉浑身如同被拆卸过一般,每一处骨骼都泛着酸软,尤其是腰肢与腿心那难以言说的隐秘之处,残留的酸胀感让她瞬间忆起昨夜的疯狂与缠绵。
饶是她骨子里藏着现代的灵魂,此刻也不由自主地脸颊发烫,飞起两抹羞赧的红霞。
她轻声唤人:“来人……”
声音一出,连自己都吓了一跳,那嗓音带着明显的沙哑慵懒,透着一股被狠狠疼爱过的靡靡之音,听得她耳根愈发滚烫。
早已静候在外的盈夏和燕回听得召唤,连忙捧着温水、软巾等物,轻手轻脚地鱼贯而入。
“娘娘醒了?”
燕回上前,小心翼翼地将绡纱金帐挽起,用金钩仔细拢好。
帐幔掀开的刹那,即便已有心理准备,两个未出阁的丫头还是瞬间红了脸颊,心跳都漏了几拍。
只见凤榻之上,她们的主子青丝如墨,铺散在枕间,愈发衬得裸露在锦被外的肌肤莹白胜雪。
可那原本无瑕的玉肌雪肤之上,此刻却布满了深深浅浅的暧昧红痕,从纤细的脖颈一路蔓延至精致的锁骨;
再往下,更是隐没在柔软的丝被之中,宛若雪地里骤然绽开了无数红梅,旖旎靡艳得令人不敢直视。
慕卿璃眼尾还残留着一抹未褪尽的绯红,唇瓣微微肿起,透着饱受怜爱后的丰润光泽。
那双往日清亮的明眸此刻水光潋滟,蒙着一层慵懒迷离的薄雾,眼波流转间,尽是承欢后不自觉流露出的娇柔媚态。
盈夏和燕回虽然早就期盼着他们主子能早日与陛下圆房……
可真经历了这日,瞧见这等阵仗,当下脸颊烧得通红,连呼吸都放轻了,目光躲闪着不敢在娘娘身上过多停留,却又满心满眼都是心疼。
“娘娘……”
燕回声音细细的,带着几分羞涩与担忧:
“药汤早已备好了,奴婢们服侍您起身沐浴可好?陛下特意吩咐准备了舒筋活络的药浴,说…说是能缓解疲乏酸痛。”
说完,她的脸更红了,几乎要滴出血来。
慕卿璃闻言,想起萧凛这番“事后体贴”,更是羞得无以复加,恨不得将整个人埋进被子里。
昨夜他那般不知餍足,反复索取,折腾得她筋疲力尽,如今倒想起要缓解酸痛了!
在燕回和盈夏的搀扶下,她勉强起身,双腿酸软得几乎站立不住,全靠两个丫鬟一左一右稳稳支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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