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命玄神 第26章 第一笔买卖与劣质玉瓶

破败小院的木门吱呀作响，门外那句精明市侩的“多宝阁掌柜想聊聊”，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林玄和苏晚晴的平静。

多宝阁？坊市里专门倒腾低阶修士杂货、消息灵通、口碑……嗯，比较看人下菜碟的店铺？他们怎么会找上门？还点名要“特别的野草”？

林玄和苏晚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和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特效止血草粉！一定是林浩或者林狗子那边走漏了风声！麻烦果然紧随而至，但这次，似乎也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机会！

“请进。”林玄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他示意苏晚晴站到自己侧后方，自己则挺直了腰板（炼气一层带来的微弱底气），挡在通往墙角“圣地”的方向。

门开了。一个穿着半新不旧灰色绸衫、留着两撇小胡子、眼睛滴溜溜转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正是多宝阁的伙计，姓王，人称王二。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抱着个小木箱、身材敦实的随从。

王二一进门，那双精明的眼睛就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整个破败的院落。倒塌的泥墙，简陋的新垦田地，屋檐下晾晒的几株止血草（普通品），最后落在林玄和苏晚晴身上。看到林玄依旧苍白瘦弱但眼神锐利的样子，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随即堆起职业化的笑容。

“林玄少爷，苏小姐，打扰了。”王二拱了拱手，语气客气中带着点试探，“鄙人王二，坊市多宝阁的伙计。听闻贵处有些…嗯…品相功效都颇为不凡的野生药草？不知可否让鄙人开开眼？”

林玄心中冷笑，面上不动声色：“王伙计消息倒是灵通。我这破院，也就几株野地里常见的止血草，晒干了能敷点小伤口，算不得什么好东西。” 他故意避重就轻。

“哎哟，林少爷谦虚了！”王二笑容不变，眼睛却瞟向苏晚晴，“我们掌柜的可是听‘可靠消息’说，贵处这草，止血效果那是立竿见影，比寻常货色强了不止一筹！说不定是沾了古修士洞府的灵气，变异的好东西呢！” 他刻意加重了“可靠消息”和“古修士洞府”，显然是在试探和施加压力。

林玄心头一凛，果然是林浩那边漏的风！他心思电转，知道一味否认反而显得心虚。他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恍然”和一丝“肉疼”，仿佛珍藏的宝贝被人发现：“原来掌柜的是看上那几株草了…唉，不瞒王伙计，那是我前些日子运气好，在深山一处崖缝里发现的，拢共就采了那么一小把，晒干了也就小半罐…自己都不舍得用啊。” 他半真半假地诉苦，同时暗示数量稀少。

王二眼睛更亮了！数量少？那更好抬价！他搓着手，笑容更盛：“理解理解！好东西嘛，自然金贵！林少爷，不知能否…让鄙人掌掌眼？若是真如传言那般神效，价钱好商量！我们多宝阁最是公道！”

林玄犹豫了一下，仿佛下了很大决心，才转身对苏晚晴道：“晚晴，去把床底下那个小陶罐拿来吧，小心点。”

苏晚晴会意，转身进屋，很快捧出了那个林玄视若珍宝的破陶罐。罐口用破布和泥巴勉强封着。

林玄接过陶罐，当着王二的面，小心翼翼地揭开封口。

一股极其清新、带着浓郁生命气息的草木清香瞬间弥漫开来！这股香气纯净沁人，闻之令人精神一振，远非普通晒干草药可比！

王二和他身后的随从眼睛都直了！光凭这香气，就知不凡！王二更是凑近了些，贪婪地吸着气，连声道：“好！好！好香！这药气，纯正！”

林玄用一根干净的小木片，从罐底刮出指甲盖大小的一小撮深墨绿色、细腻如尘的粉末，摊在掌心：“喏，就剩这么点了。王伙计是行家，验验？”

王二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捻起一点点粉末，凑到鼻尖仔细嗅闻，又伸出舌尖极其轻微地舔了一下（这是行内验药粉的土法子）。

瞬间！

一股难以形容的清凉感直冲脑门！舌尖接触处传来极其舒适的感觉，连带着熬夜带来的些许疲惫都似乎消散了一丝！更关键的是，这粉末蕴含的草木精气之精纯，远超他见过的任何低阶止血散！

“嘶…”王二倒吸一口凉气，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好东西！绝对的好东西！效果可能比不上真正入品的丹药，但在这底层散修和凡人厮混的坊市，绝对是蝎子拉屎——独一份！操作好了，利润巨大！

他强行压下激动，脸上重新堆起商人精明的笑容：“嗯…东西嘛…确实有点意思，比普通货色强点。不过嘛…” 他话锋一转，开始挑刺，“这品相…颜色是够深，但颗粒似乎不够均匀？保存也粗糙了点，用破陶罐，药性怕是流失不少吧？而且量也太少了点…”

林玄心中冷笑，面上却配合地露出“被说中心事”的窘迫：“王伙计慧眼…山里人，不懂保存…就这点，还是省着用的…”

“这样吧，”王二一副“我吃点亏”的样子，伸出三根手指，“看林少爷也不容易，这半罐子粉，我多宝阁出三块下品灵石收了！怎么样？够厚道了吧？”

三块下品灵石？！

苏晚晴在一旁听得心头一跳！这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一块下品灵石就够他们省吃俭用几个月了！

林玄却差点气笑了。三块下品灵石？打发叫花子呢？这特效草粉的效果，拿去给那些刀口舔血的底层散修，十块下品灵石一小瓶都有人抢着要！这王二的心，比锅底还黑！

“王伙计说笑了。”林玄脸上的“窘迫”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静的疏离，他慢条斯理地将木片上的粉末刮回陶罐，小心翼翼地重新封口，“这点东西，是我留着救命的。既然多宝阁看不上，那就算了。晚晴，收好。” 他作势要将陶罐递给苏晚晴。

“哎！别！林少爷！别急啊！”王二一看林玄要收摊，顿时急了。这招以退为进他常用，没想到今天在这“废物”少爷身上失手了！“价钱好商量！好商量嘛！您开个价？”

林玄停住动作，看着王二，眼神清澈：“王伙计，明人不说暗话。这东西效果如何，你心里清楚。三块灵石？连个像样的玉瓶都买不到。这样吧，”他伸出两根手指，“二十块下品灵石，这半罐粉你拿走。少一块，免谈。”

“二十块？！”王二失声叫了出来，脸都绿了，“林少爷！您这…这也太狠了！这价都够买一瓶劣等回气丹了！”

“回气丹是回气丹，我这是救命的特效止血粉。”林玄寸步不让，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效果立竿见影，底层散修搏命时，是选慢慢回气的丹药，还是选立刻止血保命的粉？王伙计是生意人，这笔账算得清。况且…”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东西就这么多，卖完就没了。错过这村，可没这店。”

王二脸上的肌肉抽搐着，内心天人交战。二十块下品灵石，几乎是他们小店小半月的流水了！但这东西效果确实罕见，操作好了，翻倍甚至翻几倍卖出去都有可能！关键是独家货源！而且林玄那句“卖完就没了”，像根刺扎在他心上。

他咬着牙，目光死死盯着那个破陶罐，又看看林玄平静却坚决的脸，最终狠狠一跺脚：“十五块！林少爷，最高价了！再多，小店真赔不起了！您也得给我们留点赚头不是？”

林玄心中快速盘算：十五块，虽然被压了价，但远超预期！足够解燃眉之急！他脸上露出“忍痛割爱”的表情，叹了口气：“罢了，看王伙计诚心，十五块就十五块吧。不过，得现钱，外加一个能密封防潮的玉瓶！我这破罐子实在不行了。”

“成！玉瓶没问题！”王二生怕林玄反悔，立刻从怀里掏出一个灰扑扑的小布袋，哗啦啦倒出十五块大小不一、光泽暗淡的下品灵石。又从那随从抱着的木箱里，翻找出一个最便宜、最劣质、瓶壁薄厚不均、甚至瓶口还有点歪斜的白色玉瓶。“您看这个行不？上好白玉瓶！”

林玄看着那劣质玉瓶，嘴角抽了抽，但也没再计较。他接过灵石和玉瓶，入手冰凉。十五块下品灵石！沉甸甸的，代表着他们小院的第一桶金！

苏晚晴将陶罐递给王二的随从。王二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抱着，脸上笑开了花：“林少爷爽快！以后若再有这等好货，一定优先考虑我们多宝阁啊！”

送走了欢天喜地的王二，林玄和苏晚晴看着桌上那堆灰扑扑的灵石和劣质玉瓶，都有些恍惚。

“十…十五块灵石？”苏晚晴声音发颤，拿起一块灵石，感受着其中微弱的灵气波动，感觉像做梦一样。

“嗯，第一笔买卖。”林玄拿起那个歪嘴的劣质玉瓶，对着光看了看，瓶壁薄的地方几乎透明，“瓶子是次了点，但总比破陶罐强。”

他立刻动手，将陶罐里剩下的特效草粉小心翼翼地倒入玉瓶中。劣质玉瓶的密封性果然比陶罐强不少，那股清新的草木香气被牢牢锁住。林玄用一块软木塞塞紧瓶口，再用蜡仔细封好，这才长舒一口气。

“有了这个，咱们的‘战略储备’总算安全点了。”林玄将玉瓶珍重地藏好，目光灼灼地看着桌上那堆灵石，“这些灵石，得用在刀刃上！”

“真神”的成长与新需求：

解决了草粉储存的燃眉之急，林玄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修炼和幼苗上。炼气一层的微弱力量感让他信心倍增，但丹田那个新生的、极其微小的灵力漩涡，就像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对能量的渴求远超以往！

仅仅依靠“核心新田”里那几株止血草提供的微弱灵力，已经远远跟不上需求了。每次通过幼苗吸收完一株成熟止血草的灵力，那点精纯木灵力注入丹田漩涡，如同杯水车薪，漩涡只是微微亮一下，便沉寂下去，修复经脉的速度也大幅放缓。

“得种更多！种更好的东西！”林玄看着“核心新田”里那几株被他视为命根子的止血草，第一次觉得它们长得太慢了！

他尝试加大“灵植阵”的规模，在“次级辐射区”也布置了几个简陋的三角阵点。效果有，但微乎其微。距离“圣地”越远，幼苗的气息覆盖越弱，苏晚晴的亲和力影响也越小，生长速度自然慢。

“灵土！肥料！种子！”林玄看着手里灰扑扑的灵石，眼中闪烁着精光。光靠改良的草木灰和腐叶，潜力已经挖尽了！想要突破，必须投入！买真正的低级灵土！买蕴含灵力的肥料（哪怕是最劣等的妖兽骨粉）！甚至…买点低级灵草的种子！

可钱呢？

十五块灵石看似不少，但在修真界，依旧是底层中的底层。一块最劣等的、只蕴含微弱土属性灵气的“息壤土”，就要五块灵石！一小包最低阶的“腐骨粉”（妖兽骨头磨的劣等肥料），也要三块灵石！至于灵草种子？最便宜的“宁神花”种子，一粒就要一块灵石！还未必能发芽！

林玄掰着手指头算着，越算心越凉。这点钱，买点土和肥料就差不多见底了，种子想都别想。

“还是得开源！光靠卖草粉不行，量太少，而且太扎眼。”林玄摸着下巴，目光扫过“核心新田”里那几株碧绿诱人的变异小白菜，“这白菜…或许是个路子？”

就在这时，院门外又传来了脚步声。林玄眉头一皱，以为王二去而复返。却听到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

“小子，水喝完了，再来一碗？”

只见那个神秘老农牵着老黄牛，又慢悠悠地晃到了门口。浑浊的老眼扫过小院，目光在林玄身上停顿了一下，似乎察觉到了他那微弱却真实不虚的炼气气息，又落到桌上还没来得及收起的、灰扑扑的劣质玉瓶上。

老头牵着牛走进来，也不客气，直接走到水缸边，拿起葫芦瓢自己舀水喝。喝了几口，他瞥了一眼桌上那个歪嘴玉瓶，浑浊的老眼似乎闪过一丝戏谑，沙哑的声音带着点调侃：

“哟？发财了？都用上玉瓶了？可惜啊…瓶子是‘漏气瓶’，装不了真宝贝，白瞎。”

漏气瓶？

林玄和苏晚晴都是一愣，看向那个劣质玉瓶。

老头喝完水，把瓢一丢，牵着牛慢悠悠地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像是想起什么，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

“灵植娇贵，吃啥补啥。光靠土里那点渣滓，喂不饱喽…” 话音未落，人已消失在巷口。

吃啥补啥？渣滓？

林玄看着老头的背影，又看看手里的劣质玉瓶和桌上的灵石，再看看田里那些在劣质“肥料”滋养下依旧“营养不良”的灵植，心头豁然开朗！

这老头…是在点他！用破玉瓶装草粉是浪费（药性流失），只用草木灰当肥料更是喂不饱这些胃口越来越大的“宝贝”！

买！必须买真正的灵土和肥料！哪怕是最劣等的！

他攥紧了拳头，眼中燃烧着坚定的火焰。第一桶金，必须用在刀刃上！为了更快的成长，为了更多的灵力，为了他和“伙伴”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