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相子 第49章 声东击西

手里攥着那枚黑玉符，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过来，跟攥着块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凉冰糖似的，俺这心里头却跟三伏天啃了冰镇西瓜一样，从嗓子眼舒坦到脚底板！嘿嘿，这运气真是挡都挡不住，谁能想到徐甲那怂包土地老儿，居然能从魔窟库房里捡着这么个宝贝疙瘩？这玩意儿可是钥匙加地图，虽说星图缺了大半，可光凭着那两个亮着的光点，就够俺折腾一阵了。

那“归墟井”听着就邪乎，指不定藏着多少厉害禁制，硬闯进去纯属傻子才干的事，咱得玩点聪明的——智取！俺盯着玉符上那模糊的星图，手指头戳了戳西牛贺洲那个微弱的光点，眼珠子转得跟拨浪鼓似的，一个主意“啪”地就冒出来了：声东击西！

你们不是把“归墟井”当宝贝疙瘩护着吗？俺偏不碰它！俺绕去十万八千里外的西牛贺洲，给那处的站点捣捣乱！到时候你们要是派兵去西边救场，黑风山这边就空了，俺正好摸进“归墟井”查底细；要是你们亖守黑风山不挪窝，西边的站点被俺闹得鸡飞狗跳，传出去也够你们丢面子的！不管咋选，你们都得乱套，这买卖稳赚不亏！

说干就干！俺先在黑风山附近转了两圈，用混沌道法把自己留下的脚印、气息全抹干净，连草叶上沾的灰都给吹掉，确保没留下半点能让人追踪的痕迹。然后身子一扭，化作一道淡灰色的流光，“嗖”地就朝着西牛贺洲的方向遁去。这一路上可没闲着，混沌道法在识海里飞速运转，一边维持着最快遁速，一边琢磨玉符上的星图——那西牛贺洲的光点忽明忽暗，边缘还裹着层黑雾，不知道具体藏在啥地方，俺还得时不时捏捏玉符，确认方向没跑偏。

飞了不知道多久，底下的景色慢慢变了样：刚开始还能看着南赡部洲的农田、炊烟，后来就变成了光秃秃的秃山，再往后连秃山都少见了，全是戈壁滩，风刮得能割脸，卷起的沙子打在灰芒上“沙沙”响，连只飞鸟都瞅不见。俺心里头渐渐犯起嘀咕：这鬼地方荒得能饿亖耗子，真能藏着“巡天阁”的站点？别是星图年头太久，地方早变样，现在成了大湖或者悬崖了吧？

就在俺有点泄气，琢磨着要不要先找个地方歇脚的时候，怀里的黑玉符突然“嗡”地轻轻震了一下，上面代表西牛贺洲的那个光点，居然比之前亮了不少，还微微发烫！

有门儿！这是离着近了！俺赶紧收住遁光，“唰”地降落在一片满是碎石的山头上。这地方连块完整的石头都难找，风裹着沙粒打在脸上，疼得俺直咧嘴。俺捧着黑玉符，跟工兵探雷似的，一步一步在山头上挪，眼睛盯着玉符的光点，感觉着它的震动——震得越厉害，就离目标越近。

终于，在一块快被风化成粉末的巨岩后面，俺找到了目标！那是个隐蔽到极致的洞口，藏在巨岩的裂缝里，外面还挡着些干枯的藤蔓和碎石，不凑到跟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这是个人工开凿的洞口。要不是玉符指引，就算俺在这山头上转上三天三夜，也绝对找不着！

俺扒开藤蔓，小心翼翼地钻了进去。里头是一条向下倾斜的通道，墙壁打磨得光滑无比，连一点凿痕都看不见，上面刻满了银色的符文——跟俺之前在“归墟井”附近见过的碎片符文一模一样，只是这些符文更完整，泛着淡淡的冷光。不用想也知道，这里肯定也是“巡天阁”废弃的站点！

越往通道深处走，那股子冰冷的、毫无生气的秩序感就越浓，连空气都好像被冻住了，吸一口都觉得肺管子发疼。通道尽头是个不大的圆形石室，也就够十来个人站着，石室中央没有井，倒是立着一个破损严重的金属台座——台座是暗银色的，表面锈迹斑斑，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水晶触点，大部分触点都黑黢黢的，早没了光泽，只有最中间的三颗，还在极其缓慢地闪烁着淡蓝色的微光，跟快咽气的病人似的，有气无力。

台座旁边还散落着几具金属残骸，不是人的样子，更像是之前见过的“巡天阁”傀儡，只是这些傀儡更老旧，胳膊断了，胸口还破了个大洞，身上布满了战斗留下的划痕和腐蚀痕迹，有的零件都掉在了地上，蒙着厚厚的灰尘。

看来这地方以前肯定经历过一场恶战，打完就被“巡天阁”扔在这儿废弃了。俺绕着台座转了两圈，心里头有点小失望：还以为能找到个比“归墟井”弱点、能捞点好处的地方呢，结果就这么个破落户，连件能用的东西都没有。

可转念一想，来都来了，总不能白跑一趟吧？俺凑到台座跟前，混沌道法仔细扫过那些还亮着的水晶触点——嘿！这台座虽说破，居然还没彻底报废！它正极其缓慢地吸收着地脉里的微弱能量，维持着最低限度的运转，而且…而且那三颗亮着的触点，居然还在往某个方向发送着极其微弱的状态信号！像是在跟“巡天阁”报平安：“俺还没彻底坏，别管俺”。

一个大胆的念头“噌”地就冒了出来：俺能不能给它改改信号？模拟一个“遭到混沌力量猛烈攻击，快要撑不住了，急需支援”的假警报，给“巡天阁”发过去？

说试就试！俺伸出指尖，灰芒凝聚成细细的一缕，跟绣花似的，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还在运转的符文，生怕一不小心把台座彻底弄炸了。等灰芒触碰到最中间的水晶触点时，俺轻轻一送，将一丝模拟出来的、满是“混沌袭击”意味的混乱能量，注入到信号发送的核心节点里！

“嗡——！”

那台座猛地抖了一下，中间三颗水晶触点跟回光返照似的，瞬间爆发出刺眼的红光，疯狂闪烁起来！一股极其尖锐、急促的警报信号，顺着看不见的线路，“嗖”地一下就射了出去，整个石室都跟着微微震动，灰尘从头顶的石缝里簌簌往下掉！

搞定！俺赶紧缩回手，跟兔子似的蹿到通道拐角的阴影里，屏住呼吸，连灰芒都收敛得只剩一层薄薄的膜，生怕被接下来的动静波及。

接下来，就等着看戏了！俺在心里头默默数着数：一、二、三…不知道“巡天阁”那帮冷冰冰的家伙，收到这来自几百年前废弃站点的“遇袭”信号，会是啥反应？会不会觉得是误报，压根不管？还是会派个小傀儡过来看看？

没等俺数到一百，就感觉到一股极其强大的、冰冷无情的意念，“唰”地一下扫过这片区域！这股意念比之前任何一次扫描都要强悍，还带着点不耐烦的意味，像是被打扰了好事的凶兽，在山头上空来回扫了两圈，最后停在了那处废弃站点的位置，似乎在确认情况。

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要是有的话），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那意念发现躲在通道里的俺。

紧接着，更让俺吃惊的事儿发生了！遥远的天际突然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却让人心悸的声音——像是厚重的布料被强行扯破，还夹杂着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天空慢慢暗了下来，乌云飞快聚集，一个模糊的、巨大的金属轮廓在云层里缓缓变得清晰，那轮廓跟座小山似的，棱角分明，表面还泛着幽蓝色的光，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巡天阁”的反应居然这么激烈？直接派这么大的家伙过来了？看来这些废弃站点，对它们来说比俺想的要重要得多，说不定还藏着啥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

俺可不敢再多待，趁着那大家伙还没完全降临，俺立马脚底抹油，灰芒暴涨，“嗖”地就顺着通道往外冲！跑之前还没忘回头，又给那台座的信号节点加了把劲，让那“遇袭”警报响得更凄惨点，争取多拖住这大家伙一会儿！

俺一口气跑出几十里地，才敢停下脚步，躲在一块巨石后面回头瞅——只见那片荒山的上空，那金属大家伙已经彻底显形了，正缓缓降落，周围的空气都被它压得扭曲起来，碎石子在地上打着转。

嘿嘿，搞定！西边这边动静闹得越大，“巡天阁”和无面佛母的注意力就越被吸引过去，黑风山那边就越安全，俺就越有时间琢磨怎么对付那真正的“归墟井”！

这回啊，看你们怎么收场！俺这“声东击西”的计策，算是彻底成了！俺摸了摸怀里的黑玉符，心里头美得不行，转身就朝着黑风山的方向遁去——接下来，该轮到俺去“归墟井”那边探探底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