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东瀛打拼的日子 第141章 隐匿之路

接过电话后，雪子转身走向舱室角落。她背对着我们，黑色长发垂落遮住半边侧脸，只能看见她握着手机的指节渐渐泛白。海风从开着的舷窗灌进来，掀起她衣角，隐约露出腰间别着的银色防身器。短短几句对话后，她干脆利落地挂断电话，将手机卡取出掰成两半，扔进了垃圾桶。

“我让美子不要对任何人透露我们的消息，要让黑川以为我们还在美国。”雪子走回来时，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海面，却难掩眼底转瞬即逝的忧虑，“但黑川的眼线遍布港口，我们必须在他反应过来前离开。”她望向窗外越来越近的横滨港，远处军舰上的探照灯扫过我们的救护船，在她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暴风雨才刚刚开始。”

优奈望着雪子手中碎裂的手机芯片，瞳孔猛地收缩，下意识向前扑了一步，又在触及雪子冷冽的目光时僵在原地。她张了张嘴，喉结滚动着发出破碎的呜咽，最终攥紧湿透的裙摆退到舱室角落，发梢滴落的水珠在地板上晕开深色痕迹。

救护船刚停靠码头，咸腥的海风裹挟着汽笛声扑面而来。雪子将湿漉漉的披肩裹紧肩头，金属扣环在晨光下泛着冷光：“小曹，去拦出租车。”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我拨开拥挤的人群冲向出租车道，身后传来优奈急促的脚步声，她踉跄着撞进我怀里，脖颈处还残留着救生艇绳索勒出的红痕。

一辆银灰色出租车在我们面前急刹，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耳声响。雪子利落地拉开后排车门，将优奈推进去时，我瞥见她藏在袖口的匕首寒光一闪。“去横滨港西停车场。”她用带着口音的日语对司机说，同时将几张万元大钞拍在副驾隔板上，“绕路，走货柜通道。”

出租车在港区蜿蜒穿行，透过车窗，我看见锈迹斑斑的起重机如巨兽般矗立，集装箱堆叠成钢铁森林。优奈蜷缩在后座，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座椅皮革，指甲缝里还嵌着昨夜救生艇上的木屑。雪子则始终盯着后视镜，每当有黑色轿车掠过，她腰间的防身器便会随着动作轻响。

转了两圈后，出租车停在b区边缘。雪子扔下车费拽着优奈下车，潮湿的发丝扫过我手背：“跟上。”她踩着积水快步穿过停车场，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区域格外清晰。在一辆毫不起眼的黑色轿车前，她俯身将手掌按在车门把手上，蓝光闪过，车门发出解锁的轻响。

“进去。”雪子拉开后座，优奈刚要开口就被她打断，“为了小涛，也为你们的命。”这句话像重锤砸在优奈心上，女孩瞬间失了血色，顺从地爬进车内。雪子将我推进副驾，自己坐进驾驶位，指尖在中控屏上快速滑动，仪表盘发出加速启动的嗡鸣。

“接下来去哪？”我握紧扶手，看着后视镜里逐渐远去的出租车。雪子启动车子，黑色轿车如离弦之箭窜出停车场：“一个连黑川的卫星定位都找不到的地方。”她突然按下某个按钮，车顶篷降下的防辐射帘瞬间隔绝了外界光线，优奈发出一声低呼，伸手摸索到我冰凉的手指紧紧攥住。

“从现在起，”雪子的声音在密闭车厢里回荡，带着某种近乎残酷的冷静，“你们的手机、手表，所有能发出信号的东西——”她转头看向后座，目光扫过优奈手腕上闪烁的智能手环，“全部交给我。”雪子一踩油门，黑色轿车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优奈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港口设施，又看看雪子冷峻的侧脸，嘴唇微微颤抖，最终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我安静地注视着雪子握着方向盘的双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皮革上轻轻摩挲，她脖颈处的青筋随着紧绷的神经微微跳动。晨光透过车窗斜斜切进来，在她眼下投出两抹青黑，却更衬得那双眼睛亮得惊人。我们的目光在后视镜里短暂交汇，她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我便将座椅靠背稍稍调直——这个动作无声地传递着我的信任，仿佛在说“我明白你的每一步安排”。

车子很快驶上了首都高速湾岸线，道路两旁集装箱堆积如山，巨大的起重机矗立在港口，像沉默的卫士。海风裹挟着咸湿的气息，透过车窗缝隙钻了进来，车内弥漫着紧张又压抑的氛围。优奈忽然蹭过来，膝盖轻轻碰了碰我的腿，当我转头时，她立刻慌乱地别开眼，耳尖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她的手指绞着裙摆，将褶皱揉了又展，展了又揉，最后像是终于鼓起勇气，用脚尖轻轻踢了踢我的鞋跟。

“雪子姐，我们到底要去哪？”优奈终于忍不住，声音带着一丝哭腔打破了沉默，说话时却始终用余光偷瞄着我。

雪子没有立刻回答，她轻点刹车，巧妙地避开一辆突然变道的卡车，才低声说道：“为了躲开黑川的眼线，我们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是东京吗？”我试探着问，目光却没离开雪子紧绷的下颌线。她侧头看我时，发丝扫过脸颊，我从那道缝隙里捕捉到她转瞬即逝的笑意——那是一种无需言语的默契。

雪子冷笑一声：“东京是黑川的地盘，去那不是自投罗网？我们往南走。”

车载导航的蓝光在雪子脸上明明灭灭，电子女声机械地播报着路线。当里程表跳到137公里时，雪子突然打转向灯：“前面伊势原服务区休息。”黑色轿车缓缓驶入弥漫着柴油味的停车场，轮胎碾过减速带的震动让优奈顺势倒向我肩头，她慌乱起身时，发间的茉莉香氛混着海风扑面而来。

服务区便利店的暖光刺得人眯眼，雪子摘下墨镜，镜片上的雾气尚未散尽就抓起地图册。她指尖划过四国岛的轮廓，指甲在高松市的位置重重敲了三下：“小曹，你来开后半程，沿着东名高速转名神高速，过了明石海峡大桥往德岛方向。”我瞥见她翻开的地图页上，屋久岛的位置被红笔重重圈住，边缘还潦草写着“渡轮时刻表”。

优奈踮脚取下货架顶层的饭团礼盒，转身时撞进我怀里，樱色唇彩在塑料包装上印出模糊的唇印。“这个金枪鱼的超好吃！”她不由分说往我购物篮里塞了三盒，又偷偷把两罐蜜桃汽水压在雪子选的功能性饮料底下。收银台前，雪子默不作声地刷着黑卡，余光扫过满满当当的购物车时，喉结动了动，最终只是将找零的硬币塞进优奈手心：“留着买关东煮。”

返回停车场的路上，暮色给云层镶上金边。雪子将驾驶座调整到最适合我的位置，安全带卡扣发出清脆的“咔嗒”声。“油箱加满了，后备箱有应急包。”她把车钥匙塞进我掌心时，指尖残留着便利店关东煮的辛辣气息，“接下来380公里都是直道，但过了神户记得走右侧车道，避开区间测速。”

重新上路时，我握住方向盘，感受到雪子留下的余温。车载导航显示，距离九州岛门司港还有612公里，预计行驶7小时15分。后座堆满了食品包装袋，优奈拆开饭团的塑料膜，海苔香气混着她哼唱的跑调歌谣在车厢里弥漫。“啊——”她突然举着半块饭团凑到我面前，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张嘴！”我余光瞥见后视镜里雪子骤然收紧的下颌线，她握着车载对讲机的手指关节泛白，却始终没有转头。

当第一颗星星刺破夜幕，车子驶入濑户内海沿岸。右侧是波光粼粼的海面，左侧是灯火通明的明石海峡大桥，这座全长3911米的悬索桥宛如一条发光的银龙。雪子突然打开副驾手套箱，取出一把银色短刀放在腿上，刀刃在仪表盘蓝光下泛着冷芒：“过了桥进入冈山，走县道绕开收费站，黑川的眼线可能在高速口设卡。”

优奈不知何时睡着了，头歪在我的座椅靠背上，发丝散落在肩头，嘴角还沾着几粒米饭。雪子伸手关掉车内顶灯，动作轻得像怕惊醒什么。“前面到冈山了。”她的声音压得很低，路灯的光影在她脸上交错，映得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过了濑户内海大桥，就快到九州了。”她伸手去够后座的矿泉水，手臂不经意间擦过我的肩膀，带着薄荷气息的体温转瞬即逝。

车轮碾过跨海大桥的接缝，发出规律的“哐当”声。车载电台突然响起刺耳的新闻快讯：“横滨警方正在搜捕三名涉案人员……”雪子猛地伸手去关，指甲在控制面板上刮出刺耳声响，而副驾储物格里，她防身用的备用弹匣正随着颠簸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令人不安的清响。

夜愈发深沉，仪表盘幽蓝的光映在挡风玻璃上，与远处道路的灯光交织成朦胧的网。优奈蜷在后座沉沉睡着，偶尔发出细碎的呓语，随着呼吸轻轻摇晃的发丝扫过我的座椅靠背。雪子半阖着眼靠在副驾，膝头的短刀泛着冷光，却在某个瞬间，她突然偏头看向我。

“别动。”她的声音轻得像怕惊醒沉睡的夜色，指尖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我感到她冰凉的手指擦过我的右颊，轻轻拈走不知何时沾上的饭团碎屑。她收回手时，指腹残留的温度却在皮肤上灼出一片涟漪，目光里流转的情绪比车外浓稠的黑夜更难分辨。

她拧开矿泉水瓶，瓶身的冷凝水沾湿了她苍白的指尖：“喝两口。”见我摇头示意专注驾驶，她便将瓶盖重新拧紧，却又把瓶子斜倚在杯架里，确保我伸手就能触到。车载导航的电子音突然响起：“前方5公里进入冈山县道，请注意限速。”雪子立刻坐直身体，手指在膝盖上轻点，像是在默算路线。

按照导航预计，从当前位置到九州岛门司港还需近5个小时车程。握着方向盘的手掌渐渐发酸，手腕因长时间保持同一姿势隐隐作痛，我却不敢有丝毫松懈。雪子不知何时陷入沉睡，头歪向车门，黑色长发垂落遮住侧脸，随着车身晃动轻轻起伏。副驾储物格里的短刀随着颠簸发出细微轻响，仿佛在提醒着这场逃亡的危险。

车窗外，夜色如墨，只有零星的路灯和远处城镇的霓虹点缀其间。暴雨停歇后，潮湿的雾气在山间弥漫，高速公路宛如一条黑色的丝带，蜿蜒在广袤的田野与丘陵之间。看着后视镜里熟睡的优奈，再瞥一眼身旁安静的雪子，一种荒诞的感觉涌上心头——几天前，我还过着平静的生活，如今却与这两个命运截然不同的女子，一同踏上不知终点的逃亡之路。

雪子的果敢与神秘，优奈的依赖与天真，像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将我的生活搅得支离破碎。我不禁苦笑，接下来要与她们朝夕相处，共同面对黑川的威胁，这远比想象中更加棘手。但此刻，看着她们安睡的模样，心中又泛起一丝异样的柔软，或许在这场危机四伏的旅程中，我们早已成了彼此唯一的依靠。

时间在车轮的飞转中悄然流逝，仪表盘上的里程数不断跳动。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导航提示“距离门司港还有1公里”。我放缓车速，将车稳稳停在港口附近的停车场。转头看向身旁的雪子，犹豫片刻，才伸手轻轻摇晃她的肩膀：“雪子，我们到了。”

雪子睫毛轻颤，缓缓睁开眼，墨色瞳孔还蒙着层未褪尽的雾气。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眶，目光扫过港口远处泛着白光的海面，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到了吗？”尾音轻轻上扬，竟像是裹着晨雾的海风，意外地温柔。

我还未及回答，她突然倾身过来，指尖抚过我下颌处的胡茬：“亲爱的，辛苦了。”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畔，我僵在原地，看着她利落地跨过中央操纵台。她黑色风衣下摆扫过我的大腿，腰间的银色短刀擦着我的手臂滑过，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冷香。

我慌忙伸手扶住她纤细的腰肢，掌心传来隔着布料的体温。她却顺势借力，整个人跌进我怀里，发丝掠过我的鼻尖，缠住了我的领口。她忽然仰起脸，柔软的嘴唇擦过我的唇角，低声呢喃：“再危险的路，有你在我就不怕。”这话如同一把火，瞬间点燃了车内暧昧的空气。

我刚想开口说些什么，雪子却突然双臂环住我的脖颈，将我猛地拉近。她滚烫的唇毫无预兆地覆上我的，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我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没料到她会有如此直接的举动，整个人僵在原地，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她的手指插入我的发间，身体紧紧贴着我，扭动着加深这个吻，气息灼热而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