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帮神丐 第8章 钱塘潮信催，暗礁藏分舵

我揣着那块刻着“钱塘潮”的玉佩，蹲在苏州分舵后院的老樟树下，看着周老三用草绳把最后一包干粮捆在马背上。张诚正拿着块破布擦他那把锈迹斑斑的短刀，王二虎则在旁边磨着枣木棍子，嘴里还哼着丐帮的乞讨调，可那调子怎么听都透着股兴奋——毕竟刚从幽冥教手里抢回线索，谁心里都憋着股劲。

“林兄弟，真不等钱舵主回来告别？”周老三拍了拍马屁股，转头问我。他脸上还带着昨晚跟幽冥教交手时留下的划伤，结了层浅浅的血痂，可眼神亮得很。

我摸了摸怀里的青铜丐钵，钵身还带着点余温，昨晚触发的“防御”技能让我至今心有余悸。“告别？他不派人追咱们就不错了。”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昨晚咱们把幽冥教的人得罪惨了，钱坤那老小子要是知道咱们拿到了线索，指不定会跟幽冥教通风报信。趁着天没亮，赶紧走。”

张诚把短刀别在腰上，凑过来说：“林舵主说得对！那钱坤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上次咱们清理苏州河淤泥，他还故意克扣咱们的口粮，要不是你发现河水被投毒，咱们还被蒙在鼓里呢！”

王二虎也放下枣木棍子，瓮声瓮气地说：“就是！咱们跟着林兄弟干，比在这儿受净衣派的气强多了！钱塘那边要是真有传功钵的线索，咱们一定帮你拿到！”

我笑了笑，拍了拍他们的肩膀。从寒山寺回来后，这三个苏州分舵的污衣派弟子就铁了心要跟着我，说是“跟着林舵主有奔头”。其实我知道，他们是受够了净衣派的欺压，想找个能替他们出头的人。而我，恰好成了那个出头的人。

四个人牵着两匹马，悄悄出了苏州分舵的后门。街上静悄悄的，只有打更人提着灯笼走过，梆子声在巷子里回荡。我们沿着墙根往城外走，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终于出了苏州城。

“往钱塘走得沿着运河坐船，能快些。”周老三指着不远处的码头，“我认识一个老船工，姓吴，是咱们丐帮的外围弟子，靠拉货为生，为人靠谱，咱们找他坐船。”

我们跟着周老三往码头走，刚到码头边，就看见一艘乌篷船停在岸边，一个穿着粗布短褂的老汉正蹲在船头抽烟。周老三喊了一声“吴老爹”，老汉抬起头，看见我们，赶紧掐了烟，站起来招呼我们上船。

“周小子，这几位是？”吴老爹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里带着点好奇。

“吴老爹，这位是林越林舵主，从襄阳来的，要去钱塘办事。”周老三赶紧介绍，“这两位是张诚和王二虎，都是咱们分舵的兄弟。”

吴老爹连忙拱手：“原来是林舵主，久仰大名！听说您在襄阳的时候，用现代的法子帮丐帮解决了不少难题，还挫败了净衣派的阴谋，真是年轻有为啊！”

我赶紧回礼：“吴老爹客气了，都是些分内的事。这次麻烦您送我们去钱塘，船费方面您尽管开口。”

吴老爹摆了摆手，笑着说：“林舵主说的哪里话！您是为丐帮办事，我怎么能要您的船费？再说了，我这船本来也要去钱塘拉货，顺路的事。快上船吧，再过会儿，码头的人就多了。”

我们谢过吴老爹，牵着马走上乌篷船。船舱不大，刚好能坐下四个人，马就拴在船尾的甲板上。吴老爹撑起船桨，乌篷船缓缓驶离码头，顺着运河往下游漂去。

坐在船舱里，我拿出那块刻着“钱塘潮”的玉佩，放在手里仔细端详。玉佩是青绿色的，质地温润，上面的“钱塘潮”三个字刻得遒劲有力，边缘还刻着些细小的符文，跟青铜丐钵上的符文有些相似。我把玉佩凑到青铜丐钵旁边，突然，玉佩和青铜丐钵同时发出微弱的光芒，吓得我赶紧把它们分开。

“林舵主，怎么了？”张诚看见我的举动，好奇地问。

我把玉佩揣回怀里，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这玉佩有点奇怪，跟我的青铜丐钵好像有感应。”

周老三皱了皱眉：“感应？难道这玉佩就是传功钵的线索？可就这么一块破玉佩，怎么找传功钵啊？”

我叹了口气：“现在还不清楚，只能到了钱塘再说。对了，周老三，你去过钱塘分舵吗？那里的情况怎么样？”

周老三想了想，说：“去过一次，去年跟钱坤去钱塘参加舵主大会。钱塘分舵比咱们苏州分舵大，舵主叫李嵩，是净衣派的人，听说跟柳长风关系不错。那分舵的污衣派弟子日子也不好过，跟咱们这儿差不多，净衣派的弟子天天耀武扬威的，还经常克扣污衣派弟子的乞讨所得。”

张诚插嘴道：“我还听说，最近钱塘那边不太平，好多丐帮弟子都失踪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钱坤还说，是那些弟子自己跑了，可我觉得不像，哪有一下子跑那么多人的？”

我心里一沉，张诚的话让我想起了方鹤鸣长老说的话——传功钵的线索可能藏在钱塘分舵，可如果钱塘分舵真的有问题，那我们去了岂不是自投罗网？

“吴老爹，您经常去钱塘，有没有听说过丐帮弟子失踪的事？”我转头问船头的吴老爹。

吴老爹叹了口气，说：“怎么没听说过！上个月我去钱塘的时候，还看见丐帮的人在街头贴寻人启事，说是有十几个弟子不见了。有人说，是被海盗抓去了，也有人说，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被秘密处理了。还有人说，是钱塘分舵的李嵩舵主搞的鬼，说他跟海盗勾结，把失踪的弟子卖给海盗换钱呢！”

“什么？”王二虎一下子站了起来，拳头攥得咯咯响，“那李嵩也太不是东西了！都是丐帮弟子，他怎么能这么做？”

我赶紧拉住王二虎：“二虎，别激动，现在只是传言，没有证据。咱们到了钱塘，得先查清楚情况，不能打草惊蛇。”

王二虎哼了一声，坐了下来，可脸上还是满是怒气。

乌篷船顺着运河漂了三天三夜，期间我们在沿途的码头补给了几次干粮和水。吴老爹为人热情，一路上给我们讲了不少江南的风土人情，还有丐帮在江南的分布情况。我也趁机向他打听钱塘分舵的细节，比如李嵩的性格、分舵的布局、污衣派和净衣派的势力分布等等，吴老爹都一一告诉了我们，还叮嘱我们到了钱塘要小心行事，说李嵩为人阴险狡诈，不好对付。

第四天早上，我们终于到了钱塘码头。刚下船，就看见码头上人头攒动，到处都是挑着担子、推着小车的商贩，还有不少穿着破烂的乞丐在街头乞讨。空气中弥漫着鱼腥味和粮食的香气，跟苏州比起来，钱塘更热闹，也更混乱。

“林舵主，前面就是钱塘分舵了，在东街的拐角处，门口挂着一面黄色的旗子，上面绣着个‘丐’字。”周老三指着不远处的街道说。

我点了点头，说：“你们先去分舵附近找个客栈住下，打探一下消息。我先去分舵看看，跟李嵩打个招呼，顺便摸摸他的底。记住，凡事小心，不要暴露身份，有情况随时用丐帮的暗号联系。”

周老三、张诚和王二虎点了点头，转身往客栈的方向走去。我整理了一下衣服，把青铜丐钵藏在怀里，朝着钱塘分舵的方向走去。

走到东街拐角处，果然看见一座气派的院子，门口挂着一面黄色的旗子，上面绣着个大大的“丐”字。院子门口站着两个穿着干净衣服的丐帮弟子，腰间系着五袋弟子的腰带，正斜靠在门框上，眼神轻蔑地看着路过的乞丐。

我走上前，拱手道：“在下林越，来自襄阳丐帮总部，奉耶律齐帮主之命，前来钱塘分舵办事，麻烦二位通报一下李嵩舵主。”

那两个净衣派弟子上下打量着我，见我穿着普通，身上还带着点尘土，眼神里的轻蔑更浓了。其中一个瘦高个的弟子撇了撇嘴，说：“你就是林越？听说你在襄阳挺能折腾的，还得罪了柳长风长老？我们舵主忙着呢，没空见你，你就在这儿等着吧！”

另一个矮胖的弟子也附和道：“就是！一个从襄阳来的小角色，也敢让我们舵主亲自见你？等我们舵主有空了，自然会召见你！”

我心里憋着气，可脸上还是不动声色：“二位师兄，我是奉帮主之命而来，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李舵主商量，还请二位通融一下。”

瘦高个弟子不耐烦地推了我一把：“让你等着就等着，哪那么多废话？再啰嗦，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他这一推，正好碰到我怀里的青铜丐钵，钵身传来一阵温热，我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可我知道，现在不是跟他们计较的时候，得先见到李嵩，查清楚线索的事。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外面吵什么呢？”

一个穿着锦缎长袍的中年男人从院子里走了出来，他约莫四十多岁，脸上留着山羊胡，腰间系着六袋舵主的腰带，手里拿着一把折扇，看起来气度不凡，应该就是钱塘分舵的舵主李嵩。

那两个净衣派弟子赶紧躬身行礼：“舵主！”

李嵩摆了摆手，目光落在我身上，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笑着说：“你就是林越？久仰大名！听说你在襄阳总部表现不错，还帮丐帮解决了不少难题，今日一见，果然年轻有为啊！”

我拱手道：“李舵主过奖了，在下林越，奉耶律齐帮主之命，前来钱塘分舵办事，还望李舵主多多指教。”

李嵩哈哈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指教谈不上！都是丐帮兄弟，互相帮忙是应该的。走，咱们进院子里说，外面人多眼杂。”

我跟着李嵩走进院子，院子里铺着青石板，两旁种着不少花草树木，看起来干净整洁，跟苏州分舵的杂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院子中间有一座大殿，殿门上挂着“钱塘分舵”的匾额，殿门口站着几个净衣派弟子，正挺胸抬头地站岗。

走进大殿，李嵩请我坐下，让弟子给我倒了杯茶。我端起茶杯，却没有喝，只是放在桌上，目光在大殿里扫视着。大殿的墙壁上挂着不少字画，看起来都是名家手笔，还有一些精致的瓷器摆在架子上，不像是丐帮分舵，倒像是富贵人家的客厅。

“林兄弟，这次来钱塘，有什么要紧事吗？”李嵩喝了口茶，慢悠悠地问。

我放下茶杯，说：“李舵主，实不相瞒，我这次来钱塘，是为了寻找传功钵的线索。方鹤鸣长老说，传功钵的线索可能藏在钱塘分舵，所以派我来查探一下。”

李嵩的眼神微微一缩，手里的折扇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笑容：“传功钵的线索？方长老怎么会知道线索在钱塘分舵？我在钱塘分舵待了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说过这件事啊！”

我盯着李嵩的眼睛，说：“方长老也是从丐帮古籍中查到的线索，具体在哪里，还需要进一步查探。我听说最近钱塘分舵有不少弟子失踪，不知道李舵主有没有查到什么线索？”

李嵩的脸色沉了下来，放下折扇，说：“那些弟子都是自己跑的！现在江南不太平，海盗横行，他们怕被海盗抓去，就偷偷跑了，跟分舵没关系！林兄弟，你要是来查传功钵线索的，我可以配合你，但是别管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免得影响咱们丐帮的声誉。”

我心里冷笑一声，李嵩的反应太反常了，明显是在隐瞒什么。看来吴老爹说的没错，那些弟子的失踪，肯定跟李嵩有关。

“李舵主，话可不能这么说。”我站起身，说，“那些失踪的弟子都是丐帮的兄弟，咱们怎么能不管？再说了，要是他们真的被海盗抓去了，咱们更应该想办法救他们，这可是关系到丐帮的颜面！”

李嵩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林越！你别太过分了！这是钱塘分舵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来人指手画脚！你要是再敢多管闲事，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也不示弱，盯着李嵩的眼睛，说：“李舵主，我是奉帮主之命而来，不仅要查传功钵的线索，还要查弟子失踪的事！如果你敢阻拦我，就是违抗帮主的命令，到时候耶律齐帮主怪罪下来，你承担得起吗？”

李嵩被我说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和下来，说：“好，算你厉害！你想查可以，但是不能影响分舵的正常运作。我给你安排个住处，你就在分舵里查，要是需要帮忙，随时跟我说。”

我知道李嵩是在敷衍我，可现在没有证据，也不能跟他闹僵。我点了点头，说：“多谢李舵主配合。我还有几个兄弟在外面，能不能让他们也住进分舵？”

李嵩皱了皱眉，说：“可以，但是让他们规矩点，别在分舵里惹事。”

我谢过李嵩，跟着一个净衣派弟子去了住处。住处就在分舵后院的一间小院子里，院子里有三间房，还算干净。我把周老三、张诚和王二虎叫了过来，跟他们说了刚才跟李嵩的对话。

“林舵主，我就说那李嵩有问题！他肯定跟弟子失踪的事有关！”王二虎咬牙切齿地说。

周老三也点了点头：“没错，刚才我在分舵外面打探消息，听一个老乞丐说，那些失踪的弟子都是在晚上出去乞讨的时候不见的，而且失踪的地方都在码头附近。我怀疑，他们是被人绑架了，然后通过码头运走了。”

张诚摸了摸下巴，说：“码头附近？会不会跟海盗有关？吴老爹不是说，李嵩跟海盗勾结吗？要是那些弟子真的被卖给海盗了，咱们得赶紧想办法救他们！”

我坐在椅子上，沉思了一会儿，说：“现在还不能确定，但是可能性很大。咱们得先查清楚，那些弟子到底被卖到哪里去了，还有李嵩跟海盗的关系。这样，二虎，你跟张诚去码头附近打探消息，看看有没有海盗的踪迹，还有那些失踪弟子的下落。周老三，你去分舵里跟污衣派弟子打听一下，看看他们知不知道什么内幕。我留在住处，整理一下线索，顺便观察李嵩的动静。记住，凡事小心，不要暴露身份，有情况随时汇报。”

三个人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住处。我坐在院子里，拿出青铜丐钵和那块玉佩，放在桌上。阳光照在玉佩上，“钱塘潮”三个字显得格外清晰。我把玉佩放在青铜丐钵旁边，两者再次发出微弱的光芒，这次我没有分开它们，而是仔细观察着。

突然，青铜丐钵上的符文亮了起来，跟玉佩上的符文对应起来，形成了一幅简单的地图。地图上有一个红点，标注着“钱塘潮起处”。我心里一动，“钱塘潮起处”不就是钱塘江口吗？难道传功钵的线索藏在钱塘江口？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脚步声，我赶紧把玉佩和青铜丐钵收起来，抬头一看，是一个穿着破烂衣服的丐帮弟子，手里端着一碗饭和一盘咸菜，站在门口。

“林舵主，这是您的午饭。”那弟子低着头，小声说。

我接过饭菜，说：“多谢你。对了，我问你个事，最近分舵里有不少弟子失踪，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那弟子身子一僵，抬起头，眼神里带着恐惧，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舵主不让我们问……”

我看出他在害怕，于是放低声音，说：“别怕，我是来查这件事的，要是你知道什么，告诉我，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那弟子犹豫了一会儿，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才小声说：“林舵主，我听说……那些失踪的弟子都是被李舵主卖给海盗了……我上次晚上出去乞讨，看见李舵主的人把一个弟子绑上了船，运到江上去了……”

我心里一沉，果然跟我猜的一样！“你知道那些船是往哪里去的吗？”

那弟子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不敢跟太近，怕被发现。但是我听说，那些海盗的老巢在钱塘江口的一座小岛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