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之谋 第10章 心窍之钥

“玲珑锁钥，在其心窍。”

这八个字如同惊雷，在沈芷衣脑海中炸开。这张纸条是谁放的？是在搜查的混乱中被人趁机闯入，还是早就在此，只是今日才被发现？“其”指的是谁？是皇帝？是太后？还是……她自己？

她猛地想起顾清漪在冷宫时，除了教她识字药理，似乎总有意无意地让她背诵一些古怪的口诀、星图，甚至是一些看似无关的宫人档案。当时只觉枯燥，如今想来，难道那些……就是“心窍”中的“钥”？

她尝试着在记忆中搜寻与“玲珑锁”相关的信息。碎片化的记忆逐渐汇聚——顾清漪好像提过，前朝秘宝中有一奇物，名唤“七星玲珑锁”，内藏关乎国运的巨大秘密，非特定方法不能开启。而开启之法，早已失传。难道皇帝寻找的，就是这个？而太后忌惮的，也是这个？这“玲珑锁”是否与她神秘的母亲家族有关？

她感到自己正无限接近风暴的核心。各方势力对她的争夺，似乎都隐隐指向这个“玲珑锁”。她不再仅仅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而是变成了……一把可能开启宝藏的“钥匙”。

三日之期已到，沈芷衣怀着更为沉重与警惕的心情，前往御书房伴驾。书房内，萧景玄正在批阅奏折，并未多看她一眼，只让她在一旁磨墨。气氛静谧而压抑。沈芷衣眼观鼻，鼻观心，专注手下动作，不敢有丝毫懈怠。

期间，有大臣进来说起藩王归藩事宜，提及裕亲王似乎还想在京中多盘桓几日。萧景玄语气平淡：“皇叔既然喜欢京城风光，多留几日也无妨。” 但沈芷衣敏锐地捕捉到他笔下微微一顿，在奏折上留下了一个稍重的墨点。

当书房内只剩二人时，萧景玄忽然放下朱笔，状似无意地问道：“朕听闻，前几日有人在你房中搜出了厌胜之物？” 沈芷衣心中一紧，如实将经过简要禀报，并强调了自己对布料和字迹的怀疑。萧景玄听罢，沉默片刻，忽然抬眼，目光锐利地看向她：“你倒是心细如发，见识不凡。冷宫之中，还教这些？”

这个问题极其危险！承认顾清漪教导有方，可能为顾清漪引来杀身之祸；否认，则无法解释自己为何懂这些。沈芷衣深吸一口气，跪下行礼：“回陛下，冷宫清苦，奴婢唯有时常回忆入宫前零星识得的几个字，和……和家中母亲偶尔提及的织染、看账等微末技艺，胡乱揣摩，不敢称见识。”她将一切推给模糊的“家学”，再次避开了顾清漪。

萧景玄盯着她伏地的身影，久久没有说话。御书房内，只剩下更漏滴答作响的声音，每一滴都敲在沈芷衣的心上。

就在沈芷衣几乎要坚持不住时，萧景玄终于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起来吧。‘玲珑锁’……这个名字，你可听过？”

沈芷衣心中一惊，面上却强装镇定，缓缓起身道：“陛下，奴婢从未听过这名字。”她垂眸，不敢去看萧景玄的眼睛，生怕自己的慌乱被他察觉。萧景玄紧紧盯着她，似要将她看穿，“你最好说实话。”沈芷衣咬了咬下唇，“陛下，奴婢真不知。”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喧闹，一名小太监慌慌张张跑进来，“陛下，裕亲王求见！”萧景玄眉头一皱，“让他进来。”裕亲王大步走进来，眼神在沈芷衣身上扫过，“陛下，听闻您在查一些前朝旧事，本王略知一二，特来相告。”萧景玄目光锐利，“皇叔知道什么，不妨直说。”裕亲王笑道：“陛下，那七星玲珑锁，实乃前朝重宝，开启之法与沈姑娘母亲一族或许有关。”沈芷衣心中一凛，看来裕亲王也盯上了她，这局面愈发复杂难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