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兜里的晶核又震了一下,比刚才更重,像是有人在里面拿锤子敲铁皮桶。
星玄停下脚步,把怀表塞回口袋,顺手把晶核掏出来。它躺在掌心,裂缝已经能塞进一根头发丝,边缘微微泛着暗红,像烧热的铁片刚从火里夹出来。
“这玩意儿再抖下去,我裤子都要震脱线了。”他皱眉,“灵汐,你感觉到了吗?”
灵汐正靠在灵泉池边啃一块糯米糕,闻言抬起头,嘴角还沾着白粉:“嗯,它在……唱歌。”
“唱歌?”
“就是那种,你听不见,但牙根发酸的调子。”她皱着小脸,“跟上次祠堂里的黑气一个味儿,但更脏,像是从下水道里捞出来的。”
星玄没吭声,转身走到池中央的能量吸收罐前,把晶核轻轻放进去。罐体表面浮现出一圈圈淡金色纹路,刚解锁的净化功能自动启动,水流缓缓旋转,将晶核裹在中心。
几秒后,嗡鸣声响起。
不是机器运作的震动,而是整个空间都在共振,池水表面泛起细密波纹,边缘的石砖竟裂开一道细缝。
“停!”灵汐猛地喊,“它在吸咱们的灵泉!”
星玄立刻切断供能,罐子熄了光。可晶核还在震,裂缝里渗出一缕极细的黑丝,像活虫般扭动,刚碰到池水就“滋”地化作一缕烟。
“不是尸气。”星玄眯眼,“是信标。”
“啥?”灵汐咽下最后一口糕,“导航用的那种?”
“差不多。”他掏出怀表,调出白刚传来的千本折鹤信号,“任家镇西边乱葬岗,最近多了七具无名尸,穿清朝官服,摆成个圈。白说,那是罗候教的‘七星引魂阵’图腾。”
“哦。”灵汐点点头,“所以这晶核是GPS,定位钟邦?”
“准确说是血引信标。”星玄把怀表收好,“玄魁死后,他们需要一个命格契合的人继续仪式。钟邦他爹是前任守墓人,被玄魁咬死那天,正好是子时交接,阴气最重。这种血脉,点火就着。”
灵汐吐了吐舌头:“那咱们岂不是拆了个快递,发现里面还有个追踪器?”
“而且这快递员还打算二次派送。”星玄冷笑,“走,去乱葬岗看看他们的阵布到哪一步了。”
乱葬岗比想象中安静。
没有风,也没有乌鸦叫。地面上歪歪斜斜插着几块残碑,有些字迹被磨平,有些还依稀能辨:“李氏之墓”“客死异乡者”。
星玄蹲下,手指贴地,赛亚人血脉的感知顺着地面蔓延。三米外,地下半尺深处,有七处阴气节点,呈北斗状排列。
“找到了。”他站起身,“阵眼在中间那具假尸胸口,应该是塞了引魂符。”
灵汐从星砂斗篷里摸出一小撮闪着微光的粉末,撒向地面。粉末飘到阵眼上方,突然凝滞,勾勒出一个若隐若现的符阵轮廓,中心位置泛着暗紫色光。
“哎哟。”她缩了缩脖子,“这阵法还带售后服务的,缺血自动提醒。”
“缺的不是普通血。”星玄盯着那紫光,“要至亲之血,还得是活人自愿献祭。钟邦要是哪天脑子一热,觉得‘我爹死得惨,我得替他挡灾’,往阵里一站——boom,魔神复活,片尾彩蛋开始。”
灵汐翻了个白眼:“谁家片尾彩蛋这么坑观众啊。”
“罗候教的。”星玄活动了下手腕,“我封阵,你看着点动静。”
他指尖凝聚一丝赛亚人能量,混着毛小方教的镇尸符纹路,在空中快速画出一道符。金光一闪,符成,他抬手一甩,符纸精准落入阵眼。
轰!
地面猛地一震,紫光剧烈闪烁,随即被金光压制。可不到十秒,金符边缘开始发黑,像是被什么东西一点点啃掉。
“撑不住。”星玄皱眉,“阴气太浓,符力被反噬。”
灵汐立刻扯下斗篷一角,撒出一把星辰碎屑。碎屑落地即燃,形成一圈淡蓝色光膜,将阵眼罩住。紫光挣扎几下,暂时熄了。
“能拖半小时。”她喘了口气,“但肯定有人会察觉。”
“那就让他们察觉。”星玄盯着阵眼,“我倒想看看,是谁在背后按重启键。”
话音刚落,裤兜一震。
他掏出来一看,晶核的裂缝又宽了,黑丝不再外溢,反而缩了回去,像是在……呼吸。
紧接着,一股低频震动顺着掌心直冲脑门。
不是声音,也不是画面,而是一段意识,硬生生塞进他脑子里:
“宿主……你挡不住因果的轮转……熵已注视你太久……”
星玄猛地咬牙,额头青筋一跳,立刻启动系统“宿主保护模式”。眼前浮现出半透明界面,一行红字闪烁:
【检测到高维干扰,来源:未知(疑似上代系统宿主残留意识)】
意识入侵瞬间切断。
他靠在一块墓碑上,缓了两秒,呼吸才稳下来。
“星星?”灵汐赶紧凑过来,“你脸色比糯米还白。”
“没事。”他摆摆手,“刚才那玩意儿,不是罗候教能搞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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