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马车上,从车窗望着外面繁荣昌盛的海京城,夜色下依旧热闹非凡。放眼整个大秦,能允许百姓夜间出行、没有夜禁的城市本就寥寥无几,而江南郡的所有城池皆是如此繁华,昼夜不息。我不禁思忖:若是哪位皇子顺利即位,这样的盛况应该能得以延续吧?
国家运转需要银两支撑,江南便是经济的重要枢纽。或许是他们多虑了,我的名号虽在朝堂上传得广、传得久,可我终究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孩童,眼界远不及那些久历官场的大人。
立储之事,皇上心中究竟如何权衡?无论舍弃哪一方,对国家而言恐怕都是重大损失。
一路上,我满脑子都是这些事,权胜则连叫我两声,我都没听见。直到第三声“侯爷,到府了”响起,我才恍然回过神来,随后下了马车,走进府邸。
进入府邸后,我让下人赶紧关上大门,随即邀请权胜则、丰辽、寒凄、南宫轩尘一同前往书房,还迅速布下隔音阵,将书房与外界彻底隔离开来。
书房内一片安静,我先将一路上的事情梳理了一遍,随即神色严肃地开口:“权胜则,近几日可有皇室之人前来赐礼?”
权胜则连忙摇头:“在下从未替侯爷收过任何礼物。”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又道:“传信给各府,严惩那些未经我允许便擅自收礼的人。这些日子,立储之事愈演愈烈,务必多加小心。对了,轩尘贤侄,你一定要告诉你父亲,千万别站错队,务必保持中立,可明白此事的严重性?”
南宫轩尘郑重点头,表示明白,随即说道:“家父一向秉持中立,应当不会牵扯其中。”
“还有寒凄,”我转向她,“你是我管辖范围内的乡长,在外人看来,你便是我的手下的人。若有人打着想认识我的旗号给你送银两、拉关系,切记千万不可应允。”
寒凄也严肃应道:“我绝不会做这种事。”
见他们都清楚利害,我稍稍放下心来,转而问道:“西泽乡发展得如何了?对了,我听金陵阁阁主说,东泽乡与西泽乡已合并为泽乡?”
寒凄卸下几分压力,解释道:“是的。皇上对此事十分重视,为了促进发展,将两乡合并,还打算重新疏通上古河道,为日后的贸易做准备。”
我点了点头,皇上果然很看重江南,准备大力开发这片土地。江南不断发展,地方官员能捞到的油水自然丰厚,正如镇州城主所言。虽说皇上如今年轻力壮,修为也不算低,但皇朝气运法典有云:一帝在位四百年,若超此期限,王朝便难再风调雨顺。到那时,一些前朝余孽定会借机生事。
即便皇上手段雷霆,可灵州还有位闭关多年的老祖,他定然会出手干预——他是享受皇朝气运之人,正是借着这份气运才突破至神知境,成为天下第一人。当年皇上即位,想必也经过了他的同意。这场皇室之争,若是轻易卷入,轻则牵连自身,重则株连九族或遭流放。
我叹了口气,对寒凄和南宫轩尘道:“你们二人先去休息吧。”
他们应声离去,书房里只剩下我、权胜则和丰辽三人。
我正想再说些什么,忽然注意到丰辽的眼神有些熟悉,猛然想起当初三狼王之事,便决定最后一次试探他。
我神色严肃地看向丰辽,权胜则有些发懵,不知丰辽哪里不对劲。丰辽跟着权胜则久了,也学了些为人处世的道理,便用他沙哑的声音问道:“侯爷,怎么了?”
我看着他,开口道:“文裴家作恶多端,你对他们有何看法?”
“在下只是个粗人,没什么高深看法,”丰辽答道,“但常听百姓骂他们,在百姓眼里,他们就是人人得而诛之的败类。”
我轻轻摇头,又问:“你忍了这么久,难道就不想为你哥哥报仇吗?当初与他见面时,他已瘦得脱形,眼神萎靡,还总躲着我,让我没能仔细观察。如今的他,本该摆脱阴影,直视我的双眼——就在刚刚,我已知道了真相。”
丰辽听后,猛地低下头,沉默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我趁热打铁道:“不出意外,你参加过辽王牧场的猎三狼王之事,与文裴家定有不少纠葛。我没记错的话,许久前进京时,你见到文裴家的人,神色便有些异样。不打算说说你的真实身份吗?”
丰辽低头思索了许久,最终抬起头,眼中含着热泪,“噗通”一声跪下:“侯爷,在下本与哥哥经营一支猎队,那支队伍是文裴家投资建立的。队伍建成后,他们常逼我们去猎杀危险妖兽。就因为没完成那次任务,他们便杀了我哥哥和家人,我是拼死逃出来的,流落到一个村庄,后来才被人带到您的府里。”
权胜则在一旁,先是心惊,继而疑惑,最后终于恍然大悟。
我听他坦露心声,问道:“你想报仇吗?”
丰辽郑重点头。
“好,”我说道,“我有个朋友说,文裴家要完了。你敢不敢跟我北上参与立储之事?若有机会,便为你的家人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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