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瞪了他一眼,转身往府衙里走去。其余守卫手握刀柄,虎视眈眈地盯着这个酒气熏天的少年。少年却浑不在意,依旧慢悠悠地喝着酒葫芦里的烈酒。
不多时,先前那名侍卫折返回来,粗声粗气道:"郡守大人传你进去。"
少年晃了晃酒葫芦,朝众守卫随意拱了拱手,便跟着侍卫摇摇晃晃地进了府衙。
穿过几道回廊,少年被带到正厅。厅内坐着两人,上首正是辽东郡守徐烨。左侧坐着个白净文士,虽是读书人模样,眼睛里却时不时闪过阴冷的光。
"大胆!襄平城安危岂容你信口雌黄?"徐烨拍案喝道。
少年又灌了口酒,笑吟吟道:"颍川郭嘉,字奉孝,见过郡守大人。嘉自幼立志报效朝廷,听闻辽东叛乱,特意远道而来助大人平定乱局。"
酒香在大厅里弥漫开来,徐烨和那文士都不由皱眉。
徐烨打量这个醉醺醺的少年,冷笑道:"我辽东大军已将玄菟叛军逼入绝境,剿灭在即,需要你个黄口小儿来添乱?"
"哦?"郭嘉晃着酒葫芦,眯眼笑道:"可我听说襄平城危在旦夕,随时可能被玄菟军攻破。到时徐大人怕是自身难保——却不知这份必胜的底气,从何而来?"
"荒诞!"
徐烨重重拍案,眸中寒光四射:"玄菟国如今自身难保,如何分兵进犯襄平?你这醉汉胆敢在此妖言惑众,乱我军心!来人!拖出去砍了!"
郭嘉从容不迫地啜饮杯中酒,生死之事浑不在意。
左侧首位的青衫文士忽然出声:"徐大人且慢。不妨听他说完再斩不迟。横竖......我等并无损失。"
徐烨略作沉吟,颔首道:"既然公孙先生开口,本官自当给这个面子。你这厮速速道来,若敢胡言,定斩不赦!"
郭嘉浅酌一杯,余光掠过那位文士,心中已然清明——此人必是自玄菟迁来的公孙度。在他推演中,此人心机深沉,更是诸多欲除玄菟王者中的翘楚。
"多谢大人开恩。"郭嘉放下酒盏,笑意从容,"辽东、鲜卑与**三路大军合围玄菟,看似声势浩大,实则......"他抬眸直视徐烨,"月余鏖战,可曾有一处取得决定性战果?"
厅中骤然沉寂。徐烨与公孙度相视无言。近两月来,虽三路占优,却始终未能攻克辽阳、候城、西盖马任何一处要塞。
少年声音再度响起:"想必大人已闻,鲜卑大军在西北惨败,已然退返故土。短期之内......恐难再犯玄菟。"
当前玄菟国承受的军事压力,仅来自辽东主力与**部队两方面。
从战略态势分析,玄菟王极可能已抽调西北防线驻军主力驰援辽阳——这点从小辽水关隘遭袭的辽东水师溃败便可印证。
值得注意的是,辽阳赤血军显然封锁了水师战败的军情。至今辽东郡外围部队仍误以为水师成功突围,故而多日按兵不动,静待赤血军回援高勾骊时再攻辽阳。
这种战略构想注定破灭。
溃败的辽东水师早已逃遁,徐郡守派出的传令兵想必也遭赤血军伏击——辽阳城外敌军迟迟未攻城即是明证。
徐烨皱眉道:"这些本官清楚,但与玄菟国是否攻襄平有何关联?"
郭嘉羽扇轻摇:"赤血军截断军情传递,正是为大军调动争取时间。依嘉之见,其主力不日将剑指襄平。试想此刻襄平乃至周边诸城守备空虚,以赤血军战力,纵不足万人亦可破城。"
"襄平若陷,辽东大军便成无根之木。届时辽阳、候城之围自解,玄菟国更可全力清剿西盖马城外**部队。敢问徐郡守——"郭嘉眼底精光闪动,"以赤血军之锋锐,**军队能支撑几时?"
殿内骤然沉寂,徐烨与公孙度相视默然。
(
【
玄菟王仅率万余赤血铁骑,便踏平了整个扶余国。
**虽比扶余强盛数倍,但面对玄菟举国兵力,恐怕也难以抗衡。
郭嘉执杯独饮,未发一言。
徐烨与公孙度皆需时间思量他方才所言。
沉寂良久,徐烨肃然道:"依你所言,辽阳驻军或将突袭襄平?若真如此,本官必须调兵回防。"
"候城距襄平路途遥远,恐难驰援。"
"唯有召回辽阳城外西北驻军。"
"可玄菟王既在要道设伏,又岂会放任军令传至西北主将手中?"
公孙度转向郭嘉:"先生可有妙计?"
......
郭嘉拱手笑言:"在下愿为郡守传令。不过需凭信物,否则西北统帅难辨真伪。"
公孙度眯眼审视:"为何甘冒奇险?"
尽忠朝廷?
尽忠之法多矣,何须以命相搏。
此言难令人信服。
郭嘉坦然相告:"自是为建功立业,博取前程。"
公孙度轻嗤:"后半句倒是实话。"
郭嘉含笑默认:"如今天子下诏讨逆,正是建功良机。若能在此役中立功,何愁不能加官进爵,光耀门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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