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的靴底碾过第三具黑衣人的咽喉时,腥甜的风正卷着砂砾打在他脸上。他抬手抹去溅在眉骨的血珠,目光扫过被围困在石屋前的部落族人,那些握着骨矛的男女老少脸上泛着青灰,显然是中了某种诡毒。
“还有活人么?”他屈指弹掉玄铁剑上的血渍,剑穗上的青铜铃铛在死寂中轻轻晃动。方才那场厮杀来得猝不及防,这些黑衣人招式诡异,袖口藏着淬毒的骨针,若非他体内玄气运转时能察觉毒物气息,恐怕此刻也已倒下。
石屋门口的老族长咳着血沫摇头,指节攥得发白:“是‘蚀骨门’的杂碎……他们要抢圣地钥匙……”话未说完,西南方的沙丘突然传来一阵异动,五道黑影踩着流沙疾冲而来,为首者黑袍上绣着白骨图案,手中骨杖直指沈醉:“这等妙人,正好拿去炼药鼎。”
沈醉挑眉,指尖玄气凝聚成淡青色光刃。他倒是听说过蚀骨门的名号,南疆一带靠活人炼毒的邪门,没想到敢在这荒漠部落撒野。正要迎上去,却见石屋侧面的阴影里突然窜出个身影,速度快得像道淡粉色闪电。
“你们这些臭虫,也配碰圣地?”
清亮的女声划破风沙,沈醉这才看清来者是个少女。她约莫十六七岁,穿着绣着银线图腾的短褂,腰间悬着串五彩石,最惹眼的是那双赤足,踩在滚烫的砂砾上竟毫无知觉。更奇的是她手中握着的木杖,杖头镶嵌着块鸽卵大的绿宝石,此刻正泛着温润的光。
黑袍人显然没把这丫头放在眼里,骨杖一扬便有三道黑气射过去:“小娃娃,给你个全尸也算积德。”
少女却不退反进,木杖在身前画了个半圆,绿宝石突然迸出强光,那些黑气撞在光壁上竟像冰雪般消融。她足尖轻点地面,沙粒竟顺着她的足迹结成冰晶,转瞬又开出丛丛紫花,看得沈醉眸色微沉——这绝非普通玄气,倒像是某种失传的自然术法。
“蚀骨门的蛊毒,在圣地结界前也敢放肆?”少女话音未落,木杖突然指向天空,绿宝石中飞出数十道荧光,落地时化作巴掌大的蜥蜴,通体碧绿,张口便喷出粘稠的汁液。那些黑衣人被汁液溅到,黑袍瞬间冒出青烟,露出底下溃烂的皮肤,疼得嗷嗷直叫。
沈醉看得有趣,收了剑抱臂旁观。这丫头的术法阴柔却霸道,尤其那些蜥蜴,竟能克制蚀骨门的毒,倒是省了他不少功夫。
“是巫女!阿绫回来了!”部落族人中爆发出欢呼,先前的绝望被狂喜取代。老族长更是老泪纵横,抚着胡须直念叨:“天意……这是天意啊……”
被称作阿绫的少女没理会族人的欢呼,木杖轻点地面,那些绿蜥蜴突然炸开,化作点点绿光渗入黑衣人伤口。惨叫声戛然而止,五具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最后成了堆灰黑色的粉末,被风沙一卷便没了踪迹。
沈醉这才走上前,目光落在她腰间的五彩石串上:“这些蜥蜴,是用本命玄气养的?”
阿绫转头看他,瞳孔是极浅的琥珀色,像藏着两汪清泉。她打量着沈醉染血的玄铁剑,又瞥了眼他袖口若隐若现的龙纹,突然屈膝行礼:“多谢公子援手,阿绫感激不尽。”
“不必,”沈醉指尖敲了敲剑鞘,“我只是路过,顺手罢了。倒是你这术法,有点意思。”
老族长这时拄着拐杖走来,咳嗽着解释:“阿绫是我们部落的巫女,去圣山修行三月刚回……若不是她,我们今天怕是都要成蚀骨门的药渣了。”他说着指向石屋后方,那里隐约可见座被黄沙半掩的石台,“圣地钥匙就藏在圣坛下,那些杂碎惦记很久了。”
沈醉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圣坛周围的沙地上刻着些古怪符号,隐隐透着玄奥。他正想细问,却见阿绫突然脸色煞白,木杖上的绿宝石竟泛起红光。
“不好!”少女猛地转身望向沙丘深处,声音发颤,“他们……他们不止一波人!”
话音未落,大地突然剧烈震颤,远处的沙丘如同沸腾的泥浆般翻滚起来。沈醉眯眼望去,只见数以百计的黑衣人正从沙下钻出,为首者骑着头体型庞大的蝎狮,黑袍上绣着的白骨图案竟在隐隐发光。
更令人心惊的是,那些黑衣人手中都握着根骨笛,此刻正齐齐吹响。刺耳的笛声中,部落族人突然纷纷倒地抽搐,皮肤下像是有无数虫子在蠕动。
阿绫咬着唇念动咒语,绿宝石光芒大盛,却只能勉强护住身边的几个孩童。她抬头看向沈醉,琥珀色的眸子里第一次露出慌乱:“是‘牵机蛊’……他们想用族人逼我们交出钥匙!”
沈醉的目光落在那些黑衣人腰间的骨瓮上,玄气运转时能察觉到里面涌动的阴邪气息。他抬手按住剑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看来,今天这手是顺不利索了。”
就在这时,蝎狮背上的为首者突然抬手,笛声戛然而止。他扯掉兜帽,露出张布满疤痕的脸,嘴角咧开个诡异的弧度:“巫女小姑娘,还有这位俊俏的公子,交出钥匙,饶你们全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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