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亲】夜莺颂 第142章 圣芒戈的危机与妥协

圣芒戈五楼的魔咒伤害科，此刻弥漫着一种与节日格格不入的、混合了消毒水、血腥味和恐慌的压抑气息。

走廊里匆匆而过的治疗师面色凝重，闪烁的魔法灯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急促晃动的光影。

远处隐约传来圣芒戈为了安抚病患和家属而播放的、不合时宜的欢快圣诞颂歌，更添几分诡异的凄凉。

西里斯冲上五楼，瞬间被卷入两股撕扯他灵魂的漩涡。

一边是与他血脉相连、却形同陌路的弟弟雷古勒斯，沃尔布加的哭嚎几乎要掀翻屋顶；另一边是情同手足、生死与共的兄弟詹姆·波特，门缝里漏出莉莉压抑的抽气声。

而将他们推向死亡边缘的，是同一个敌人，兰洛克，以及他那阴毒无比的二代狄俄涅机械造物。

兰洛克的毒素从不追求瞬间致命，它以折磨为乐，而更糟糕的是，针对二代的解药，尚无人研制。两股绝望的浪潮扑过来，将他夹在中间，连呼吸都带着窒息的重量。

他先冲去詹姆那边。病房里，詹姆躺在病床上，左臂的绷带浸透了暗绿色的药膏，却还在往外渗着淡黑的毒汁。

他的脸拧成一团，冷汗顺着下颌线往下滴，牙齿咬得咯咯响，偶尔泄出的闷哼声像刀子，剜着西里斯的心脏。

莉莉握着詹姆没受伤的手，指节泛白，翠绿的眼睛里满是血丝，她念咒的声音都在抖，可那些魔法落在詹姆身上，像水滴浇在烧红的铁上，连点白烟都没冒。

“怎么样？” 西里斯抓住斯拉格霍恩的胳膊，声音嘶哑。

老教授圆胖的脸没了往日的红润，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毒素是活的！魔力回路比妖精的锁还复杂，没有样本，连分析都做不了！”

邓布利多站在窗边，银须垂在胸前，蓝色的眼睛里是西里斯从没见过的凝重，这位总能想出办法的老人，此刻也只是沉默地望着窗外，像在看一场无解的困局。

詹姆的痛苦突然加剧，他猛地弓起背，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左臂的绷带瞬间被黑毒浸透。

莉莉的哭声终于崩了，她扑在床边，一遍遍地念着缓和咒，却只能看着詹姆的脸色越来越白。

西里斯的指甲掐进掌心，血珠渗出来，他却感觉不到疼，他是个废物，连最好的兄弟都救不了。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轻得像幽灵飘过，却让所有人都瞬间僵住。

是伏地魔。

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袍，苍白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冷光，红眼睛像两簇跳动的鬼火，扫过走廊时，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斯内普跟在他身后，黑袍垂到地面，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指尖微微泛白，显然，他对这位主人的到来，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沃尔布加。” 伏地魔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一切的压迫感，瞬间压下了沃尔布加的哭嚎。

她猛地抬头，看到伏地魔时，眼里的崩溃立刻被敬畏取代，连哭声都收得急促，只剩下不住的颤抖。

“主人… 雷尔他…” 沃尔布加的声音发颤，枯瘦的手抓着病床栏杆，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伏地魔走到雷古勒斯床边，红眼睛扫过他渗血的伤口，又看向斯内普：“给他处理。另外，取一份他的血液样本，血咒的痕迹，或许能帮我们找到兰洛克的巢穴。”

斯内普立刻上前，从袍子里掏出一个银质采血瓶，动作熟练地刺破雷古勒斯的指尖，暗红的血液流入瓶中，泛着淡淡的魔法光泽，那是雷古勒斯研究血咒后，残留在血液里的追踪痕迹。

他又拿出一个墨绿色的药瓶，将液体倒在雷古勒斯的伤口上，滋滋的声响过后，伤口渗血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主人… 谢谢您…” 沃尔布加的情绪终于稳定些，目光紧紧盯着斯内普手里的魔药，像盯着救命的仙丹，连之前的崩溃都暂时抛到了脑后。

西里斯和莉莉在隔壁病房里，大气都不敢喘。伏地魔的气息太可怕了，那股纯粹的黑暗魔力，让他们连呼吸都觉得沉重。

直到听到隔壁传来贝拉尖锐的声音，两人的神经才再次绷紧：“斯内普！你确定这能解？雷尔要是有事，我饶不了你！”

“主人的命令，我自然办妥。” 斯内普的声音平板得像块冰，穿透墙壁，扎进西里斯的耳朵里。

解药！

西里斯猛地转身，眼睛红得像要滴血，他抓住莉莉的胳膊，用力晃着：“莉莉！去求他！求斯内普！他有解药！詹姆快撑不住了！”

莉莉被他拽得一个踉跄，魔杖滑出袖口。她看着詹姆痛苦的脸，又看向雷古勒斯病房的方向，伏地魔还在里面，那个让整个巫师界发抖的黑魔王，此刻就在隔壁。

而斯内普，那个被他们捉弄了整个学生时代的 “鼻涕精”，怎么可能会轻易给他们解药？

“求他？” 莉莉的声音发颤，脸色白得吓人，“西里斯，你忘了你们以前对他做的事？而且… 黑魔王还没走…”

她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西里斯的冲动。

是啊，伏地魔还在，斯内普是食死徒，是黑魔王的人。他们过去的欺凌像根刺，横在中间；而黑魔王的存在，更是让他们连靠近都不敢。

西里斯的身体僵住，绝望再次淹没他。他看着詹姆的脸越来越白，听着他的呼吸越来越弱，却只能站在原地，什么都做不了。

就在这时，邓布利多走了过来。老巫师没有看西里斯和莉莉，只是缓步走向雷古勒斯的病房，银须在胸前轻轻晃动。

他没有释放任何敌意，却像一道无形的屏障，隔开了伏地魔的威压。

病房里的伏地魔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红眼睛冷冷扫过来，像在看一只碍眼的苍蝇。

“邓布利多。” 他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你总是喜欢管闲事。”

“我只是不想看到有用的人，死在无意义的内耗里。” 邓布利多的声音温和却有力，“兰洛克还在逍遥，你的样本需要时间分析，雷古勒斯需要救治，不是吗？”

伏地魔盯着邓布利多看了几秒，红眼睛里闪过一丝算计，他暂时不想和邓布利多撕破脸，尤其是在追踪兰洛克的关键时候。

他冷哼一声，没有再说话，只是转身，黑袍扫过地面，带着斯内普，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圣芒戈。他不想看到邓布利多，更不想在这种 “琐事” 上浪费时间。

直到伏地魔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西里斯才敢大口喘气。他刚想开口问 “他们怎么会认识”，一阵急促的 “啪嗒” 声突然响起，是家养小精灵移形换影的声音。

多比跪在卢修斯脚边，浑身发抖，茶壶保温套歪在一边：“主人… 老提提不见了！契约断了！他的包袱也没了！”

“老提提？” 莉莉的脚步猛地顿住，猛地回头看向西里斯，眼睛里闪过一丝不确定，“詹姆家的星星说过，老提提跟它提过，兰洛克那里‘金子在坩埚里跳舞’…” 她的声音发紧，后背瞬间渗出冷汗，她根本不懂家养小精灵的契约，可这是目前唯一能抓住的东西，“会不会是他？是他从内部撕了布莱克庄园的结界？”

西里斯愣了一下，第一反应是 “不可能吧”，家养小精灵？布莱克家的结界是千年传承的魔法，怎么会被一个小精灵破了？

可他看见卢修斯的脸 “唰” 地白了，比詹姆还白，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蛇头杖。

詹姆又发出一声惨叫，这次更弱，像是快没力气了。莉莉咬咬牙，猛地转身走向沃尔布加，高跟鞋敲地的声响在走廊里格外清晰。

西里斯跟在她身后，贝拉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他的后背，他却连躲都懒得躲。

西里斯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他知道贝拉恨他，恨他叛出家族，恨他跟詹姆混在一起。

可他顾不上了，哪怕贝拉真的给他一个钻心咒，只要能换詹姆的命，他都认。

莉莉先一步开口，声音冷静得像冰：“布莱克夫人，贝拉小姐，我知道兰洛克是怎么攻破布莱克庄园结界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沃尔布加抬起空洞的眼睛，贝拉的魔杖微微下垂，连卢修斯都皱着眉看过来。

“是马尔福家的家养小精灵，老提提。” 莉莉的目光直刺卢修斯，后背的冷汗还在往下淌，她不确定自己赌得对不对，可她只能孤注一掷，“他投靠了兰洛克！星星听到过，他说兰洛克那里‘金子在坩埚里跳舞’；多比说他带着包袱消失，契约断了，布莱克和马尔福世代联姻，防御魔法对彼此的精灵留了后门，是他从内部撕开了结界！”

“胡说！” 卢修斯的脸瞬间惨白，却还在硬撑，“一个低贱的小精灵怎么可能 ——”

“怎么不可能？” 西里斯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我们防了麻瓜防了黑巫师，最后被自己锁在笼子里的耗子啃穿了喉咙！马尔福，你家的老鼠卖了布莱克！”

贝拉的魔杖 “唰” 地指向卢修斯，猩红的眼睛里满是杀意：“卢修斯！你养的好东西！害得雷尔躺在这里！钻心剜骨！”

红光擦着卢修斯的肩膀飞过，纳西莎尖叫着抱住贝拉。沃尔布加突然像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枯瘦的手抠进贝拉的手臂，声音嘶哑：“莱斯特兰奇… 去… 处决马尔福家的精灵…”

西里斯看着眼前的混乱，纯血家族的体面碎了一地，指责、怒骂、魔杖对峙，像群被踩了尾巴的猫。

他没心思管这些，目光只盯着隔壁病房的门，斯内普还在里面，解药还在里面。

就在这时，邓布利多走了过来，银色丝线从袖中飞出，缠住贝拉的魔杖。

老巫师的声音裹着冷静的魔力，压过所有骚动：“兰洛克在笑。你们的内耗，正是他想看到的。”

地砖突然透明，雷古勒斯濒死的脸和詹姆扭曲的魔力回路重叠在一起，血淋淋的画面让所有人都住了口。

“莉莉的发现是线索，能找到兰洛克的老巢。” 邓布利多看向卢修斯，又扫过沃尔布加，“马尔福先生，老提提的线索不能丢；布莱克夫人，雷古勒斯需要救治。我们需要合作，不是互相残杀。”

老巫师的声音温和却有力，地砖瞬间透明，雷古勒斯苍白的脸和詹姆渗毒的手臂在血泊中重叠。

沃尔布加的哭声停了，贝拉的魔杖垂了下去，卢修斯的脸白得像纸，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斯内普，出来。”

斯内普从病房里走出来，黑袍扫过地面，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看都没看西里斯和莉莉，只是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递向卢修斯，可在递出去的瞬间，他的手指顿了顿，指尖的魔力闪过一丝极淡的波动，药瓶里的液体微微变了点色。

西里斯看得真切，却什么都没说。他冲上去接过药瓶，邓布利多的凤凰立刻飞过来，喙尖碰了碰药瓶，发出清脆的鸣叫，没毒。

“快给詹姆喝！” 西里斯抓着药瓶冲进病房，莉莉紧随其后。

他看着莉莉将药水喂进詹姆嘴里，看着詹姆的眉头渐渐舒展，闷哼声弱了下去，才终于松了口气，靠在墙上，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走廊里，沃尔布加还在盯着卢修斯，贝拉的眼神依旧凶狠，诺特父女在远处交头接耳。

西里斯知道，这场交易只是开始，兰洛克的威胁还在，斯内普加的那点 “东西” 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可他现在什么都顾不上了，詹姆还活着，这就够了。

圣诞颂歌还在远处飘着，却依旧暖不了圣芒戈五楼的寒意。西里斯望着病床上詹姆的脸，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只要能让詹姆活下来，哪怕和魔鬼做交易，他也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