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卷着枯草与沙尘,掠过荒芜的旷野。一处被焚毁的宋民村落里,断壁残垣间还留着焦黑的血迹,几只乌鸦落在歪斜的房梁上,嘶哑地叫着——这是金国铁骑南下时留下的伤痕,也是方炎心中难以磨灭的烙印。
此时,一支宋军斥候小队正穿行在这片废墟中。队长赵虎蹲下身,指尖拂过一块带着刀痕的门板,沉声道:“看这痕迹,金军撤退不过三日,地上的马蹄印还没被风吹散,方向是黄龙府。”他身后的斥候抬手指向远方,“队长,您看,那边的盐商小道上,有不少金国牧民往黄龙府赶,听说最近金国盐价涨了十倍,部落里都快闹起来了。” 消息传回燕京帅府时,方炎正站在巨大的北境沙盘前。
沙盘上,代表宋军的红色旗帜已从燕京一路向北,逼近黄龙府;而代表金国的黑色旗帜,只剩下黄龙府周边零星几处据点,如同风中残烛。
帅府内,气氛肃穆却又透着压抑不住的战意。
两侧站满了人——左侧是宋军将领,个个身披铠甲,腰悬战刀,甲胄上还留着之前与完颜宗翰交战时的划痕;右侧则是百家修士代表,神态各异却同样气息沉凝。
墨家大匠,一身粗布短衫,手上布满老茧,指缝里还沾着玄铁碎屑,他手里攥着一张折叠的图纸,纸上画着十尊狰狞的巨炮,边角已被反复摩挲得发白。
“方帅,惊雷炮的最后一轮调试已毕,炮身裹了三层玄铁,机关纹路里掺了兵家煞气,能扛住开宗大儒的文气加持,绝不会炸膛。”
儒家老大儒,须发皆白,手持一把墨竹折扇,扇面上题着“浩然”二字,他轻摇折扇,文气在周身形成淡淡的金光:“方帅,我等儒家修士已备好《春秋》《孙子》两部典籍的精义,届时以文气引动春秋笔法,既能破完颜阿骨打的蛮夷煞气,又能增幅惊雷炮的诛邪之力。”
法家宗主,身着黑色官袍,腰间挂着一枚刻有“法”字的玉牌,面容严肃如铁:“末将已拟好军中律令,攻城时若有逃兵、扰民者,立斩不赦!此外,针对黄龙府守军的‘重力场’结界,需三名法家修士一组轮换维持,可保持续压制守军行动力。”
道家公孙胜,一身素白道袍,手持桃木剑与罗盘,发丝间别着一枚银杏叶,语气淡然却透着笃定:“贫道已勘测过黄龙府周边地气,东北方有一处阴煞聚点,正是金国萨满祭坛所在,届时以雷火符引动地气,可一举破其祭祀法阵。”
方炎目光扫过众人,掌心按在沙盘上黄龙府的位置,指节微微泛白:“完颜宗翰溃败后,金国精锐已折损七成,如今黄龙府是其最后的屏障,完颜阿骨打必然亲守。此人是蛮族半圣,一身气血煞气堪比山岳,若不能一战斩之,日后必成大患!本帅决议,明日寅时起兵,三十万大军,直捣黄龙!墨家掌器械,儒家掌士气与破邪,法家掌军纪与结界,道家掌阵法与破祭坛,兵家掌战阵与杀戮!”
“谨遵元帅令!” 众将与修士齐声应诺。
次日寅时,天还未亮,燕京城外已响起震天的号角。三十万大军,向着黄龙府进发。
前锋军由林冲率领,麾下皆是玄甲重骑,马背上驮着墨家打造的“轮回铳”。行军至一处湍急的河流时,墨家修士迅速行动起来——他们从马车上卸下一堆可拆卸的机关组件,玄铁支架、木质桥板、青铜卡扣,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一座宽三丈、长五十丈的临时浮桥便架了起来。
墨家大匠亲自指挥,手指在支架上敲了敲,声音清脆:“这桥能扛住十匹战马并行,放心过!”
儒家老大儒坐在一辆马车上,行至半途,士兵们因连日行军面露疲色,老大儒推开马车帘,手持一卷《出师表》,高声诵读起来:“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侍卫之臣不懈于内,忠志之士忘身于外者,盖追先帝之殊遇,欲报之于陛下也……” 文声朗朗,带着磅礴的浩然正气,如同暖流注入士兵们的四肢百骸。
一名年轻士兵原本耷拉着脑袋,听到“忘身于外”时,猛地挺直了脊梁,握紧了手中的长枪:“俺爹就是被金军杀的,今日定要杀到黄龙府,为俺爹报仇!”士兵们纷纷附和,疲惫一扫而空,脚步也变得愈发坚定。
法家修士散布在队伍各处,行至一片麦田时,一名士兵偷偷摘了穗麦子,刚要放进嘴里,就被法家修士拦下。
法家宗主走过来,面无表情地抽出腰间的佩刀:“军中律令,扰民者斩!你虽只是摘了穗麦子,却坏了军纪,若今日不罚,他日攻城时,便会有人敢烧杀抢掠!”刀光一闪,那名士兵的发髻被斩断,落在地上,“今日饶你一命,再犯,定斩不饶!”士兵吓得脸色惨白,跪地求饶,全军上下再无人敢有半分懈怠。
道家修士手持罗盘,指引大军避开沼泽与阴煞之地。行至一处山谷时,公孙胜突然停下脚步,罗盘上的指针疯狂转动:“此处有金军埋伏,约五百人,藏在两侧山坳里,身上带着萨满的骨符,能隐匿气息。”他从袖中取出十几张雷火符,分给身边的道家修士,“以清心咒引符,待金军靠近,便引动雷火,烧他们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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