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幕那断断续续的警告如同最后的警钟,敲碎了林砚心中仅存的一丝侥幸。昆仑墟的“门”即将开启,未知的危险正在逼近,他必须在那之前,拥有足够的力量。
净玉蒲团的净化之力虽好,但过于温和缓慢,如同细雨润物,难以在短时间内撼动那扎根于生命本源的顽固诅咒。他需要更猛烈、更直接的手段。
他的目标,再次锁定了那颗神秘的黑石——或者说,“镇界石”碎片。
经过前几次小心翼翼的共鸣,他已经初步适应了那丝秩序气息,并能将其微弱地融入自身剑元。现在,他决定进行一次更危险的尝试:主动引导一股稍强的秩序气息,直接冲击诅咒的核心!
这是一个极其大胆且疯狂的计划。秩序气息与诅咒的阴邪污秽是天然的死敌,一旦在他的经脉甚至灵魂中正面冲突,造成的破坏可能远比诅咒本身更加可怕。
但他别无选择。
再次来到古物陈列馆第七区,林砚如同往常一样,先在净玉蒲团上静坐片刻,将自身状态调整到最佳,并用那温和的净化之力将诅咒稍稍安抚。
然后,他走到距离黑石展柜三米左右的位置,盘膝坐下。青铜匣与合金箱置于身前。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专注和决绝。
精神力如同最精细的丝线,缓缓探出,再次与那沉寂的黑石建立了微弱的连接。这一次,他没有像之前那样小心翼翼地“温养”和“窃取”,而是集中意志,如同拧紧的发条,开始主动地、有目的地从黑石那浩瀚的秩序本源中,“抽取”一丝比之前强烈数倍的气息!
“嗡……”
黑石表面的暗金纹路再次浮现,光芒明显亮了一些,散发出的秩序波动也变得更加清晰。一股沉重、威严、仿佛能裁定世间一切规则的意念,顺着精神力连接,涌入林砚体内!
几乎是同时,他右臂灵纹处的诅咒黑斑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冰块,猛地躁动起来!阴冷、污秽、充满怨毒的气息疯狂反扑,与那涌入的秩序气息在他经脉中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呃!”
林砚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感觉自己的右臂仿佛要炸开!一边是冰冷刺骨的怨毒侵蚀,一边是沉重威严的秩序碾压,两种截然相反、都充满破坏力的能量以他的身体为战场,疯狂对冲!
经脉传来撕裂般的剧痛,灵魂都在颤抖!
他死死咬紧牙关,额头青筋暴起,汗水瞬间浸透了衣衫。他全力运转《戮生剑诀》,将那一丝融合了秩序气息的毁灭剑元化作最坚韧的“堤坝”和“磨盘”,死死守住心脉和识海,并引导着那两股外来力量,尽可能地在右臂灵纹区域内碰撞、消磨!
这是一个极其痛苦且凶险的过程,如同在刀尖上跳舞,在悬崖边漫步。他必须精确地控制着秩序气息的量和冲击的力度,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动诅咒彻底爆发,或者被秩序气息撑爆经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林砚的身体因为极致的痛苦而微微颤抖,但他的眼神却始终保持着骇人的清明和坚定。他能“看”到,在秩序气息那霸道无比的净化效果下,诅咒黑斑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淡化!虽然这个过程伴随着巨大的痛苦和自身生机的损耗,但效果远比净玉蒲团要显着得多!
有效!果然有效!
就在他全神贯注引导体内能量对抗时,却没有注意到,在陈列馆入口处的阴影里,一道模糊的、与他身形有着七八分相似的身影,如同融入环境般,静静地站在那里。
正是奉命静默观察的“镜子”!
“镜子”那双毫无感情波动的眼睛,正透过阴影,清晰地“看”着林砚身上那剧烈波动的能量——一边是阴邪污秽的诅咒黑气,一边是浩瀚威严的秩序金光,两者正在他右臂处激烈冲突、湮灭。
“目标正在利用‘镇界石’碎片的力量对抗诅咒……”“镜子”的瞳孔中闪过一连串复杂的数据流,“能量冲突等级:高。目标意志力:极强。对‘钥匙’及‘凶兵’的依赖度:未知。”
“记录:目标具备主动利用高危未知物品的能力,风险等级上调。建议:在‘启门’行动中,将其列为优先控制或……清除目标。”
冰冷的判断在“镜子”的“脑海”中形成,但它依旧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如同最耐心的猎人,继续隐匿在阴影中,记录着一切。
与此同时,林砚体内的冲突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那一股被他引入的秩序气息终于消耗殆尽,而右臂灵纹处的诅咒黑斑,也被硬生生磨灭了将近三分之一!虽然残留的诅咒依旧顽固,并且因为这次的冲击而变得更加“警惕”和“凝聚”,但整体的威胁已经大大降低!
“噗——”
林砚猛地喷出一口带着丝丝黑气的淤血,整个人如同虚脱般向后倒去,重重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浑身都被冷汗湿透,脸色苍白如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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