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古代的捡山货日常 第162章 山野

板栗的甜香还没在谷里散尽，阿奶提着竹篮回到自家院子里，篮子里躺着一些红得并不那么均匀的野山楂，有的地方颜色深，有的地方还带着点青黄，上面沾着些细小的尘土。

“后山的野果子熟了！”顺手把一颗山楂塞进旁边看热闹的永祥手里，“永祥山上还有野葡萄、野柿子，你陪阿奶去摘些回来，晒成果干，冬天泡茶、做点心都好！”

这话让刚歇了两天的永祥又动了心。大伯娘立刻放下手里的针线：“娘我和你一起去！永平媳妇这些天就馋这口酸，我念叨几天了，一忙就给忘了！”

秦猎户也扛着个半旧的竹筐过来，筐沿还挂着几根兽毛：“那野柿子林的路，草都快比人高了，我顺道领你们去。看运气，能不能弄只野鸡兔子啥的，给晚饭添个荤腥。”

吃过早饭，一行人就往后山出发。深秋的后山，漫山遍野都是好颜色，枫叶红得像火，银杏叶黄得像金，野果子挂在枝头，红的、紫的、橙的，像撒在绿毯上的宝石。

“瞅准了，摘这种红透的，带点疤瘌的都不怕，更甜。”

她捏着一颗红山楂示范，“那野葡萄啊，紫黑紫黑的，一碰皮就软乎的，才没那股子涩巴味儿。青疙瘩可别摘，酸掉牙可别怪我没说。”

走到一片乱糟糟的灌木丛里，阿奶突扒开几片叶子，在一片乱糟糟的灌木丛里，阿奶扒开几片叶子：“喏，在这儿呢！”

红果子一簇簇藏在绿叶底下，不像珍珠，倒像谁不小心溅上去的血点子。

大伯娘蹲下身，手指灵巧地避开小刺，专挑熟透的摘。“轻点儿，别把来年的果芽碰掉了。”

一个娃学着她的样，用力过猛，果子是摘下来了，汁水却溅了他一脸，黏糊糊的，他伸出舌头舔舔嘴角，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往前再走一段路，野葡萄藤缠在一棵老树上，有些熟透的果子自己掉在地上，被蚂蚁围着打转。

秦猎户个高，伸手够到向阳的一串，那葡萄紫得发黑，表面还蒙着一层天然的白霜。

他递给阿奶：“您老牙口好，尝尝这个。”阿奶接过，挤了一颗进嘴，眯缝起眼：“嗯！是那个味儿，甜，后味儿还带点野气。”

女人们七手八脚，高的踮脚扯藤蔓，低的弯腰捡拾，不时有人被藤蔓绊个趔趄，笑骂声惊起了草丛里的蚂蚱。

去野柿子林的路确实难走，碎石硌脚，松针滑溜。

秦猎户在前头用柴刀砍断带刺的荆棘，嘴里叮嘱：“看着点脚下，这要是滑一跤，屁股可遭罪了。”

穿过林子，眼前豁然开朗，橙黄橙黄的柿子挂满枝头，沉甸甸地压弯了树枝，像一个个傻笑着的胖娃娃。

“摘野柿子得用剪子，”阿奶从兜里掏出一把小剪子，“连枝桠一起剪下来，这样能放得久些。”

她剪了一串柿子递给永祥：“这野柿子得放软了才好吃，硬的时候太涩，咬不动。”永祥接过柿子，小心翼翼地放进竹筐里，生怕碰坏了。

秦猎户突然蹲下身，屏住呼吸，慢慢从腰后抽出猎刀。只见他手腕一抖，一道影子飞出去，“噗”地钉在几步外的草窠里。

他走过去，拎起一只还在蹬腿的灰兔子，笑了：“运气不赖！晚上有肉吃了。”

孩子们呼啦一下围上去，又想摸又不敢摸，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太阳快落山时，大伙的收获满满。阿奶的竹篮里装着野山楂、野葡萄、野柿子；

张婶的竹篮里多了几颗野核桃（是在柿子林旁发现的）；

秦猎户的竹筐里除了野果子，还有只肥肥的野兔子；娃们的小竹筐里则装着各种小果子，有的连名字都叫不上来，却都是红彤彤、紫莹莹的，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

回到山谷，女人们立刻忙起来。回到大院，忙碌才真正开始。

张婶把野葡萄倒进大盆，清水一冲，那水立刻染上了淡淡的紫红色。

她一边挑出挤破的果子准备先吃掉，一边念叨：“这老天爷可得给几天好脸色，太阳足足地晒上几天，糖分才紧实。”

阿奶则在灶间忙活，给野山楂去核是个耐心活儿，她用根磨细的竹签慢慢捅，案板上渐渐堆起红彤彤的果肉小山。

秦猎户的儿子秦小乐帮着处理兔子，他有点笨手笨脚，秦猎户在一旁指点：“皮子得这么剥，才完整……对，慢点儿，这皮子硝好了，冬天垫着暖和。”

晚上，秦家的灶房飘着兔肉的香味，秦猎户的媳妇把野兔子切成块，用开水焯了一下，然后放进锅里，加了点姜片、葱段，炖了起来。炖兔肉的时间长，得炖一个时辰，才能炖得酥烂。

等兔肉炖好时，已经快天黑了。秦猎户掀开锅盖，一股浓郁的肉香飘出来，锅里的兔肉炖得酥烂，汤浓得像奶一样。

他把兔肉盛进大瓷碗里，端到桌上：“大伙快吃！这野兔肉嫩得很，凉了就不好吃了。”秦家人围坐在一起，一边吃兔肉，一边喝兔肉汤，还吃着酸甜的野葡萄，聊着下午摘野果子的趣事，笑声在山谷里回荡，飘出很远。

姜月妍坐在一旁，吃着甜丝丝的野葡萄，心里满是幸福。她看着山谷的人们，看着秋日满院子的的收获：

金黄的稻谷、饱满的红薯、甜香的板栗、酸甜的野果子，突然觉得，青龙谷的秋天，是最富有的季节，不仅有粮食满仓，还有山野的馈赠，更有邻里间的温暖。

她心里那点幸福，不是想出来的，是从山谷里秋收的粮食、笑语里，自己满溢出来的。

这谷里的秋天，给的不仅仅是能填满仓房的实在东西，还有这些能填满人心的、杂乱而温暖的滋味。这种日子，踏实，熨帖。

夜深了，灯一盏盏熄灭。星星在天上眨着眼，看着谷里沉入梦乡。梦里，有粮食的香气，有果子的酸甜，或许还有一只跑得飞快的灰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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