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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超越了人类想象极限的“好消息”，给震得外焦里嫩，大脑集体懵逼。
而作为风暴中心的鲜时光，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缓慢一片一片地从天灵盖飘出去。还没等他的灵魂完全飘走，另一个人又给他补上了第二刀。
“没错！老板！”
导演陈弦歌也激动地走了上来，他手里举着手机，屏幕上是一封金光闪闪的电子邀请函。
“那个被我们从人才市场‘淘’来的服装设计师托尼老师！您还记得他吗？那个热爱工业废料的男人！他……他一战封神了！”
陈弦歌的声音里充满了与有荣焉的自豪。
“就在刚才！巴黎高级时装公会给他发来了正式的邀请函！邀请他作为特邀设计师，参加下一季的巴黎时装周！据说，连那位时尚圈的‘女魔头’都亲自打电话给他，说他是‘本世纪唯一一个让她感到恐惧的天才’！”
“还有！托尼老师以‘神袍’为灵感，创立了他的个人同名品牌‘TONY’！昨天晚上，他在自己的社交账号上，开启了电影里三件神袍的1比1复刻版预售，每一件都是纯手工打造，单价元！全球限量，每款……三件！”
陈弦歌深吸一口气，用一种播报重大新闻般的语气，公布了最终结果：
“上架时间，是昨晚的零点零分零秒。”
“售罄时间，是昨晚的零点零分零……零点一秒！”
“他们的网站服务器，直接崩溃了！据说机房的工程师甚至闻到了一股烧烤的味道！现在，那件‘翠绿蛤蟆袍’的黄牛价，已经被炒到了七位数，而且是有价无市！无数富豪和明星正在通过各种渠道，疯狂地寻找这位托尼老师，只求能获得一件‘圣袍’的购买资格！”
“噗通！”
鲜时光感觉自己的膝盖，好像……软了一下。
如果说前面两个消息，是两记精准的左勾拳和右勾拳，打得他头晕眼花，那么接下来的一条消息，则是一记来自命运充满黑色幽默的……无情背刺。
助理高仇弱弱地举起了手机，屏幕上是竞争对手“腾达影业”的官方新闻稿。
“老板……还有一个……不知道算不算好消息的消息……”
“您看……”
鲜时光艰难地转动眼球，看了过去。
只见新闻标题，硕大而醒目：
【腾达影业豪掷五亿！光速跟风之作《天帝琉璃裳》开机！誓要打造真正的“东方高定仙侠”！】
新闻内容里，腾达的马总意气风发，在发布会上公开表示：“艺术不是靠一些歪门邪道的丑东西就能成功的。我们会请来最大牌的流量明星，最好的服装设计师，用最顶级的丝绸和珠宝告诉大家，什么才是真正的高级审美！”
然后……《天帝琉璃裳》的海报放出。
然而，被全网群嘲了。
“毒舌女王FashionQueen”更是毫不留情地发表了一篇短评，标题就叫：《一件充满了金钱恶臭，毫无灵魂的漂亮垃圾》。
她犀利地指出：“《斗破神袍》的成功，在于它的‘反叛’与‘真诚’。而这部《天帝琉璃裳》，通篇只写了两个字：‘我有钱’。它试图用钱去复制一种精神，结果，只复制出了一个可笑、空洞、精致的躯壳。这是典型的东施效颦，是资本对艺术最无知、最粗暴的一次亵渎！”
这篇短评，被誉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马总的跟风之作，也因此在后续上映时口碑和预售票房双双崩盘，亏得血本无归。
而这场惨烈的失败，像一场自杀式的“献祭”，反过来将《斗破神袍》那“先锋”、“真诚”、“不可复制”的“神性”，衬托得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光芒万丈。
“袍学”，从此彻底封神！
……
听完了这第三个“噩耗”，鲜时光感觉自己的庆功宴，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场为他自己举办的盛大而隆重的追悼会。
在场的所有人，都在为他的“成功”而欢呼。
只有他自己，正在为自己的“失败”而默哀。
他看着钱多多、陈弦歌、高仇，以及所有员工脸上那狂热、崇拜、与有荣焉的表情，他们看他的眼神，已经不是在看一个老板。
那是在看……神。
一个点石成金，化腐朽为神奇，凭借一己之力，将一家濒临破产的电视台硬生生带上了时尚潮流之巅的……商业之神！
鲜时光勉强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足以入选《人类迷惑行为大赏》的笑容。
他颤抖着举起酒杯，用一种游魂般的声音安慰着自己，也安慰着大家：
“没……没事……”
“大家……不要太激动……”
“都是……都是虚的……IP授权嘛，一锤子买卖……热度，热度总会过去的……”
“我们……我们的主业，还是拍电影，对，拍电影……”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有底气，像一个溺水的人，在胡乱地抓着最后一根漂浮的稻草。
钱多多和陈弦歌等人完全没get到老板那深入骨髓的痛苦，他们只当老板这是“高手的谦虚”、“大佬的淡定”，内心的崇敬之情，又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他们开始围在一起，兴高采烈地畅想起公司的未来蓝图。
“老板！下一步我们是不是可以成立自己的时尚品牌了？”
“对啊！我们还可以搞自己的时装周！”
“收购！必须收购几家顶级的面料工厂和设计工作室！”
“我们的下一个十年目标，就是成为中国的LVMH！”
听着这些如同魔音灌耳般的“宏伟蓝图”，鲜时光感觉自己的世界正在一点点地崩塌，碎裂，化为齑粉。
他想要用“热度总会过去”来麻痹自己。
他想要用“这只是个意外”来催眠自己。
然而就在这一片喧嚣与狂喜之中，就在他的理智即将被现实彻底撕碎的前一秒。
一个他既熟悉又恐惧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冰冷声音，姗姗来迟地在他的脑海中缓缓响起。
【检测到文化项目《斗破神袍》，全国院线已正式下映。】
【项目结算窗口期，已于45天前正式关闭。】
【现在，开始进行最终盈亏核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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