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后道源 第32章 劫源暗涌

大陆中心的蛮荒道宫遗址，是片被死寂笼罩的废墟。

曾经巍峨的宫殿柱石断成数截，散落在荒草丛生的地面上，柱身上刻着的上古符文早已模糊，只在缝隙中残留着淡淡的劫气——那是第一纪元终结时，劫源爆发留下的痕迹。遗址中央的“劫源井”，被一层透明的道源屏障覆盖，屏障下的黑色井水泛着诡异的光泽，偶尔有细小的黑色气泡冒出，破裂时会散发出能腐蚀一切的气息。

林默站在道源屏障外，手里的上古长刀垂在身侧，刀身的淡绿色光芒在劫气的影响下，变得忽明忽暗。他是被陆离通过道种直接召唤来的，这是他第一次踏入蛮荒道宫遗址，也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感受劫源的气息——那气息让他体内的道种剧烈发烫，像是在恐惧，又像是在渴望。

“道主。”林默朝着虚空躬身行礼，他知道，陆离就在附近。

一道淡金色的光芒从废墟上空落下，陆离的身影缓缓出现在道源屏障旁。他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袍，周身没有任何能量波动，却让周围的劫气自动退散，仿佛他是这片死寂之地唯一的“秩序”。

“道网已覆盖大陆，八系节点稳定。”陆离的目光落在劫源井上，声音平淡无波，“现在，该让这口‘井’，为我所用了。”

林默抬起头，看向劫源井，眼神里满是疑惑：“道主，劫源是第一纪元的灾祸之源，若是强行利用，会不会引发新的混乱？”

陆离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伸出手，指尖泛着淡金色的道源能量，轻轻触碰道源屏障。屏障泛起涟漪，黑色的井水随之波动，更多的黑色气泡冒了出来，散发出更浓郁的劫气。

“混乱？”陆离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任何温度，“从第一纪元青风镇的那场‘小灾’开始，你以为我布下的，只是一张监测能量的网吗？”

他的目光扫过林默，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你看到的‘秩序’，是用来筛选‘养料’的牢笼；你执行的‘清理’，是为了让‘养料’更纯净；甚至那些被你视为‘威胁’的异化者、反抗者，不过是我用来测试道网强度的‘试金石’。”

林默的身体一僵，他从未想过，自己一直坚守的“秩序”，竟然只是陆离的“养料筛选工具”。他想起了裂风城的孩童，想起了雾松谷的村民，想起了所有在“清理”中死去的人——他们不是死于混乱，而是死于一场早已被策划好的“收割”。

“道主，您……”林默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想问陆离，建立道网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却又不敢问出口。

陆离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转身走向废墟深处的一块残破石碑。石碑上刻着上古文字，大多已经磨损，只剩下几个能辨认的字：“劫生道灭，道生劫亡”。

“第一纪元的修仙者，以为压制劫源就能永存，可笑。”陆离的指尖划过石碑上的文字，语气淡漠，“他们不懂，劫源不是灾祸，而是‘本源能量’的另一种形态——就像火能取暖，也能焚城，关键在于，谁是掌控者。”

他停顿了一下，看向林默：“我布下道网，不是为了压制劫源，而是为了‘驯化’它。八系节点吸收的大陆能量，会通过道网注入劫源井，将这口‘灾祸之井’，变成‘能量熔炉’。”

林默的瞳孔骤缩：“能量熔炉？道主，您是想……”

“突破化界期，踏入‘道祖’之境。”陆离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大陆的能量不够，万域的能量也不够，只有将劫源彻底驯化，用它吞噬更多的世界，才能让我真正不朽。”

就在这时，劫源井突然剧烈震动起来，道源屏障泛起剧烈的涟漪，黑色的井水开始沸腾，无数黑色的触手从井中伸出，想要突破屏障。

“看来，它已经感觉到了。”陆离的眼神变得锐利，指尖的道源能量暴涨，“林默，用你的道种，引八系节点的能量注入屏障，压制它的躁动。”

林默没有犹豫，立刻调动体内的道种。淡金色的能量从他体内涌出，顺着道网的丝线，连接到八系节点。瞬间，木、水、冰、毒、蛊、金、火、土八系能量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注入道源屏障，屏障的光芒变得更加耀眼，将黑色触手重新压回劫源井中。

陆离看着这一幕，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接下来的三个月，你就留在这里，负责维持能量注入。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让能量中断——哪怕是用其他人的性命，也要守住屏障。”

林默躬身行礼：“是，道主。”

陆离没有再停留，转身化作一道淡金色的流光，消失在废墟上空。他要去万域边缘的“空白区”——那里有几个尚未被道网覆盖的低武世界，正好用来测试劫源驯化后的“吞噬能力”。

林默站在道源屏障旁，感受着八系能量源源不断地涌入，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沦为陆离的工具，从牧羊卫到道网守护者，从清理“杂草”到协助驯化劫源，他的每一步，都在为陆离的“道祖之路”铺路，而代价，是无数世界的生命。

废墟的风，卷起地上的荒草和碎石，朝着劫源井的方向飘去。黑色的井水渐渐恢复平静，却在道源屏障的压制下，酝酿着更恐怖的能量。林默看着井水，突然想起了青风镇的张婆婆，想起了她曾说过的话：“这世上的秩序，若是用人命堆出来的，那便不是秩序，而是灾祸。”

可现在，他却成了灾祸的“帮凶”。

半个月后，蛮荒道宫遗址来了一批不速之客——是残血盟的余孽，他们躲过了西瀚州的清理，听说蛮荒道宫有上古修仙者的遗迹，想来寻找能对抗道网的力量。

“首领，前面就是劫源井，好像有屏障！”一个残血盟成员指着道源屏障，声音里满是兴奋，“说不定里面有上古神器！”

残血盟首领是个脸上带着刀疤的汉子，他看着屏障，眼神里满是贪婪：“打破它！只要拿到神器，我们就能推翻道主，重建残血盟！”

残血盟成员们纷纷举起武器，朝着道源屏障发起攻击。可他们的攻击刚碰到屏障，就被八系能量反弹回去，瞬间化为一滩灰烬。

林默站在屏障后，冷漠地看着这一切。他没有动手，因为道源屏障本身，就是最强大的“防御武器”。残血盟成员们看着同伴化为灰烬，脸上的兴奋变成了恐惧，转身就想跑，却被突然出现的道网丝线缠住，身体被能量抽干，化为一缕缕淡白色的能量，融入道源屏障。

“这就是反抗的下场。”林默低声自语，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他知道，这些残血盟成员，只是陆离“能量熔炉”的第一批“燃料”，接下来，还会有更多的“燃料”，从大陆的各个角落，甚至从其他世界，被吸引到这里，被劫源吞噬，被陆离吸收。

废墟的天空，渐渐被淡金色的道源能量笼罩。八系节点的能量还在源源不断地涌入，道源屏障的光芒越来越亮，劫源井的黑色井水，也在能量的注入下，慢慢泛出淡金色的光泽——那是驯化的开始，也是灾祸的开端。

林默站在屏障旁，像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像，守护着这口“能量熔炉”。他知道，陆离很快就会回来，带着空白区的“吞噬数据”，继续推进他的“道祖之路”。而他，会一直在这里，直到陆离成为真正的“道祖”，或者，直到自己也成为“燃料”的那一天。

蛮荒道宫的废墟，在道源能量的笼罩下，显得格外诡异。曾经的灾祸之源，如今成了陆离的“私人熔炉”，而这熔炉的第一缕火焰，已经点燃，接下来，将烧向万域，烧向所有存在生命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