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后道源 第67章 养分

道祖宫内，陆离面前的光幕上，正同时显示着两种截然不同的画面：一边是菌丝网络在净蚀之辉下温顺消融的区域，另一边则是变异菌株疯狂爆发、与净化力量及寒魄族人惨烈厮杀的边缘地带。

“果然……应激性恶性变异。”陆离看着那暗蓝色的、充满攻击性的菌株，眼神没有任何波动，仿佛早已预料，“在生存压力下，放弃了完美的隐匿与同化，选择了更具破坏性的生存模式。吞噬生命能量以对抗净化……不错的适应性。”

光幕上，数据流飞速滚动，详细记录着变异菌株的能量吸收效率、攻击模式、对净蚀之辉的抗性变化，以及被吞噬的寒魄族人冰魄之核崩溃的过程。

“林默，记录：变异体代号‘噬魄菌兽’。重点采集其能量转化模型、对冰魄神力抗性数据、以及其引发的寒魄族生命单位崩溃曲线。这些数据，对于完善‘对高智慧能量生命体特异性杀伤武器’极具价值。”

“是，道主！数据记录单元已全负荷运转！”林默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激动，那是研究者面对珍贵实验数据时的本能。

陆离的目光更多地停留在那些爆发区域。他看到噬魄菌兽如何在净蚀之辉中哀嚎、消融，又如何通过吞噬附近的寒魄族人短暂地稳住阵脚，甚至进行有限的反扑。他看到寒魄族的巡天卫如何拼死攻击菌兽，保护族人，却在菌兽的疯狂和净蚀之辉的无差别照射下不断出现伤亡。

惨叫、冰晶破碎声、能量湮灭声、菌兽的嘶鸣……构成了一曲残酷的死亡交响。

“痛苦、恐惧、绝望……这些强烈的负面情绪与生命能量的剧烈波动，对于‘寂冰菌丝’网络而言，是前所未有的信息冲击与潜在的进化催化剂。”陆离淡漠地分析着，“观察网络其他未爆发区域的能量反馈。”

光幕切换，显示出那些依旧在净蚀之辉下“温顺”消亡的菌丝网络区域。仔细分析其能量流动，可以发现，它们并非完全被动。它们正在以一种极其隐秘的方式，吸收着从爆发区域传递过来的、混合了负面情绪和生命溃散能量的特殊波动。这些波动如同信号，让沉寂的网络产生了微不可察的“悸动”。

“看来，凛冬尊者的净化行动，在消灭部分菌群的同时，也在为剩余的网络提供着‘痛苦’的养分，并传递着‘危险’的信号。”陆离指尖轻轻敲击玉座扶手，“这会加速网络整体的意识雏形形成，还是诱导出更多样化的变异方向？值得期待。”

“道主，我们需要干预吗？比如，暗中削弱净蚀之辉在爆发区域的强度，让噬魄菌兽能多支撑一段时间，获取更完整的变异数据？”林默提议道，语气中充满了对实验数据的贪婪。

陆离摇了摇头。

“不必。观察即可。过度的干预会污染实验数据的纯净性。”他拒绝了提议，声音依旧平静，“凛冬尊者正在为我们进行一场规模空下的‘压力测试’。我们要做的，就是记录下在这极致净化压力下，菌群的所有反应——无论是消亡，变异，还是……更深层次的隐藏。”

“至于那些寒魄族人的牺牲……”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光幕上那些碎裂的冰晶躯体，如同看着被风吹散的沙粒，“不过是实验过程中，必然产生的、无关紧要的耗材罢了。他们的痛苦与死亡，能转化为有价值的数据，已是其存在的最大意义。”

他的意识通过道网，遥遥锁定着冰魄虚空那场席卷整个界域的净化之战。对他而言，这不是战争，而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动态的、**的界域生态实验。凛冬尊者是实验的操作者，寒魄族人和寂冰菌丝（包括噬魄菌兽）都是实验材料，而他，是位于实验室之外，冷静记录着一切数据的观察者。

“继续观测，记录所有数据流。尤其是注意，在如此大规模的本源之力调动下，‘冰魄源池’本身的能量波动规律，以及……圣山防御体系可能出现的任何细微破绽。”陆离下达了最终指令。

“真正的目标，始终未曾改变。这场净化风暴，或许能为我们吹开掩盖在最终宝藏之上的最后一层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