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花瓶？不，我是沙雕顶流 第184章 初入片场

开机仪式后的第二天，《浮屠》剧组便正式进入了拍摄阶段。最初的几天，拍摄任务主要集中在几位主角和重要的朝堂、府邸场景。苏恬的戏份被安排在稍后，这给了她宝贵的时间。

她没有待在酒店休息，而是几乎每天都泡在片场。穿着简单的便服，戴着一顶鸭舌帽，搬个小马扎坐在监视器后方不远不近的位置，安静地观摩。她看张导如何调度镜头，看顾景琛、柳云烟等经验丰富的演员如何走位、如何在对戏中迸发火花，也看现场各部门如何紧密配合。

这比她上任何表演课都来得直观和深刻。她看到顾景琛在镜头前那种强大的掌控力，一个眼神的细微变化，就能传递出“王爷”内心的波澜；也看到柳云烟饰演的“青衣”，如何在温婉外表下，用台词和微表情勾勒出角色的城府。

片场节奏极快，压力无形。NG、调整、再来一条是家常便饭。张导要求严苛是出了名的，即便是顾景琛，也偶尔会因为某个细节处理未能达到他的要求而反复重拍。整个片场笼罩在一种高度专注和紧张的氛围中。

苏恬默默看着，记着，在心里反复揣摩着“月娘”如果置身于此情此景，该如何反应。

偶尔，她的目光会与休息时的顾景琛相遇。他通常只是独自坐在专属的休息椅上，闭目养神，或者低头看剧本，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但有一次，苏恬正凝神看着场上柳云烟的一场情绪爆发戏，忽然感觉到一道视线。她偏过头，发现顾景琛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正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似乎想知道这个年轻的、被张导选中的女孩，在观察中能学到什么。

苏恬没有闪躲，坦然迎上他的目光，微微颔首示意。顾景琛眸光微动，并未回应，重新闭上了眼睛。

几天后，终于轮到苏恬的第一场戏。

不是重头戏，只是“月娘”作为侍女，在“青衣”身边伺候的日常场景。但越是日常，越考验演员对角色状态的把握。

一大早，苏恬就来到了化妆间，完成了“月娘”的造型。当她再次穿上那身粗布衣裙，看着镜中那个低眉顺眼的自己时，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将属于苏恬的鲜活气息收敛起来，让那种属于底层侍女的、被规矩和命运打磨出的温顺与麻木，一点点渗透到四肢百骸。

走进片场，灯光、摄像机、无数工作人员的目光聚焦过来，压力陡然增大。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

张导坐在监视器后，看了她一眼，没什么表情，只简单说了句：“走一遍位置。”

苏恬依言，按照之前副导演指导的走位，在布置精美的“小姐闺房”内，完成端茶、递物、静立一旁等一系列动作。她努力让自己沉浸在“月娘”的身份里，动作轻柔，步伐细碎，眼神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恭顺与空洞。

“嗯。”张导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准备实拍。”

场记打板：“《浮屠》第二场一镜一次，Action！”

镜头推近。苏恬端着茶盘，步履轻盈地走到柳云烟饰演的“青衣”身边，微微躬身，将茶杯轻轻放在桌上，声音细弱：“小姐，请用茶。”

柳云烟正对镜自照，闻言，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并未看她。

苏恬便安静地退到一旁，垂手而立，目光落在自己脚前的地面上，仿佛一件没有生命的家具。

一切看起来都很顺利。然而，就在镜头即将推到她面部特写，捕捉她此刻神态时，旁边一个工作人员不小心碰倒了灯架，发出“哐当”一声脆响。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让苏恬心里猛地一咯噔，属于苏恬的惊诧几乎要冲破“月娘”的躯壳。她下意识地肩膀微动，眼看就要抬头——

电光火石间，她硬生生止住了抬头的动作，强行将那股本能压了下去。她依旧维持着垂首的姿态，只是那垂在身侧的手指，几不可查地蜷缩了一下，又迅速松开。仿佛受惊，却又被严格训练出的规矩死死束缚住，连受惊都不能明显表露。

“卡！”张导喊了停，皱眉看向那个工作人员的方向，“怎么回事？小心点！”

现场一阵小小的骚动。那个工作人员连声道歉。

苏恬站在原地，心跳如鼓，后背惊出了一层细汗。她不知道刚才那个本能的反应和后续的强行控制，是否被镜头捕捉到，又是否破坏了这场戏。

张导的目光重新回到监视器上，看着回放，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着，半晌没说话。

片场一片安静，所有人都等着导演的判决。

苏恬感觉时间过得格外漫长。

终于，张导抬起头，看向她，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语气似乎缓和了微不可查的一丝：“反应处理得不错。记住刚才那个感觉。准备一下，保一条。”

苏恬愣了一下，随即心头一松，连忙应道：“是，导演！”

她明白了。张导认可了她刚才在意外之下，凭借本能和对角色的理解做出的应急反应——那细微的、被压抑的受惊，恰恰符合“月娘”谨小慎微、不敢行差踏错的身份和心境。

第二次拍摄顺利进行。没有了意外，苏恬更加沉入角色，将那份恭顺、麻木，以及深藏在麻木下的、一丝不易察觉的隐忍，展现得更加细腻。

“好，过。”张导的声音透过喇叭传来。

苏恬暗暗松了口气，这才感觉到绷紧的神经松弛下来。

她走下布景区，接过助理递来的水，小口喝着。一抬头，发现顾景琛不知何时也来到了现场，正站在不远处，似乎是在等待下一场他的戏份。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一种纯粹的、专业的审视。

见苏恬看过来，他并没有移开视线，反而极轻地、几不可查地点了一下头。

那不是一个前辈对后辈的鼓励，更像是一种同行之间的、对刚才那场戏里她应急表现的某种……认可？

苏恬微怔，随即也对他轻轻颔首回应。

第一场戏，有惊无险地度过了。

她握紧了手中的水瓶，眼神渐渐变得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