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台阶上观战的寇愍猛然看见高士忽的退出好几步,便明白高士已经败了,虽然他不懂功夫,也没有看清高士是如何被击退的,但是他很清楚,高士落败是迟早之事。
寇愍看到高士周身的避雨白芒不知在何时散去,并且浑身已经被雨淋得湿透,转过身就要拿起崇岳靠在门柱上的油纸伞。
可是那一声稚童之音却让寇愍停了下来,他记得此时由于雨势变大,街道上除了他们几人外,再无他人,更别说孩童了。
于是,寇愍心中一惊,赶忙回头细看,可哪里有孩童在场,只是高士露出一副震惊的表情,并且他瞪大的眼睛望着一个地方,其中夹杂着恐惧的神色。
寇愍觉得诧异无比,不管是高士的神情,还是那个稚童的声音,都让他察觉出不对之处。
寇愍顺着高士的眼神看去,发现高士的目光落在崇岳身上,此刻的崇岳正将青蛇剑重新负到背上,并且全身依旧干爽,没有被雨水弄湿分毫,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若是硬要说崇岳的不同,那便是肩头立着的夜鸮,只是以寇愍的视线,只能看到夜鸮的尾羽而已。
高士怔怔的看着崇岳,准确的说,他正在瞪着崇岳肩头的夜鸮,脸上的惊惧表情没有褪去分毫,只见他朝着寇愍偏过头,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夜鸮,问道:“你刚才可听到有孩童在说话?”
寇愍撑起油纸伞来到高士身边,为高士遮住落雨,这时他才发现,高士盯着的正是那只夜鸮:“听到了,我还在好奇,这周围没有孩童啊!”
高士听到寇愍所说,便明白自己不是幻听,瞬间便想起崇岳刚出现时也听到了那个童音,瞬间一个念头浮现在自己心中:‘妖怪!’
一念既出,高士顿时只觉得浑身透出一股股寒意,因为他听闻妖怪都是食人精魄吞噬血肉的,但凡见过妖怪的无一例外均会当场殒命,虽然他觉得自己这个年岁早已不惧生死,但是一想到被妖怪吞食,便止不住的打颤。
寇愍看到高士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不知他为何会变成如此模样,一时觉得有些心惊,便看向崇岳,问道:“先生,我这好友这是怎么了?”
“先生,这老头是不是吓着了?”
同样是那个稚童的声音,就连说话的语气也一般无二。
瞬间,寇愍同样瞪大了眼睛看着夜鸮,只是他没有并没有高士那样的惊惧之情,反而带着好奇之色。
高士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指,指向夜鸮,哆哆嗦嗦的说道:“它......它......妖!”接着似乎是手臂撑不住手指的重量一般,高士的手指便垂了下来,只不过指尖还在不受控制的哆嗦着。
崇岳看到高士如此惊惧,手指探向腰间的墨色荷包,掏出一枚红黄相间的果子,而后递给寇愍,眼底闪过一丝歉意,又带着几分无奈道:“这个怪我,你将这个给你好友吃下吧。”
接着,微微转过头,看着夜鸮,叹了口气道:“泮音,我说过了,不要在有人的地方说话,看吧,吓到人了吧!”
而泮音听到崇岳所说,只是睁着它那大眼睛,迷茫的看着崇岳,弱弱的哦了一声。
寇愍接过果子,看了下,发现是一枚李子,便想到这李子定是崇岳院中的那棵李子树上结的,而后便朝着高士嘴里塞去。
可高士哪肯吃崇岳给出的东西,他早已将崇岳认作是妖人,甚至比原来的莫无生更有过之而无不及,同时心中疑虑道:‘寇愍向来厌恶方士,之前甚至不惜得罪陛下也要反对陛下结交方士,为何他会与此妖人熟识,看样子该是早已知其身份,难道是被这妖人给控制了?哎!我命休矣!陛下,恕奴婢今后不能再侍奉您了!可叹啊,该如何告知陛下这里有妖人啊!’
与崇岳比试过的高士本就内力几近耗尽,再加上受到惊吓以及愤怒,身体已是虚弱无力,只能勉强地站着,此刻看到寇愍要往他嘴里塞果子,即使心中百般不愿,也无力阻止,只能拼命紧闭双唇。
寇愍见高士牙关紧闭,眼睛直勾勾的瞪着自己,最为奇怪的是,高士的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愤恨,这一下把寇愍都整得一头雾水,只是看到此刻的高士就连站着都十分费力,因此不敢再耽搁,生怕伤了他的根本,恐会危急性命。
因此,寇愍对着高士说了句:“老友,得罪了!”接着伸手扣住高士的脸颊两侧,指骨用力收紧,顿时,高士的脸颊上便被寇愍掐出了红痕。
高士心中一惊,暗道:‘他是我所认识的寇愍么?记得十几年前,他可没如此大的力气,怎么他越老力气越大?到底怎么回事?’
此刻,就连寇愍也发觉到自己的力气不一般,忽然,他心念一动,顿时想起元宵节那夜的画舫中,他喝过崇岳酒葫芦里的酒,心中问道:‘难道,就是那盏酒,就让自己的身体变年轻了?’
容不得寇愍多想,随着寇愍手上力气的增大,高士紧咬的牙关硬生生的被撬得松动,高士的唇齿被迫分开了一道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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