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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穿过帐篷的纱帘，在雪儿发间织出细碎的金网。她还赖在我怀里，鼻尖蹭着我的锁骨，呼吸带着点面粉的甜香——许是昨夜梦到了今天的面食宴。我轻轻拨开她颊边的银白碎发，指尖触到她温热的皮肤，心里软得像刚揉好的面团。这丫头睫毛颤了颤，嘟囔了句“爸，面要发了”，又往我怀里缩了缩，活像只贪暖的小猫。
“醒了就起来，再赖床面就真发过了。”我捏了捏她的脸颊，看她猛地睁眼，眼底还蒙着层睡意，却立刻坐起身，蓝色劲装的领口歪着，露出点白皙的脖颈。
“哎呀，差点忘了！”她手忙脚乱地系好领口，抓起放在枕边的储物袋，“我带了灵气小麦磨的面粉，能做拉面、包子、葱油饼……保证让大家吃撑！”
营地很快飘起面粉的清香。灵珑的铁链卷着擀面杖，在案板上敲出咚咚的响；黑九龙抱着崆峒印当镇纸，压着发酵的面团；天海和雪剑比赛揉面，胳膊上的肌肉绷得紧实。雪儿系着块碎花围裙，站在灶台前指挥：“灵珑擀皮要薄点，包包子才好看；黑九龙看好火，别让水烧太沸……”
正忙得热闹，她却悄悄拽了拽我的衣袖，冲角落里的霜烬使了个眼色。霜烬周身的火焰纹路泛着淡红，显然是按捺着兴奋，见我看他，还不自然地挠了挠头——这孩子总比别人腼腆些。
“我带霜烬去趟西边的火山遗址，找些耐火的石头回来垫灶台。”雪儿的声音压得低，眼里却闪着狡黠的光。
我挑眉：“用得着特意跑一趟？”
“那边的石头不一样。”她冲我眨眨眼，拉着霜烬就往西边走，围裙的带子在风里飘成个小旗子。
我摇摇头，转身帮灵珑把擀好的面皮摞起来。这丫头的借口越来越敷衍，可我偏就吃她这一套。
西边的死火山口还残留着硫磺的气息。雪儿站在一处泛红的岩壁前，岩壁上镶嵌的晶石泛着橙红的光，像凝固的火焰，空气里涌动着灼热的灵气，触到皮肤都发烫。
“这是……焰晶矿脉？”霜烬的眼睛瞬间亮了，掌心腾起一簇小火苗，竟比往常旺了数倍，“蕴含着火焰精华！灵气好烈！”
“没错。”雪儿伸手碰了碰晶石，指尖立刻腾起层淡蓝护罩，“这处矿脉吸收了万年地火的精元，最合你体质。不仅能让火焰更凝练，还能让你掌控的温度再升三成，算是给你的惊喜。”
霜烬的脸瞬间涨红，激动得说不出话，只是重重点头。他往前走了两步，伸出双手按在岩壁上，掌心的火焰猛地暴涨，化作两团赤红的火球，将焰晶矿脉包裹其中。
“滋滋——”焰晶被火焰一烤，立刻渗出金红色的液珠，顺着岩壁往下淌，刚滴到地上就化作流光，钻进霜烬的掌心。他周身的火焰纹路越来越亮，从淡红渐变成炽白，连头发丝都染上了点金芒。岩壁上的焰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橙红的光泽一点点褪去，最后化作灰白色的石渣。
不过一刻钟，整面岩壁都失去了光彩。霜烬收回手，掌心的火焰竟变成了剔透的蓝白色，往地上一按，瞬间烧出个半尺深的坑，边缘却连点烟灰都没有——这是火焰凝练到极致的模样。
“我……我能控制三昧真火了！”他声音发颤，指尖的火苗忽大忽小，像是还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力量。
雪儿笑着拍他的肩：“这才刚开始呢。”
两人往回走时，远远就听见我在喊：“雪儿！你再不回来，包子都要被灵珑偷吃光了！”
“来了来了！”雪儿拽着霜烬快跑，围裙带子扫过草叶，惊起一串蚂蚱。
我正叉着腰站在营地门口，见她回来，故意板起脸：“找石头找了这么久？”
“爸你看这个！”雪儿把霜烬往前推了推，冲他使了个眼色。
霜烬深吸一口气，掌心腾起蓝白色的火焰，往旁边的空地上一甩，火焰落地竟化作只火鸟，扑腾着翅膀飞了两圈才消散。众人瞬间惊呼：“是三昧真火！”“霜烬厉害了啊！”
雪儿清了清嗓子，往灶台上一站：“我宣布，霜烬吸收焰晶矿脉，实力大涨，正式坐稳四大护法第三的位置！”
霜烬的脸更红了，挠着头往鸦祖身后躲，却被血瞳一把推了出来。鸦祖难得露出点笑意：“以后可得多练练，别被人比下去。”
中午的面食宴吃得热火朝天。拉面拉得比发丝还细，在锅里一滚就熟，浇上灵肉汤卤，鲜得人直咂嘴；包子褶捏得像朵花，咬开皮就飙汁，里面的灵蔬肉馅混着灵气，咽下去都觉得丹田暖暖的；葱油饼烙得金黄，芝麻香混着葱香，刚出锅就被抢光。霜烬被众人夸得不好意思，埋头吃了三个大包子，嘴角还沾着点油星。
傍晚，雪儿带着众人往死火山深处走。穿过一片黢黑的熔岩地貌，眼前突然出现一口圆形的池子，池水温热，泛着淡淡的金光，竟是处天然的灵气池。“这是火山喷发后留下的，灵气比别处浓三倍。”雪儿第一个跳进去，蓝色劲装被水打湿，贴在身上勾勒出纤细的曲线，“快下来，泡着能解乏！”
众人纷纷跳进水池，溅起的水花打在岩壁上，回声嗡嗡的。灵珑和血瞳比赛憋气，泡泡从水底一串串冒上来；天海用水柱给鸦祖“洗头”，被鸦祖的暗影拍了满脸水。雪儿从储物袋里掏出个新瓶子，打开时飘出股檀香混着焦糖的甜香——第九种味道，是我上次随口说喜欢的沉稳调子。
“新调的沐浴露，暖身子。”她挤了些在手心，搓出泡沫往我后颈抹，指尖的力道带着点按摩的意思，舒服得让人想眯眼。
“越来越会投其所好了。”我笑着抢过瓶子，往她胳膊上涂了一大坨，看着泡沫沾得她满身都是，像只刚滚过雪地的小兽。
她咯咯笑着用水泼我，水珠顺着下巴往下滴，掉进水里溅起小涟漪。玩闹间，雪儿把沐浴露扔给众人，瓶子在池子里漂来漂去，很快就空了底。
池水里的泡沫堆成了小山，霜烬试着往泡沫里输了点火焰，竟烧出片粉色的火团，引得众人拍手叫好。雪儿突然清了清嗓子，水面瞬间静了下来。
“狼烟起，江山北望……”她的声音在空旷的火山口回荡，带着股穿云裂石的力量。唱到“何惜百死报家国”时，她的眼神格外亮，像是有火焰在里面燃烧，连周身的灵气都跟着沸腾。
我的心像是被重锤砸中，又酸又烫。想起她第一次在沙盘上推演战事，眉头皱得像个小老头；想起她为了守护边城，三天三夜没合眼；想起她身上的伤疤，每一道都刻着“家国”二字……这十五岁的小丫头，肩膀上扛着的比谁都重。
“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龙武国要让四方来贺……”唱到这句，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尾音都在颤。我再也忍不住，伸手把她拽进怀里，紧紧抱住，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感受着她小小的身子在发抖。
第二遍合唱时，所有人都红了眼眶。灵珑的铁链缠着我的胳膊，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霜烬的火焰明明灭灭，映着他挂在脸上的泪珠。
唱完歌，雪儿抬起头，鼻尖蹭着我的下颌，声音哑得厉害：“爸，我愿以一生精忠报国，只为换你一生平安喜乐，笑靥如花！我守护的山河无恙，就是你心中最安稳的家！”
她的吻落在我的脸颊、额头、唇角，带着沐浴露的甜香和池水的微凉。我把她按在怀里，亲着她的发旋，声音哽咽得说不出话——这傻丫头，她才是我的软肋，我的铠甲，我的全世界。
夜幕降临时，天边的圆月突然泛起一道红痕，像道细细的伤口，流淌出淡淡的金辉。“是月亮的伤口！”灵珑指着夜空，声音里带着敬畏，“百年才出现一次的奇景，说是天地在为守护家园的人垂泪。”
雪儿靠在我怀里，手指描摹着那道红痕：“爸你看，连月亮都在疼那些打仗的人。”
“所以我们更要守护好家园，不让它再受伤。”我握紧她的手，看着月光透过红痕洒下来，在池面上映出片金红的涟漪。
夜深时，我们躺在帐篷里，掀开帘子看那轮带伤的月亮。雪儿枕着我的胳膊，声音轻得像梦呓：“等天下太平了，我就陪你种灵气小麦，天天给你做葱油饼。”
“好。”我揉着她的头发，听着她的呼吸渐渐匀实，像晚风拂过麦田。
第二天群里的消息刷得密密麻麻：
【朱灵：（发了个“哭哭”的表情包）月亮的伤口好美又好心疼！雪元帅唱《精忠报国》的时候，将军抱着她哭得肩膀都在抖，我跟着掉了半盒眼泪！】
【李副将：（发了个“严肃”的表情包）霜烬晋升第三，实至名归。焰晶矿脉助他掌控三昧真火，往后定能为首领披荆斩棘。月亮的伤口见证的，是赤子的家国心。】
【王校尉：（发了个“拳头”的表情包）俺跟着唱到“何惜百死报家国”，拳头都捏白了！霜烬的火现在能烤包子了，还不焦皮！四大护法凑齐前三，咱们的队伍越来越强了！】
【霜烬：（发了个“害羞”的表情包）谢首领！我会好好练控制火候的……（附带一张火焰烤成的爱心形状，边缘还冒着蓝火）】
【鸦祖：（发了个“暗影”的表情包）月亮的伤口乃天地感应，见者怀赤子心。首领与将军的羁绊，比焰晶更炽热，比月光更绵长。已在矿脉旧址设下结界。】
【五大器灵：（集体发言）恭喜霜烬坐稳第三！主人的歌声里有家国情，将军的眼泪里有牵挂意。我们定会紧随主人，护这山河无恙，护将军平安。】
【魔界四大护法：（集体发言）霜烬晋阶第三，护法同心。月亮的伤口映照着首领“精忠报国”的赤诚，将军“盼她平安”的柔情。我等愿以火与血为誓，护这家国，守这两人，直至海枯石烂。】
我放下手机时，雪儿还在睡，阳光透过帐篷照在她脸上，把那道小伤疤都染成了金色。我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心里默念：丫头，你守护家国，我守护你。
帐篷外的火山池还在冒着热气，像在重复着昨夜的歌谣。这样的日子，有她在身边，有月光见证，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