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绍恩之所以仍居君士坦丁堡,其一因娶了公主,成了皇亲国戚;其二则正因身负帕夏之衔,在法理上仍属土鸡军中重将。
但这份忠诚究竟几何,却无人能断言。
参谋长此问,正是试探其立场虚实。
“既然如此,我也就安心了。”李绍恩缓缓说道,“这次回来,本就有意多住些时日。”
这话看似随意,实则有意透露长久驻留之意。
话音未落,在座众人眼神皆是一亮,不少人脸上已难掩喜色。
“好啊!”苏丹朗声笑道,“既如此,李将军不如留下,一同参议这场关乎帝国命运的军机大事。”
他对李绍恩的能力从不怀疑。
当年俄土之战,土军能在普列文要塞坚守不溃,全赖此人运筹帷幄。
若无他的防御方略,那支被困孤城的部队早已瓦解。
不仅如此,当时天朝派来的其他将领也表现不凡。
而今土鸡军队的改革蓝图,本就是在天朝军官协助下完成,故将士们早已习惯汉军式的指挥体系。
更何况,国内头号战将努里帕夏与李绍恩私交甚笃,二人皆是对抗毛熊战绩最着者。
若真要挥师北进,苏丹心中最合适的人选,非他们莫属。
此时参谋长站起身来,语气沉稳地说道:
“诸位,此前我们以巴尔干局势动荡为由,向东部调遣二十五万大军,辎重粮草源源跟进。”
“但实际进入巴尔干的仅五万人,其余二十万主力,现已秘密集结于保加莉亚境内的多瑙河南岸。”
此言一出,李绍恩心头猛然一震。
保加莉亚南部紧邻毛熊疆域,一旦渡河北上,便是敌国腹地,直逼乌克蓝与黑海沿岸的核心地带——
一场大战,已在无声之中悄然布阵。
一百五十年前,这片广袤的土地还牢牢掌握在土鸡人手中。
然而随着毛熊一次次南下侵扰,土鸡接连战败,疆土不断萎缩,最终整片区域尽数落入毛熊之手。
可土鸡人心中从未真正放弃过。
他们日思夜想,渴望有朝一日能重返故地,夺回那片丰饶的平原!
奇怪的是,过去他们一直表现得极为克制,对毛熊畏首畏尾,哪怕当年汉斯在东线重创毛熊时,他们也没敢轻举妄动。
可如今,形势却突然转变……
“目前部队已全部到位,调往前线的都是新编精锐,粮草军械、火药弹药等物资也已备足,足够支撑大军作战半年以上。”
土鸡参谋长并未察觉李绍恩内心的疑虑,仍在专注汇报当前军备情况。
倒是土鸡苏丹看出了对方的困惑,笑着开口道:
“你们天朝有句老话,叫‘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这次我们用的正是这一计。”
李绍恩微微颔首,不得不佩服这一招虚实结合用得巧妙至极。
谁不知道努里帕夏是土鸡头一号名将,更是多年抗俄的主心骨?因此各国目光自然都聚焦在他身上。
当他率军开赴巴尔干,恰逢当地局势动荡,外界普遍认为土鸡无暇北顾——毕竟最佳时机早已错过,主力将领又远离东部边境,还得应付内部叛乱,哪还有余力对毛熊动手?
正因如此,土鸡人才得以借着向巴尔干调兵的名义,悄然将大批军队秘密集结于多瑙河东岸一带。
整个战前部署悄无声息,竟未引起毛熊丝毫警觉。
从战略谋划的角度看,李绍恩心中暗叹:此局布得滴水不漏!
可以预见,一旦土鸡此刻挥师北上,毛熊乃至整个欧洲都将震惊不已!
“很好,你们准备得非常周全。”李绍恩点头赞许,“接下来,我们就来商议,如何联手击溃我们的共同敌人——毛熊。”
苏丹直言不讳地点出这个名字,表明此番行动目标明确,直指毛熊无疑。
对土鸡而言,此前按兵不动,并非没有野心,而是判断时机未到。
毛熊实力尚强,贸然出击恐遭反噬。
于是这些年他们一边紧盯局势变化,一边暗中加紧备战,只为等待一个万全之机。
而现在,这个时机终于来了。
原因有二:其一,汉军在东方战场再度发起大规模攻势;其二,毛熊在与汉斯的交战中接连失利,元气大伤。
就在李绍恩乘船自天朝赶赴土鸡期间,汉军在东线攻势如潮。
为减轻汉斯在欧洲的压力,阻止毛熊从东欧方向深入腹地,汉军兵分两路:
一路自北向西推进,猛攻毛熊重镇喀山等地;
另一路则从南高加索突袭,一支汉军奇兵横渡里海,直插俄军后方,导致敌军全线动摇,节节败退,南方战线随之崩溃,第比利斯就此易主。
北线战事距土鸡遥远,影响有限;但南线战场就发生在自家门口。
第比利斯曾是土鸡的要地,后被毛熊强行占据,成为其南下入侵的重要据点。
如今汉军拿下此城,不仅替土鸡解除了侧翼威胁,更让土鸡上下真切感受到天朝彻底击垮毛熊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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