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部里弥漫着一种混合着汗味、烟草味和紧张期待的气息。煤油灯将我们几人的影子拉长,投在粗糙的土墙上,随着火苗微微晃动。傅水恒营长双手撑在摊开的地图上,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傅必元政委在一旁沉默地抽着旱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却异常明亮,紧盯着电台方向。而我,作为这场绝地反击战役的实际协调与指挥者,感觉自己的每一根神经都如同绷紧的弓弦。
“报告!”通讯兵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三连、区小队电报:黑石沟伏击战结束,击溃日军回援部队一个中队,毙伤敌八十余人,缴获步枪四十余支,轻机枪两挺,弹药若干。我部伤亡二十余人,现正按计划向二号集结点转移!”
“好!”傅水恒猛地一拍桌子,震得地图边缘卷起,“打得好!告诉三连长和区队长,打得漂亮!抓紧时间转移,救治伤员,清点战果!”
“营长,政委,”我深吸一口气,指着地图上张家洼前沿区域,“柳亭兵站遇袭,北路日军分兵回援,其包围圈已现缺口。我前沿一、二连压力骤减,并已趁敌后撤混乱之际发起反击,目前咬住了敌人后卫部队,正在激战。敌指挥体系似乎出现短暂混乱。”
局势已然明朗。敌人精心策划的“铁壁合围”,被我们一招“围魏救赵”彻底打乱了节奏。现在,不仅是跳出了包围圈,更是迎来了重创这支骄横日军联队的绝佳战机!
“参谋长,”傅水恒目光灼灼地看向我,“是时候了!把咱们所有的家底都亮出来,给这群狗娘养的家伙来一下狠的!你来统一调度!”
“是!”我没有任何推辞,此刻头脑异常清晰。快步走到电台旁,拿起话筒,声音沉稳而有力地开始下达一连串命令。指挥部里,只剩下我发号施令的声音、电台的嘀嗒声以及书记员快速记录的电文书写声。
“命令一:前沿一、二连,停止追击敌后卫小队!就地转入防御,依托现有工事,坚决阻击可能回头增援的南路日军大队!务必坚守至下午三时!为总攻部队争取时间!” 必须阻止敌人重新捏合成拳头。
“命令二:三连、区小队,放弃二号集结点,立即沿小清河河谷,向敌联队指挥部疑似所在地——杨树岭侧后方迂回!你们的任务是切断杨树岭与南部敌军的联系,并伺机攻击其指挥部!动作要快,要隐蔽!”
“命令三:龙牙特种作战小分队、神枪小分队!” 我的声音在这里略微提高,带着对那十五名精锐战士的绝对信任,“你部已成功完成迟滞任务,现命你部放弃原定撤退路线,立即向杨树岭西北方向的无名高地运动,抢占制高点!龙牙小队,负责清除高地敌军警戒,建立前进观察哨,并随时准备对敌指挥部及炮兵阵地进行渗透突击!神枪小分队,负责控制高地,提供远程火力支援,重点狙杀敌指挥官、通讯兵及炮班成员!务必在下午两点前抵达位置!”
“命令四:炮兵队!”(这是我们秘密组建不久的家底,仅有两门系统兑换的迫击炮和几门自制的土炮,炮弹奇缺)“立即前出至预设发射阵地——野狼峪反斜面坡地。听候指挥部指令,对杨树岭敌集结区域进行炮火急袭!炮弹有限,给老子打准点!”
“命令五:所有民兵、县大队、区小队剩余人员,在根据地外围广泛袭扰,佯动造势,制造我军主力多处出击的假象,迷惑敌人!”
一道道命令如同精准的齿轮,咔哒咔哒地嵌入战争的机器中。整个根据地,以指挥部为核心,像一部骤然加速的战车,轰然启动,指向同一个目标——日军联队核心!
傅水恒和傅必元看着我,眼中都流露出赞许和放心。傅水恒补充道:“告诉各部队,此战关乎根据地存亡,关乎牺牲战友的血债!狭路相逢勇者胜!我独立营,没有孬种!”
“是!”我沉声应道,将营长的决心也通过电波传递出去。
(镜头切换:无名高地)
赵铁柱和他的龙牙小队,以及李长顺的神枪小分队,在接到命令后,没有丝毫犹豫。尽管经过连续作战和长途跋涉,体力消耗巨大,但战士们眼中只有坚定的战意。他们凭借着过硬的军事素质和顽强的意志,强行军赶在下午一点四十五分,抵达了无名高地脚下。
“检查装备,准备突击。”赵铁柱的声音依旧沉稳,他打了个手势,龙牙小队分成两个突击组,如同猎豹般悄无声息地向高地山腰的敌军警戒哨摸去。八一杠加装了消音器(系统兑换的少量高级配件)后,发出轻微的“噗噗”声,高地上零星响起的几声三八式步枪的还击很快便彻底沉寂。
李长顺则带着他的四名队员,迅速在高地顶端寻找最佳的狙击阵地。周小树作为观察手,快速架起了傅水恒特批兑换的、在这个时代堪称神器的炮队镜(简化版),仔细搜索着杨树岭方向的敌情。
“队长,发现目标!”周小树低呼,“杨树岭村东头,那座带天线的院子,疑似敌联队指挥部!院内有天线,有人员进出,穿着呢子大衣,像是军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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