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雷战的硝烟尚未在山谷间完全散去,那股混合着炸药、泥土和血腥的气味,依旧顽固地黏附在每一片草叶、每一块岩石上,像一道无形的伤疤,记录着昨日惨烈的阻击。王家峪外围,鬼子扫荡的大部队如同被无数根无形的绳索绊住的野兽,虽然依旧龇着獠牙,咆哮阵阵,但推进的速度已经慢得令人心焦。他们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工兵探雷、步兵警戒、火力试探的巨大代价,原本气势汹汹的合围铁钳,硬生生被我们用地雷撬开了一道又一道口子,变得举步维艰。
然而,我和傅水恒都清楚,地雷是死的。它能阻敌、能杀伤,但最终无法彻底消灭这些武装到牙齿的侵略者。鬼子吃了大亏,必然会调整战术,更加疯狂地排雷,或者寻找新的、意想不到的路径。被动防守,终究有被耗尽、被突破的一天。我们手里的弹药,经过地雷战的消耗和之前的储备见底,更是雪上加霜。那几乎清零的系统积分,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我们心头。
指挥部里,气氛比地雷布设前更加凝重。那盏裂了缝的马灯似乎也更昏暗了些,光线勉强勾勒出傅水恒深锁的眉头和更加苍白的脸色。过度动用“系统”的后遗症还在折磨着他,但他眼神里那点幽蓝的核心,却燃烧得愈发沉静和坚定。
“地雷,把鬼子打疼了,也打懵了。”傅水恒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用手在地图上那些代表敌我态势的标记之间划动着,“但他们人多,枪炮多,缓过劲来,还是会像磨盘一样碾过来。我们不能让他们舒舒服服地排雷、修整、重新部署。”
我点了点头,接上他的话:“对,不能让他们喘气。得让他们时时刻刻都处在紧张状态,睡觉都得睁着一只眼睛。”我指向地图上鬼子各路人马被迫停滞的区域,“他们的补给线拉长了,兵力分散在几个方向上,彼此呼应困难。这就像是……一头被捆住了手脚的大象。”
傅水恒的指尖在地图上几个点轻轻敲击着,那是鬼子各部队之间结合部的位置,以及他们后勤辎重可能停放的地点。“大象力气再大,也怕蚊子不停地叮咬。我们现在,就要做那群蚊子。”他抬起头,眼中蓝光微闪,“不,我们要做麻雀。”
“麻雀战?”我心中一动。这是我们游击队的看家本领,化整为零,忽聚忽散,声东击西,专挑敌人的薄弱环节下手。
“对,麻雀战。但这次,我们要打得更有章法,更狠,更准。”傅水恒的目光锐利起来,“让‘龙牙’动起来。”
“龙牙!”我精神一振。这支由傅水恒亲手打造、用系统积分强化训练、装备着全中队最好武器的特战小组,一共七个人,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精锐,精通射击、爆破、侦察、格斗。地雷战中,他们在鹰嘴岩重创“影狐”,已经证明了其价值和威力。如今,正是这把尖刀出鞘,进行猎杀的时刻。
“他们的任务,”傅水恒语速加快,带着一种冰冷的杀伐决断,“不是正面攻坚,而是像真正的麻雀一样,精准啄食。三人为一个战斗小组,分散行动。目标:第一,鬼子的军官、炮手、机枪手、通讯兵,所有有价值的技术兵种和指挥节点;第二,他们的骡马、辎重、弹药堆放点;第三,他们的巡逻队、哨兵,所有落单或小股部队。”
他顿了顿,眼中数据流似乎又在飞速滚动:“告诉‘龙牙’,以狙杀、爆破、袭扰为主,一击即走,绝不恋战。每一次成功的猎杀,都是在削弱敌人的力量,积攒我们自己的实力。更重要的是……”
他看向我,语气带着一种奇异的意味:“系统会根据战果,实时结算积分。干掉一个普通鬼子士兵,5积分;军曹,10积分;少尉军官,30积分;中尉,50积分……摧毁一门步兵炮,200积分;炸毁辎重卡车,100积分;缴获重要文件或电台,视情况而定。”
我听得心头一阵火热。积分!我们几乎枯竭的积分!地雷战虽然战果辉煌,但系统结算似乎更侧重于战略性迟滞和总体杀伤,一次性消耗了巨量积分。而这种小股精锐的精准猎杀,竟然能带来如此直接、如此可观的积分回报!
“我明白了!”我重重一拳砸在掌心,“这就好比是开了一个源源不断的‘积分泉眼’!只要‘龙牙’打得够好,我们就能一边消耗鬼子,一边补充自己,为后续的战斗,甚至为下一次系统升级做准备!”
“没错。”傅水恒嘴角终于勾起一丝冷峻的弧度,“所以,参谋长,具体的作战区域划分、目标优先级、接应和撤退路线,你来细化。我要‘龙牙’像真正的幽灵一样,钻进鬼子的肚子里,让他们寝食难安,血流不止!”
“放心!”我立刻扑到地图前,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和对敌情的判断,迅速勾勒出几个重点猎杀区,标注出可能的高价值目标。傅水恒在一旁不时补充,指出他通过系统预警感知到的敌方薄弱点和可能的物资囤积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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