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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玄幻 > 巴清传奇:丹砂与权谋 > 第150章 【生死决战篇】怀清献目

【一: 鼎鸣裂脉】

骊山北麓的矿道深处,九尊青铜鼎如蛰伏千年的巨兽蹲伏在玄武岩台基上,鼎身蟠螭纹间嵌满的人牲献祭纹被汞火映得狰狞毕露 —— 那些凝固的青铜人脸或哭或笑,眼窝处的空洞正随着鼎鸣渗出细密的银珠。巴清的玄色劲装已被含汞的雾气染成斑驳银灰,肩甲处的饕餮纹锈蚀出暗绿色痕迹,指节攥着墨家机关师递来的柞木矿脉图,指腹能摸到图纸边缘因高温蜷起的焦痕,纤维在指尖簌簌碎裂 —— 这是半个时辰里第三张被鼎阵热浪烤坏的图。

“轰隆 ——”

中央母鼎突然剧烈震颤,鼎耳处三道指宽的裂纹中渗出粘稠如脂的黑汞,落地时滋滋腐蚀出铜钱深的凹痕,岩屑遇汞瞬间化为银白齑粉。守在鼎侧的三名刑徒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他们裸露的脚踝已被蔓延的汞液缠上,皮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透明、液化,最终只剩惨白的骨殖在汞池中微微颤动。巴清猛地后退半步,靴底碾过一片凝结的汞珠,那珠子竟如活物般弹跳起来,在她裤脚烙下暗银色印记,灼烧感透过麻布直渗肌肤。

“巴君!东南角子鼎足塌了!” 赤霄军副将巴邑的嘶吼穿透震耳欲聋的鼎鸣,他左肩斜插着半截断裂的青铜扉棱,那是方才鼎阵喷发时被崩飞的残片,伤口处渗出的血珠刚落地就被汞气镀成银色,“墨家的青铜锁扣全崩断了!机关师说再撑一刻钟,矿道顶就要塌!”

巴清抬眼望去,东南角的子鼎已倾斜近三十度,三足中的前足彻底陷入裂开的岩层,露出下方密密麻麻的殷商甲骨文。那些楔形文字正随着鼎鸣闪烁妖异红光,像是无数只睁开的血瞳,其中 “帝辛祀鼎” 四字尤为清晰 —— 这竟是商纣王时期的祭器。她忽然想起三日前徐福派人快马送来的帛书,上面用朱砂画着诡异的卦象,当时只当是方士故弄玄虚,此刻却冷汗涔涔:那分明是《归藏易》中的离卦变体,秦简《归藏》作 “丽”,而《说卦传》明言 “离为目”,卦象正中的裂痕恰如双目被剜的形状。

“咳咳…… 巴君快看!” 随军的老巫医被汞雾呛得剧烈咳嗽,他枯瘦的手指颤抖着举起一枚炙烤过的龟甲,甲面上的裂纹赫然是 “献目平鼎” 四字,边缘还凝着一层细密的银霜,“此乃天谶!九鼎噬地脉,需‘血脉通灵之目’献祭 —— 您是巴族唯一见过殷商祭坛(第 41 章)、识得鼎纹(第 40 章)的人,您的眼睛是阳附于阴的离卦之象,唯有此物能平息鼎怒!”

话音未落,母鼎突然喷出丈高的汞火,火舌中浮现出模糊的人影 —— 玄色祭袍上绣着玄鸟图腾,青铜面具遮住半张脸,正是巴清在第 41 章 “时空涟漪” 中所见的殷商大祭司。人影缓缓抬手指向巴清的双眼,鼎身铭文瞬间暴涨,“清主祀” 三字在黑汞中反复凝结又消散,每一次消散都伴随着母鼎更剧烈的震颤。

矿道顶部开始掉落鸡蛋大的碎石,砸在青铜鼎上发出脆响。巴清听见远处传来李斯的呼喊,这位素来沉稳的相国声音里竟带着罕见的慌乱:“巴清!速停鼎阵!少府监八百里加急奏报,咸阳宫承露盘的汞柱已断,陛下的长生丹炉快熄了!”

她转头看向矿道入口,秦始皇的玄色龙旗正从烟尘中浮现,旗面绣着的五爪金龙被汞雾染得斑驳。那抹熟悉的明黄身影在两百名侍卫簇拥下快步走来,嬴政的玄色冕旒随着步伐晃动,珠串后的眼神扫过崩塌的鼎足、液化的刑徒,最终落在巴清脸上,偏执的瞳孔里翻涌着复杂情绪 —— 有对鼎阵失控的暴怒,有对长生受阻的焦灼,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惜。

“阿清,” 嬴政的声音压过鼎鸣,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连腰间的七尺剑穗都在颤抖,“徐福说,你先祖是殷商末任大祭司,血脉与九鼎同源。他算过,唯有你……” 他没说后半句,但巴清懂了 —— 这是帝王的交易,用她的眼睛换大秦的长生基业。

【二: 汞谶索目】

临时搭建的中军帐内,四壁悬挂着浸过丹砂的黑绸,试图阻隔矿道中的汞气,却挡不住帐外持续的鼎鸣。青铜灯盏的火苗被穿堂风扯得歪斜,映着帐中三人各异的神色,灯油燃烧的焦味与汞的甜腥味在空气中交织。李斯捧着验汞铜盆,盆底的楚式降咒纹在烛光下若隐若现,他看似专注地用鹿皮擦拭铜盆边缘,眼角余光却始终锁定巴清的反应,指腹无意识摩挲着盆沿的饕餮纹 —— 那是他当年在楚国为吏时所得的旧物。

“巴君可知,骊山鼎阵关乎陛下长生大业,更关乎大秦社稷?” 李斯率先打破沉默,将铜盆推到案中央,盆中清水瞬间被地底渗出的汞气染成银白,泛起细密的波纹,“自你上月主持灌注仪式(第 107 章),鼎阵已三次反噬。第一次震塌西矿道,埋了两百刑徒;第二次汞液泄漏,毒死三名墨家大师;这是第三次 —— 方士们夜观星象,说九鼎是商汤余孽,需‘高贵人牲之目’镇压,整个天下,唯有你这双见过殷商祭坛、识得鼎纹的眼睛够格。”

“相国是想说,祭品的身份越高,神便越满意?” 巴清打断他,指尖摩挲着腰间的墨玉令牌 —— 那是墨家巨子所赠,刻着机关城的密钥,令牌温度竟随着帐外鼎鸣微微升高,“《翦商》载周国为商献羌人,每次至少五十,可终究抵不过天命。三年前灵堂上,叔公要我殉葬,我用丹砂送他上路;今日陛下要我献目,我难道能说不?” 她轻笑一声,笑声里带着惯有的冷冽,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嬴政坐在主位,指尖敲击着案上的水银江河图,图中巴蜀流域的汞线正诡异地跳动,如活蛇般游走。他忽然起身,玄色龙袍扫过案边的青铜砝码,走到巴清面前,指腹轻轻拂过她的眼角 —— 指尖的温度让巴清下意识瑟缩了一下。“阿清,朕知道你不甘。但你要的私人武装合法化(第 42 章),朕给了赤霄军两千甲士;你要的丹砂专卖权(第 51 章),朕罢了少府监三名与你争利的官吏。” 他的声音放低,带着偏执者特有的蛊惑,呼吸间带着淡淡的汞腥味,“献目之后,朕封你为‘鼎祀夫人’,位同列侯,与朕共掌九鼎。怀清台扩建三倍,许你私设鼎祀署,专管天下丹砂与汞矿。”

巴清抬眼望进他的瞳孔,看见里面倒映着自己的身影,也倒映着那九尊吞噬人命的青铜鼎,更倒映着咸阳宫深处的长生梦。她想起昨夜矿洞中的异象:母鼎裂缝里渗出的黑汞,在地上凝成了《归藏易》的坎卦 —— 阳爻居中,上下皆阴,外暗内明,恰如藏在血脉中的秘力。老巫医说,她的血脉里藏着殷商祭司的灵韵,而眼睛是离卦之象,是血脉与天地通灵的门户,“离为火为目,阳附于阴,故能通神”。

“我要李斯的血誓,还要陛下的丹书铁券。” 巴清突然转向相国,目光锐利如刀,“从今往后,少府丹砂供应链由我全权掌控,相国不得插手;鼎祀署官员任免,朕只听我一言。” 她顿了顿,指尖划过案上的水银江河图,“另外,徐福需入我鼎祀署为客卿,他的方士团归我调遣。”

李斯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了然的笑意。他端起铜盆,将盆中银白液体泼在地上,汞液落地后竟自动聚成 “诺” 字,片刻后才缓缓散开:“巴君爽快。只是提醒一句,献目需用羊脂玉箸剜取 —— 玉为阴精,箸取祭品,方能保血脉纯净,否则鼎阵不认。当年商王武丁祭天,便是用玉箸取巫女之目。” 他从袖中取出一对玉箸,莹白温润,顶端刻着细小的玄鸟纹,“这是臣从殷墟遗址所得,与鼎身图腾同源。”

帐外突然传来鼎鸣变调,从沉闷的轰鸣转为尖锐的嘶鸣,如万千冤魂哀嚎。巴邑撞帐而入,甲胄上沾着点点银霜,脸色惨白如纸:“巴君!母鼎开始喷吐人牲幻影了!那些幻影…… 都是您巴族的先祖,他们在喊您的名字,说‘清归鼎祀,玄鸟复生’!”

巴清霍然起身,玄色披风扫过案上的矿脉图,图角被挂得卷起。她看向嬴政,嘴角勾起一抹决绝的笑:“陛下,备好祭鼎吧。记住你今日的话 —— 共掌九鼎,否则,我巴清的眼睛,便是九鼎最后的祭品。”

嬴政望着她的背影,突然攥紧了袖中的夜明珠 —— 那是他三年前赠给她的信物,当年在邯郸为质时所得,珠内的楚文 “芈” 字正发出微弱的红光。他低声自语:“阿清,你可千万别让朕失望。” 声音里藏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恐惧 —— 他怕失去这双能照亮九鼎秘密的眼睛,更怕失去这个唯一敢与他谈条件的女人。

【三: 玉箸剜心光】

九尊青铜鼎已被墨家机关师围成北斗七星阵,鼎间缠绕着浸过丹砂与黑狗血的黑绸,绸带在汞风中猎猎作响,发出细碎的裂帛声。中央的祭鼎比其余八鼎高出三尺,鼎口铸着一圈玄鸟衔珠纹,正是巴清见过的三星堆金杖同款纹路(在第 44 章)。巴清赤脚站在祭鼎前的白玉台案上,玄色劲装被两名侍女解下,只着素白中衣,露出的双臂上,殷商巫纹正随着鼎鸣隐隐发烫 —— 那是昨夜老巫医为她引动血脉时显现的印记,从手肘蔓延至腕间,与鼎身铭文一模一样。

嬴政站在法阵之外的玄色帷帐下,身旁捧着玉箸的内侍大气不敢出,额角的汗珠刚渗出就被汞气凝成细小的银珠。李斯则站在稍远的地方,手中把玩着一枚刻有 “斯” 字的青铜令牌,目光在巴清与鼎阵间来回游走,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令牌边缘 —— 那是他调动咸阳卫戍军的信物,昨夜已暗中传令,若巴清失败便封锁矿道。

矿道顶部的裂隙中,漏下细碎的日光,被汞雾折射成诡异的七彩光芒,落在巴清脸上,像一层流动的血。老巫医身披玄色祭袍,手持青铜铃,绕着法阵缓步游走,铃音清脆,竟压过了鼎鸣。他将三牲血洒在鼎间,黑绸瞬间吸饱鲜血,巫纹在血的浸润下愈发清晰。

“时辰到 ——” 老巫医高唱祭词,声音苍老却有力,震得帐外汞雾都微微晃动,“昔有商汤祀鼎,以目通神;今有巴清献目,以安九鼎!血为引,目为祭,玄鸟归,四海宁!” 他举起青铜铃猛摇三下,“请玉箸!”

内侍捧着托盘上前,玉箸在日光下泛着莹白光泽,顶端的玄鸟纹仿佛活了过来。巴清伸手接过,玉质温润,却让她指尖发凉,仿佛握着两块寒冰。她抬头望向祭鼎,鼎口正翻滚着黑红色的汞火,火中浮现出无数张扭曲的脸 —— 有披甲的士兵,有戴冠的贵族,还有穿祭袍的巫女,都是历代献祭给鼎阵的冤魂,此刻都睁着空洞的眼睛,死死盯着她的双眼。

“阿清,” 嬴政的声音穿透祭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连冕旒上的珠串都在晃动,“后悔还来得及。朕可以换祭品,朕有无数宫女,她们的眼睛……”

巴清没有回头。她想起二十岁守寡那日,族老们围着灵堂,逼她为死去的丈夫殉葬,说 “巴族女子当守节”,她笑着将掺了丹砂的毒酒塞进叔公嘴里,看着他七窍流血而死;想起第一次穿男装下矿场(第 4 章),被矿工嘲笑 “小白脸还敢来挖丹砂”,她握着鹤嘴锄在矿洞里待了三天三夜,挖出最纯净的丹砂,让所有人闭嘴;想起训练赤霄军时,设计 “矿工变士兵” 的名场面(第 67 章),用墨家机关术打造连弩,让这支民间武装成为大秦最精锐的部队之一。

这双眼睛见过太多黑暗:矿道坍塌时的绝望,族老们贪婪的嘴脸,刑徒被汞液腐蚀的惨状;也见过太多机遇:嬴政眼中的偏执与信任,墨家巨子递来的令牌,鼎身铭文里藏着的秘密。今日剜去,不过是用一双眼睛,换掌控九鼎的权力,换巴族百年的安稳,换与帝王平起平坐的资格。

她举起玉箸,对准自己的左眼。玉箸尖端刚触到眼睑,一阵剧烈的灼痛感便传遍全身,仿佛有团火从指尖烧到心口。臂上的巫纹突然爆发出红光,与鼎阵光芒遥相呼应,祭鼎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鼎口喷出的汞火瞬间化为血色,火中玄鸟虚影愈发清晰。

“凝神!” 老巫医高喝,青铜铃摇得更急,“观鼎纹,通神意,莫让血脉散!”

巴清闭上右眼,指尖猛地用力。玉箸穿透眼睑的瞬间,她没有喊痛,只是死死盯着母鼎上的人牲纹,那些青铜人脸仿佛活了过来,嘴角勾起诡异的笑。鲜血顺着脸颊流下,滴落在白玉台案上,竟没有散开,而是顺着台案纹路,如蛇般流向祭鼎的鼎足,在地面画出一道完整的离卦卦象。

“呃 ——” 第二根玉箸刺入右眼时,巴清终于闷哼一声。眼前开始发黑,耳边的鼎鸣却越来越清晰,她仿佛听见了殷商祭司的吟唱,古老的语言晦涩难懂,却让她血脉沸腾;听见了九鼎沉睡千年的低语,诉说着商汤灭夏、武王伐纣的秘辛;还听见了自己血脉的跳动,与鼎阵的震颤渐渐同频。

她感觉到眼球被玉箸轻轻挑出,带着温热的血,悬在半空。眼眶里空荡荡的,却没有预想中的黑暗,反而有无数光点在闪烁,如夜空繁星 —— 那是血脉与鼎阵相连的征兆,老巫医说的没错,她的眼睛本就是离卦之象,是通神的钥匙。

嬴政猛地别过脸,指节攥得发白,青筋在腕间凸起。他听见身后李斯倒吸凉气的声音,听见内侍手中托盘落地的脆响,却没有回头 —— 他怕看见那双曾映过他身影的眼睛,此刻变得空洞无神;更怕看见自己眼中的不舍,暴露了帝王不该有的软肋。

巴清松开手,两枚插着眼球的玉箸从她指间滑落,精准地坠入身前的青铜祭鼎。当眼球接触鼎底黑汞的刹那,整个矿道突然陷入死寂,鼎鸣停了,风停了,连呼吸声都仿佛消失了。所有人都僵在原地,盯着祭鼎中缓缓沉浮的眼球,汞液表面泛起细密的波纹,如镜般映出每个人的脸。

【四:黑汞生玄纹】

死寂只持续了弹指间。

下一秒,祭鼎突然爆发出刺目的黑光,黑汞如喷泉般涌出鼎口,高达丈余,在空中凝成巨大的玄鸟虚影 —— 翼展足有三丈,羽毛根根清晰,喙中衔着血色玉珠,正是殷商的图腾,与巴清臂上巫纹、三星堆金杖纹路一模一样。玄鸟发出一声清啼,声震矿道,裂隙中掉落的碎石竟被啼声震成齑粉。它俯冲而下,掠过巴清的空洞眼窝,羽翼扫过她的脸颊,带来一阵清凉,随即化作万千光点,融入九尊青铜鼎中。

“鼎阵平息了!” 巴邑的欢呼刺破寂静,他激动得浑身颤抖,甲胄上的银霜纷纷脱落,“汞液退了!矿道顶不塌了!”

众人望去,原本震颤的青铜鼎已恢复平静,鼎耳的裂纹正被黑汞缓缓填补,如活水浇铸;蔓延的汞液停止了腐蚀,开始顺着岩层缝隙退回鼎中,在地面留下银白色的痕迹;矿道顶部的碎石不再掉落,连空气都变得清新起来,甜腥的汞味渐渐消散。唯有那尊祭鼎,仍在咕嘟咕嘟地翻滚着黑汞,两枚眼球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鼎中央凝结的黑汞圆球,拳头大小,散发着幽幽的光,表面流转着细碎的铭文。

巴清站在白玉台案上,鲜血顺着脸颊淌进衣领,染红了素白中衣,却面不改色。她空洞的眼窝对着祭鼎,嘴角竟勾起一抹笑意 —— 她能 “看见” 了,不是用眼睛,而是用血脉。眼前不再是黑暗,而是万千光点组成的世界:九尊鼎中藏着的秘密在她眼前展开,每尊鼎底都刻着一部分星图,合起来便是完整的九鼎方位图,其中一尊竟在东海之滨(第 89 章曾提及徐福东渡寻鼎);鼎阵与骊山陵墓的水银江河相连,那些水银正在按照星轨规律流动,形成巨大的长生阵法(第 27 章伏笔),江河交汇处藏着一座地宫,里面隐约有龙形光影;祭鼎中的黑汞圆球里,正缓缓浮现出甲骨文,笔画扭曲如蛇,却异常清晰。

“那是什么?” 李斯快步上前,盯着祭鼎中的黑汞圆球,眼中满是惊色,脚步竟有些踉跄。他研究殷商文化数十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异象,那些甲骨文仿佛有生命般,在汞液中缓缓游动。

黑汞圆球突然裂开一道缝,里面的甲骨文缓缓浮起,脱离汞液,悬在半空中。它们在众人眼前重组、变形,最终组成一行秦篆,金光闪闪,如刻在虚空:“鼎归清主,秦祚百年。”

嬴政猛地抬头,眼中闪过狂喜与偏执交织的神色,他快步走到巴清面前,不顾她脸上的鲜血,伸手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龙袍被血染红也不在意:“阿清,你做到了!九鼎认主了!朕的长生大业成了!” 他的声音激动得颤抖,连呼吸都急促起来,“传旨!封巴清为鼎祀夫人,位同列侯!怀清台即刻扩建,鼎祀署择日设立!”

巴清抬手按住他的手腕,指尖冰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陛下,记住你的承诺。丹砂供应链、方士团、鼎祀署任免权 —— 一样都不能少。” 她顿了顿,“还有,方才卦象说‘秦祚百年’,陛下若想延祚,需听我一言:九鼎不可强控,需以血脉祭祀安抚。”

嬴政点头如捣蒜,目光扫过祭鼎中的黑汞,又落在巴清臂上愈发清晰的巫纹上,眼中满是敬畏:“朕都答应你!朕都答应你!明日朝会,朕便昭告天下,封你为鼎祀夫人!”

李斯站在一旁,看着祭鼎中流转的黑汞,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 —— 震惊、忌惮、还有一丝庆幸。他算出了开头 —— 巴清献目能平息鼎阵,却没算出结尾 —— 九鼎竟会认巴清为主。他摸了摸袖中的密信,那是昨夜写给咸阳同党冯去疾的,内容是 “若巴清失败,即刻截断巴族丹砂运输,捕杀墨家余孽”,此刻信纸已被汗水浸湿,变得有些烫手。他快步上前,躬身行礼:“恭喜巴君,贺喜陛下!臣愿全力协助巴君掌管丹砂供应链,绝不插手。”

巴清被巴邑搀扶着走下白玉台案,空洞的眼窝已不再流血,伤口边缘凝结着一层银色的汞膜,泛着细密的光泽 —— 那是血脉与鼎力融合的痕迹,老巫医说,这层汞膜能护她眼窝不腐,更能增强她与九鼎的联系。她 “看” 向祭鼎,黑汞圆球正缓缓沉入鼎底,在鼎身留下一道玄鸟纹,与她臂上的巫纹遥相呼应,每一次呼吸,两者都同时亮起微光。

突然,祭鼎发出一声轻响,一枚鼎耳从鼎身脱落,滚到李斯脚边。鼎耳上的玄鸟纹仍在闪烁红光,仿佛活物。李斯弯腰捡起,指尖刚触到鼎耳,便感觉到一股冰凉的力量涌入体内,顺着手臂蔓延至心口,让他打了个寒颤。他低头看去,鼎耳内侧刻着的 “亡秦” 卦象(第 110 章伏笔),竟在黑汞的浸染下,缓缓褪去,重新凝成 “清兴” 二字,笔迹鲜红,如血写就。

他猛地抬头看向巴清的背影,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 这个女人,用一双眼睛换来了九鼎之力,换来了与帝王平起平坐的资格,甚至可能改写大秦的命运。而他,幸好没有站错队。

巴清走出矿道时,正午的日光落在她脸上,温暖却不刺眼。她 “看见” 嬴政的龙旗在风中飘扬,旗上的金龙仿佛在游动;“看见” 李斯握着鼎耳的手在颤抖,眼中满是敬畏;“看见” 远处的骊山陵墓方向,水银江河正发出呼应的微光,与九尊鼎的光芒连成一片;还 “看见” 咸阳宫的方向,一缕黑气正在升腾 —— 那是嬴政长生梦背后的隐患,也是她未来的机会。

她轻轻抚摸臂上的巫纹,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笑。

眼睛没了,可她的世界,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那些藏在黑暗中的秘密,那些隐在权力背后的阴谋,那些沉睡千年的九鼎秘辛,此刻都在她眼前无所遁形。

而那尊祭鼎中,黑汞仍在缓缓流转,没人发现,鼎底的黑汞里,正悄悄凝结出第二枚玄鸟纹 —— 与三星堆金杖上的纹路一模一样,更与她在 “时空涟漪” (第 41 章)中所见的殷商大祭司袍上的图腾完全重合。这枚玄鸟纹的喙中,衔着一枚细小的玉珠,正是当年她从巴族祖地取出的传家宝(第 17 章伏笔),此刻正泛着幽幽的红光,与鼎中黑汞交相辉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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