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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玄幻 > 巴清传奇:丹砂与权谋 > 第53章 【商战博弈篇】赝丹祸起

【一、朱砂裹糖索命毒】

咸阳东市,人潮如织,汗味、牲畜的臊气、熟食的油腻香气混杂蒸腾。贩夫走卒的吆喝声、讨价还价的争执声、车轮碾过石板路的辘辘声,交织成市井特有的喧嚣洪流。秦一统天下后,这座旧时六国商贾云集之地,更显畸形的繁华。

“上好的巴蜀朱砂!色泽鲜亮,驱邪避秽!三钱一包,买三送一咯!” 一个尖嘴猴腮的小贩站在条凳上,挥舞着手中几包用劣质黄草纸包裹的丹砂,唾沫横飞。纸包敞开一角,露出里面鲜艳欲滴、红得近乎妖异的粉末,在午后的阳光下闪烁着诱人光泽。摊位前围拢着不少衣着普通的百姓,大多是为家中孩童买来画符驱邪,或是妇人购去染衣添彩。巴氏丹砂名满天下,特许专卖后价格腾贵,这等“物美价廉”的货色,自然成了抢手货。

“给我来三包!”

“我也要!这颜色,比老吴家铺子里的还亮!”

铜钱叮当落入小贩腰间的布袋。

巷口阴影处,巴清一身不起眼的灰色麻布短褐,头戴斗笠,帽檐压得极低。公输衍扮作老仆,佝偻着腰跟在身侧。两人如同融入市井的两滴水,目光却锐利如鹰隼,扫过那些争相购买“廉价朱砂”的人群,最终定格在摊贩手中那妖艳的红粉上。

“色泽太艳,红中透紫。”公输衍声音压得极低,如同蚊蚋,“巴氏朱砂,即便最上品,亦是沉郁正红。此物…艳得邪性。”

巴清未语,指尖微动。一名扮作苦力的赤霄军士悄然挤过人群,假意挑选货物,粗糙的手指“不经意”地在小贩腰间钱袋上一蹭。小贩正忙于收钱,浑然不觉。一枚沾着赭红色粉末的铜钱,已落入军士袖中,被迅速传递至巴清掌心。

巴清捻起那点粉末,凑近鼻端。一股极其刺鼻、带着金属腥气的甜腻味道猛地钻入鼻腔!这味道…她太熟悉了!是高度提纯的汞毒混合了劣质丹砂和某种花香遮掩剂的产物!绝非天然丹砂!

她将粉末置于拇指指甲盖上,另一手食指指腹轻轻一压、一搓。细微的颗粒在指甲盖上发出极轻微的“沙沙”声。就在这搓碾的瞬间,异变陡生!

那点赭红粉末中心,毫无征兆地渗出一丝极其细微的银亮液体!如同活物般,迅速在指甲盖上蔓延开来,勾勒出一个扭曲的、如同枷锁般缠绕的符号轮廓!一股冰冷、怨毒的意念顺着指尖皮肤,瞬间刺入巴清识海!无数细碎而充满憎恨的呓语碎片炸开:

“……暴君……巡狩……”

“……车裂……焚……”

“……死……都要死……”

巴清瞳孔骤然收缩!汞毒凝符,怨念聚形!这赝丹不仅是毒,更是承载了无数诅咒的巫毒载体!她的目光猛地射向那小贩,小贩正唾沫横飞地吹嘘,浑然不觉自己贩售的是何等凶物。

“查!”巴清声音冰冷如刀,“这‘朱砂’,从哪座矿,经谁的手,流到市井!”

【二、瞳映銮驾魂惊变】

三日后的黄昏,咸阳令署后堂,灯火通明。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草药味和一丝难以掩盖的腐臭。三具盖着白布的尸体并排躺在冰冷的地砖上。咸阳令冯勉脸色铁青,在堂中焦躁踱步。他面前摊着几包缴获的赝丹,色泽妖艳刺目。

“三日!短短三日!”冯勉的声音因惊怒而颤抖,“东市、西市、南城平民区……服用此丹粉画符孩童七人,呕血抽搐而亡!用其染衣妇人三人,肌肤溃烂见骨!更有老妪将其误作红糖调入羹汤,全家五口…一夜毙命!死状…死状……”他猛地指向地上白布覆盖的尸身,说不下去。

公输衍立于尸旁,已得巴清授意前来“协助”勘验。他面无表情,取过一柄细长的青铜薄刃,轻轻掀开第一具尸体——一名约七八岁男童身上的白布。尸身因剧烈抽搐而扭曲成怪异的姿势,口鼻处残留着大量干涸的黑褐色血块,嘴角撕裂,露出染血的乳牙。最骇人的是裸露的胸腹皮肤,大片溃烂流脓,脓液中混杂着细碎的、亮晶晶的银屑!

公输衍屏息,刀刃精准地切入男童一只紧握的小拳头。指缝间,赫然残留着些微赭红色的粉末。他将刀刃上沾染的粉末轻轻刮取,置于一片特制的透明水晶薄片上。然后取过一盏造型奇特的青铜灯——灯盘极浅,内盛粘稠的鱼脂,灯芯却是一束打磨得极细的石英丝。

灯火点燃,石英丝灯芯发出炽亮、稳定、近乎无影的光。公输衍将水晶片置于灯焰上方三寸处,用一面凸透镜聚光照射粉末。

炽亮的光束穿透粉末!

水晶片上,那点赭红粉末在强光高温下瞬间分解!无数极其细微、棱角分明的暗红色丹砂结晶如同被点燃的星火,噼啪爆裂!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结晶爆裂的中心,无数细如牛毛的银亮丝线疯狂涌出、扭动、凝结!瞬间聚合成一个极其微小的、由水银构成的、狰狞扭曲的人脸!那人脸的五官依稀可辨,充满了极致的痛苦与怨毒!

“汞毒结晶,内含怨念化形!”冯勉失声惊呼,倒退两步,撞翻了案几!

公输衍置若罔闻,动作未停。他放下水晶片,走到第二具尸体旁——一名中年妇人,半边脸和脖颈的皮肉已彻底溃烂消失,露出森森白骨,骨头上也附着着银亮的斑点。公输衍示意仵作帮忙,用特制的银质镊子,极其小心地拨开妇人一只未曾受损的眼睛的眼皮。

眼球因死亡而浑浊发灰。

然而,就在公输衍用浸过药水的细软棉布,轻轻擦拭掉眼球表面一层浑浊粘液的刹那——

堂内所有人,包括惊魂未定的冯勉,都如同被无形的冰锥刺中,瞬间僵立当场,血液倒流!

那死去的妇人浑浊的眼球深处,瞳孔的位置,并未完全扩散!在残留的最后一丝微光中,赫然倒映着一幅极其清晰、却又无比诡异的景象:

一支庞大、威严、由玄黑色车辇组成的皇家仪仗,正缓缓行驶在一条宽阔的驰道上!车马如龙,旌旗蔽日!最前方那辆由六匹纯黑骏马牵引、覆盖着玄鸟纹章的巨大御辇车窗处,一个头戴十二旒冕冠、身着玄衣纁裳的模糊身影,正微微侧首,仿佛在俯瞰着道旁跪拜的臣民!这景象如此真实,仿佛透过这死人的瞳孔,便能窥见皇帝陛下巡行天下的威仪!

但更恐怖的是,这幅“巡游盛景”的边缘,弥漫着浓稠如墨的黑气!黑气翻滚扭曲,凝聚成无数只嶙峋的鬼爪,正从四面八方,疯狂地抓向那辆行驶中的帝王御辇!仿佛要将车驾连同其中的身影,一同拖入无底深渊!

“陛…陛下车驾?!”冯勉的声音彻底变了调,如同垂死的哀鸣,噗通一声瘫软在地,面无人色!

赝丹杀人,汞毒蚀骨!而死者瞳孔深处,竟倒映出皇帝巡游车驾被万鬼缠噬的恐怖幻象!这已非寻常投毒,而是直刺帝心、动摇国本的弑君毒咒!

【三、嫁祸楚巫祸水引】

怀清台秘窟,幽深死寂。三星堆巨鼎之上,那只夔龙鼎耳在长明灯幽光下投下扭曲的阴影。巴清立于鼎前,左臂包裹的墨帛已被解开,露出那条布满银色裂纹、触目惊心的手臂。公输衍将一枚沾染着赝丹粉末的铜钱投入鼎中暗银色的汞液内。

滋啦!

铜钱瞬间被腐蚀、溶解!汞液剧烈翻腾,腾起一股混合着焦臭和甜腥的白烟。白烟扭曲升腾,并未消散,反而在鼎口上方尺许处缓缓凝聚、旋转,最终形成一面模糊、晃动的烟镜!

烟镜之中,景象飞速变幻:

『阴森的矿洞深处,一群面黄肌瘦、手脚带着镣铐的刑徒,在皮鞭驱赶下,用简陋的石臼石杵,疯狂舂捣着成堆色泽混杂的劣质矿石。矿洞角落,一名身着破旧楚式巫袍、脸上涂满诡异油彩的巫祝,正小心翼翼地将一种粘稠的、散发着刺鼻甜腥味的暗银色液体,滴入刚舂好的丹砂粉末中!

画面一转,矿洞之外,一辆辆没有任何标识的简陋牛车,满载着这些掺了“银泪”的妖红粉末,在夜色掩护下,驶入几座挂着“卓”、“范”旗号的庄园后院……

画面再转,一间密室内,几名身着盐铁衙署低级吏员服饰的人,正将大包大包的赝丹分装进印有“巴氏贡砂”字样的特制草纸包中!其中一人,赫然就是咸阳东市那个叫卖的小贩!他得意地掂量着手中的钱袋,里面沉甸甸的全是盐铁衙署颁发的铁钱!

画面最终定格:密室的墙壁上,悬挂着一面蒙着黑布的神龛。一只枯槁如鸟爪的手掀开黑布一角——神龛内供奉的,并非三皇五帝,而是一尊面目模糊、却散发着无尽怨毒气息的青铜鬼面!鬼面额头,刻着一个扭曲的楚篆——“鬽”!』

烟镜砰然溃散,白烟带着残留的焦臭气味弥漫开。

公输衍脸色凝重:“范氏、卓氏勾结盐铁衙署吏员,用刑徒制赝丹。掺入的‘银泪’,正是高度提纯的汞毒!而那楚巫…用的是‘聚怨化魇’的邪术!以刑徒的绝望、赝丹受害者的怨气为引,辅以‘鬽鬼’图腾之力,最终炼入汞毒,使中毒者临死之际,生出诅咒陛下的恐怖幻象!好毒!好狠!”

巴清看着鼎中翻滚的汞液,目光幽深如寒潭。她缓缓抬起那只布满银纹的右手,五指猛地张开,对准石壁上一处粗糙的岩面!

嗤嗤嗤——!

五道细如牛毛、却闪烁着刺目银光的血线,如同毒蛇般从她指尖激射而出!这血线并非液体,而是高度凝练的汞毒混合着她的怨念杀意!血线狠狠刺入岩壁!

岩壁被刺中的地方,瞬间如同强酸腐蚀般“滋滋”作响,腾起白烟!坚硬的岩石被蚀刻出五道深深的刻痕!刻痕之中,银亮的血汞并未消失,而是如同活物般沿着刻痕疯狂蔓延、填充、扭曲!转瞬之间,一个由粘稠血汞构成的、扭曲狰狞的青铜鬼面图腾——“鬽”,赫然出现在石壁之上!鬼面额头,那个代表楚巫的“鬽”字,流淌着妖异的血光!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巴清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如同万载玄冰碰撞,“他们用赝丹栽赃我巴氏,用‘鬽鬼’咒杀陛下…我便将这‘鬽鬼’,烙在他们的命门上!”

她收回手,指尖残留的银光隐没。石壁上那血汞凝成的“鬽”鬼图腾,在幽暗的光线下无声地扭曲着,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怨毒气息。

“备车,去廷尉府。”巴清转身,斗篷带起一阵冰冷的旋风,“带上那几包‘巴氏贡砂’的赝丹,还有…我们这位‘忠心耿耿’的盐铁衙署小贩。该让李斯相国看看,是谁…敢在陛下的车驾前,玩这‘鬽鬼索命’的把戏!”

【四、血丹噬魂咒终现】

廷尉府诏狱深处,阴冷潮湿的霉味混合着血腥和焦糊气息,令人作呕。李斯端坐于一张紫檀木案后,面容在摇曳的火把光线下显得模糊不清,唯有一双眼睛锐利如隼,冷冷扫过地上那几包摊开的赝丹,以及被两名如狼似虎的狱卒死死按在地上、抖如筛糠的东市小贩。巴清与公输衍立于下首,沉默如山。

“巴夫人,”李斯的声音平缓,却带着千钧压力,“你指认盐铁衙署吏员勾结范、卓二氏,以楚巫邪术制赝丹,毒害百姓,更借汞毒怨念诅咒君上…证据呢?”他指尖点了点那些赝丹,“仅凭这些市井之物,还有这刁民的攀咬?”他目光扫过小贩,如同看一只蝼蚁。

小贩吓得魂飞魄散,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磕头如捣蒜:“相国明鉴!小的冤枉啊!是…是盐铁衙署仓曹吏赵三爷给小的货,让小的扮作卖巴氏丹砂的…说…说能挣大钱!小的真不知那是毒药啊!更不知什么楚巫鬼面…”

“不知?”巴清突然开口,声音清冷如冰泉击石。她上前一步,无视李斯森冷的目光,走到小贩面前,蹲下身。染着暗金血痕的右手伸出,看似随意地在小贩肩头轻轻一拍。

“啊——!” 小贩如遭电击,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一股冰冷刺骨、如同无数钢针攒刺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他身体剧烈地抽搐、扭曲,口吐白沫,眼珠疯狂上翻!

就在他眼珠翻白的瞬间!

李斯、公输衍,以及周围几名靠近的狱卒,都清晰地看到——在那小贩因痛苦而极度扩张的瞳孔深处,赫然再次浮现出那幅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玄黑帝辇,六骏奔腾,冕旒身影端坐窗畔。而无数由浓稠黑气凝聚成的嶙峋鬼爪,正撕裂画面边缘,疯狂地抓向车驾!这一次,景象更加清晰,那冕旒身影模糊的面容轮廓,竟与龙椅上那位至尊,有着惊人的相似!

“嘶——” 饶是李斯城府如渊,此刻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身体微微前倾!这幻象,竟能由巴清引动?!

小贩的惨嚎戛然而止,身体猛地一挺,四肢僵直,瞳孔彻底涣散,竟是被活活吓死、痛死!

“相国请看。” 巴清缓缓起身,对地上的尸体视若无睹,染血的手指指向石壁上火把摇曳的阴影,“汞毒入髓,怨咒缠身。死时所见,便是其心所咒!” 她的目光转向李斯,锐利如刀,字字如凿:“区区市井小贩,如何能生出如此大逆不道、直指圣躬的幻象?这幻象,分明是炼制赝丹的楚巫,以‘鬽鬼’之力,将万千怨念与弑君诅咒,生生烙印在每一个中毒者魂魄深处!他们…不过是诅咒爆发的容器!”

她话音未落,公输衍已上前一步,将一块从范氏庄园密库中搜出的、蒙尘的青铜鬼面残片呈上。鬼面额头处,那个扭曲的“鬽”字在火光下清晰可见!残片边缘,还沾着几粒未曾洗净的赭红丹砂!

“此物,便是楚巫行凶之器!”巴清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斩钉截铁的指控,“范氏庄园所藏!‘鬽鬼’噬魂,咒杀君父!此等滔天大罪,李相国——难道还要坐视这楚地妖氛,顺着赝丹毒流,弥漫咸阳,直逼帝阙吗?!”

李斯盯着那青铜鬼面残片和地上死状凄惨的小贩,脸色变幻不定。巴清字字诛心,证据、幻象、人证(虽死)、物证环环相扣,将矛头死死钉在范、卓二族和那虚无缥缈却极度危险的“楚巫”身上!更狠的是,她将这赝丹之祸,与诅咒皇帝的车驾幻象死死捆绑,变成了谁沾谁死的弑君大罪!

“相国!相国!” 一名李斯的心腹属吏跌跌撞撞冲入诏狱,脸色煞白,声音带着哭腔,“出大事了!城南…城南贫户区又现赝丹!三家十七口…死状…死状惨烈!有…有孩童临死前,指着虚空哭喊…哭喊‘黑爪子抓皇帝’!”

这声禀报,如同最后一根稻草。

李斯猛地一拍桌案,紫檀木案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冰冷的杀意取代。

“传令!” 李斯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寒狱,在诏狱森冷的石壁间激荡回响,“即刻查抄范氏、卓氏于咸阳及蜀中所有产业!凡涉赝丹者,无论主仆,一律下廷尉诏狱,严刑拷问!掘地三尺,也要把藏匿的楚巫妖人给本相揪出来!凡有阻挠,格杀勿论!”

他目光如电,扫过巴清:“巴夫人举发有功,特许其遣墨者协同追查,务求除恶务尽!”

“谨遵相国钧命。”巴清垂首,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冰冷锋芒。祸水已成功引向范、卓及楚巫,盐铁衙署的蛀虫也难逃清算。但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她仿佛看到,那些赝丹中蕴含的怨毒诅咒,正化作无形的锁链,缠绕向更深处的敌人,也悄然逼近了骊山之下那座沉默的地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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