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海镇乡绅代表带来的消息,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冷水,让安澜城高层本就紧绷的神经彻底炸响。赤眉军在海边修建祭坛、举行诡异仪式,这已远远超出了寻常割据势力争抢地盘的范畴,其背后隐藏的意图,令人不寒而栗。
城守府议事厅内,灯火通明,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赵轩端坐主位,面色沉静,但眼神深处却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下首,张诚、李大牛、周福、王老五、玄影等核心成员悉数在座,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严肃。
王老五率先详细汇报了来自望海镇的情报,并呈上了那位乡绅暗中绘制的、关于祭坛位置的简陋草图以及描述的仪式异象。
“……据其描述,祭坛位于望海镇以南五里处的‘断魂崖’下,地势险要,三面环海,仅有北面一条狭窄小路可通。赤眉军戒备森严,至少有五百精锐‘赤焰营’士兵驻守,更有数量不明的红袍术士活动。夜间常有异光、异响,腥风扑面。”王老五的声音低沉,“乡绅恳求我们出手相救,言及镇中青壮已被强征为苦力,百姓日夜惊恐,恐有灭顶之灾。”
李大牛听完,猛地一拍桌子,怒目圆睁:“他娘的!用活人祭祀?召唤妖魔?司徒影这妖妇,简直丧心病狂!主公,还等什么?给我一千精兵,我连夜出发,踏平那狗屁祭坛,把那些妖人砍个干干净净!”
张诚立刻出言劝阻:“李都尉稍安勿躁!断魂崖易守难攻,赤焰营是赤眉军王牌,战力不容小觑,更有邪术助阵。我军劳师远征,地形不熟,若强攻,胜算几何?即便胜了,伤亡必然惨重,届时若河间府主力或海昌帮趁虚而入,安澜城危矣!”他转向赵轩,语气沉重:“大人,此事关乎重大,牵一发而动全身,需从长计议啊。”
周福也面露忧色:“粮草军械支撑一场远征尚可,但若陷入僵持,或后方生变,则供给堪忧。且我军新得清远,根基未稳,大军出动,恐内部生乱。”
玄影则从另一个角度分析:“城主,若望海镇乡绅所言属实,那祭坛所行仪式,恐与邪神沟通或召唤异界存在有关。其散发的能量波动,极可能远超北山矿洞。贸然进攻,若引发能量失控或邪物降临,后果不堪设想。需先探明其仪式原理、能量节点及弱点。”
众人各抒己见,争论的焦点在于“打”与“不打”,以及“如何打”。李大牛主战,主张雷霆一击;张诚、周福主稳,担忧全局;玄影则强**报不明,风险巨大。
赵轩静静听着众人的争论,手指无意识地在地图上断魂崖的位置轻轻敲击。他理解李大牛的愤怒,认同张诚的谨慎,也深知玄影所指出的超自然风险。但他更清楚,司徒影此举绝非无的放矢。若任由其在沿海完成某种可怕的仪式,一旦成功,获得某种难以想象的力量或存在相助,届时整个河间道,乃至更广阔的区域,都将面临灭顶之灾。安澜城绝无可能独善其身。被动防御,等于坐以待毙。
“必须阻止他们。”赵轩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司徒影所图甚大,绝非一城一地之得失。若让其仪式成功,我等皆死无葬身之地。此战,非为望海镇一镇百姓,更为我安澜城乃至天下苍生,不得不为!”
他目光扫过众人,继续道:“然,强攻确非上策。我军新锐,不宜在敌预设阵地硬碰硬。当以奇制胜,以巧破力。”
他指向地图:“首要之务,是获取确凿情报。需派精锐小队,秘密潜入断魂崖区域,核实祭坛详情、守军布置、术士数量及活动规律,最好能探明仪式核心与弱点。此事,非玄影的净邪司与王老五的斥候精锐联手不可为。”
玄影与王老五对视一眼,齐齐拱手:“属下遵命!”
赵轩点头,看向李大牛:“李都尉,你的任务是整军备战。挑选五百最精锐者,加强山地、夜间及登陆作战训练,备足火油、弩箭、及破邪物品。一旦前方情报确凿,需能即刻出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捣黄龙!同时,清远县及安澜城本部的防务,亦需加强,谨防敌人调虎离山。”
李大牛虽然更想直接冲锋,但也明白情报的重要性,抱拳道:“末将领命!定练出一支虎狼之师!”
“张诚、周福,”赵轩最后吩咐,“你二人负责全力保障后勤,筹备远征粮草、药材、及赏赐,并确保后方安定。对外,可放出风声,称我军正在清远县周边清剿残匪,整训兵马,以迷惑敌人。”
战略既定,众人再无异议,立刻分头行动。
当夜,一支由玄影亲自挑选的五名净邪司好手和王老五麾下三名最擅长潜伏侦察的斥候组成的九人精锐小队,在夜幕掩护下,悄然离开了安澜城。他们携带着特制的伪装服、攀爬工具、少量圣水、解毒丹以及用于远距离通讯的信号焰火,如同鬼魅般向东南方向的望海镇潜行而去。他们的任务极其危险,堪称虎口拔牙,但每个人都目光坚定,深知此行关乎全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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