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元五年的七月流火,灼烧着南津关内外焦土与人心。宸国公赵轩立于临时行宫那幅巨大的、已添上无数新标记与血痕的疆域图前,身形挺拔如松,面色却苍白如纸,唯有眼底深处燃烧着不屈的火焰。南北两线烽烟再起,百越蛮兵如毒蛇出洞,北境铁骑再度压境,四海商会编织的死亡之网正以前所未有的力度收紧。然而,比这明刀明枪更令人心悸的,是那源自灵魂深处的、因过度动用“洞察”之力而带来的阵阵虚空与刺痛。
“陛下,北线急报!拓跋雄前锋已突破‘铁壁关’残部最后防线,距安澜城不足百里!安澜……危在旦夕!”信使的声音带着哭腔。
“陛下,南线陈都督急报!百越先头部队万人已与赵瑾军汇合,猛攻我义军‘鹰嘴崖’防线,我军伤亡惨重,急需支援!”
“陛下,关内盐价又涨了三成,有流民开始冲击官仓!”
坏消息如同冰雹,接连砸来。朝堂之上,绝望的气氛几乎凝固。即便最坚定的老臣,眼中也充满了彷徨。实力的绝对差距,仿佛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赵轩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头翻涌的腥甜。他知道,常规的手段已无法应对这全方位的碾压。唯一的希望,仍在那枚与他性命交修、却也在不断吞噬他生机的龙纹玉佩上。商会的力量根源在于资本与技术的绝对优势,必须从其根基下手。
“诸卿稍安。”他的声音嘶哑,却带着奇异的穿透力,“敌军势大,然其命脉,并非无懈可击。”他目光扫过群臣,最终定格在卫尉府指挥使身上,“之前所获‘汇通天下’及‘落星驿’之线索,可有进展?”
卫尉府指挥使上前一步,低声道:“回陛下,密探冒死查明,‘汇通天下’乃商会核心钱庄,总号设于中立大城‘临杭’,掌控商会近三成流动资金周转。其通往西南、西北的巨额押运,确有一条隐秘路线经过南疆‘落星驿’,由商会最精锐的‘黑旗营’护送,每月一次,时间……就在五日后!”
“五日后……落星驿……”赵轩眼中精光暴涨,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若能截获这笔巨款,无疑将重创商会现金流,引发连锁反应!但“黑旗营”是商会王牌,硬拼无异以卵击石。
就在他凝神思索对策之际,胸前的玉佩猛然传来一阵灼热,脑海中的系统界面不受控制地剧烈闪烁起来!一行血红色的警告文字浮现:
【警告!宿主国运透支严重,神魂负荷已达临界点!强行启动高阶功能,有魂飞魄散之危!】
同时,一股更清晰、却也更危险的“洞察”冲动涌上心头——不仅仅是资金流向,他仿佛能“看”到更深处,那位于临杭城地下、由重重机关和阵法保护的商会总金库“天工坊”的模糊轮廓,以及……其中一座正在组装调试的、结构复杂无比、散发着恐怖能量波动的巨大器械的虚影!那似乎是……某种超越时代的战争机器核心!
“噗——!”赵轩再也压制不住,一口鲜血喷在疆域图上,身形摇摇欲坠。
“陛下!”群臣大惊失色,蜂拥上前。
“无妨……”赵轩摆手制止,擦去嘴角血迹,眼中却闪烁着疯狂而决绝的光芒。他看到了!商会真正的底牌之一!那台可怕的战争机器!必须阻止它!但系统警告并非虚言,再次强行“洞察”,他可能真的会死。
就在赵轩面临生死抉择、南津关危如累卵之际,谁也没有料到,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奇袭”,并非来自赵轩的谋划,而是由被困孤城安澜、已被外界视为弃子的卫尉王老五,独自策划并发动了!
安澜城外,已是敌军环伺,围城大军连绵数十里。城内,粮草将尽,人心惶惶。王老五藏身于一处秘密据点,面前摊开着安澜城及周边地区的详细地图,上面布满了各种只有他自己能看懂的标记。他手中把玩着一枚看似普通的铜钱,眼神锐利如鹰。
他早已通过特殊渠道,获悉了赵轩获得的关于“落星驿”押运路线的情报。但他更清楚,以宸国目前的力量,正面劫掠无异送死。然而,他手中却握有一张无人知晓的底牌——一条早年秘密挖掘、直通城外废弃矿坑的密道,以及一批伪装成商队、早已混入拓跋雄军需营的死士!
“商会……拓跋雄……你们以为胜券在握了么?”王老五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殊不知,最致命的刀子,往往来自你们最意想不到的地方!”
他的目标,并非“落星驿”的财货,而是更直接、更能解燃眉之急的东西——拓跋雄大军囤积在距离安澜城三十里外“黑风谷”的粮草大营!以及,商会通过镇西将军渠道,刚刚运抵前线、准备用于装备拓跋雄精锐的一批“破甲弩”!
“传令‘暗刃’小队,”王老五对身边一名黑影般的下属低声道,“按第二套方案行动。五日后,子时,趁‘落星驿’押运吸引各方注意之时,动手!焚其粮草,夺其弩械!得手后,不必回城,分散潜入敌后,伺机破坏,将水搅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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