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悼亡者的重生 第66章 噩梦惊醒（2）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又仿佛只是短暂的一瞬，直到肺部的氧气几乎耗尽，两人才带着沉重的喘息，依依不舍地分开。额头依然相抵，鼻尖几乎相触，彼此的呼吸灼热地交融。

楚子航的胸膛剧烈起伏，那双总是锐利如刀、此刻却泛着水光的黄金瞳，深深地望进夏弥同样湿润的眼底。他的声音低沉沙哑，破碎不堪，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无法言喻的后怕：

“夏弥……我以为……我以为……我把你弄丢了……再也……” 后面的话被哽在喉头，化作更深的痛楚。梦中的画面再次闪现，那柄刺入她心脏的长刀，那熄灭的黄金瞳……每一个细节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灵魂上。

夏弥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她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感受到那冰冷外壳下此刻脆弱得不堪一击的灵魂。她抬手，用指腹轻柔地拭去他眼角那一点不易察觉的湿意，动作带着无尽的怜惜。她的声音很轻，却像誓言般坚定，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在楚子航的心上：

“师兄，没事了，都过去了。” 她将他那只依然贴在她脸上的手握得更紧，用自己脸颊的温度熨贴着他掌心的冰冷，“我在这里，好好的。我保证，” 她望进他眼底深处，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

她的承诺，像温暖的泉水，缓缓注入他几乎被绝望冻裂的心田。楚子航没有言语，只是更用力地收紧了环抱着她的手臂，将脸深深埋进她带着阳光和淡淡馨香的颈窝，像一个迷途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归途，贪婪地汲取着这份失而复得的、真实的温暖与安宁。

楚子航的目光艰难地从夏弥温柔的脸庞移开，越过她的肩头，落在了那个庞大、狰狞，却又透着一股奇异温顺与依赖的身影上——大地与山之王，芬里厄。它巨大的头颅低垂，那双蕴含着恐怖力量的黄金瞳，此刻却像迷路的大型犬般，无辜又有些怯生生地望着他，又望望夏弥。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铁手攥紧。所有的侥幸，所有试图为眼前景象寻找合理解释的念头，在芬里厄的存在面前，轰然碎裂。他早该知道的……那些蛛丝马迹，那份非人的力量，那份与龙类纠缠不清的命运。只是，当“夏弥”这个名字和“耶梦加得”这个代表着毁灭与权柄的称谓重叠在一起时，巨大的撕裂感几乎让他窒息。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带着一丝连自己都厌恶的颤抖和最后的不确定：“你……真的是耶梦加得吗，夏弥？”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砸在寂静的空气里。他多么希望她能否认，哪怕是用一个拙劣的谎言。

夏弥脸上的温柔并未褪去，反而添上了一抹复杂的、近乎悲悯的神色。她没有回避，那双曾经清澈见底、如今却蕴含着古老威仪的黄金瞳，坦然地迎上楚子航探寻而痛苦的目光。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穿透了空间的阻隔，带着一种奇异的双重质感——既有少女的柔软，又有龙王的威严：

“是，我确实是耶梦加得。”她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确认这个事实的重量，然后，语气变得更加柔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但我同时也是夏弥。那个会缠着你问问题的夏弥，那个会在你受伤时担心的夏弥，那个……刚刚被你吻过的夏弥。”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自己的唇瓣，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和气息。

身份的对立，情感的羁绊，如同两股汹涌的暗流在楚子航心中激烈冲撞。耶梦加得是敌人，是龙王，是卡塞尔学院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清除的目标。而夏弥……夏弥是他心底最柔软、最不愿失去的那部分。他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回忆着梦境中她灰暗的瞳孔和现实中她温热的唇，一种超越立场、超越血统、甚至超越生死的决绝在他眼中燃起。

他向前一步，无视了那庞大龙王的注视，目光锁死在夏弥身上，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用灵魂在起誓：“我不管你是耶梦加得还是别的什么存在。你就是夏弥。你是我认定的那个人。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他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恐惧、挣扎和坚定都倾注在这句话里，“我都会一直爱你。”

这直白、炽烈、毫无保留的告白，像一束强光刺破了尼伯龙根永恒的昏暗，也狠狠撞在夏弥的心上。即使是龙王的心防，在这一刻也土崩瓦解。她白皙的脸颊瞬间飞上两朵红霞，一直蔓延到耳根，那份属于耶梦加得的威仪荡然无存，只剩下属于少女夏弥的羞涩和慌乱。她有些无措地移开视线，手指绞着衣角，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娇嗔：“师……师兄！你……”她连忙转移话题，试图压下心头的悸动，“我们先离开这里吧，路师兄他们还在外面等我们呢，再不走他们该冲进来了。”

提到“路明非”，楚子航的眼神骤然一凝。梦境中那刺穿夏弥心脏的冰冷刀光再次闪现，路明非模糊而决绝的身影如同烙印般刻在脑海。他沉默了，身体微微绷紧，一种混杂着警惕、困惑和难以言喻的痛楚的情绪笼罩了他。

夏弥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瞬间的僵硬和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她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又带着点好笑地摇摇头：“唉，果然如路师兄所料啊……他在你心里，已经彻底变成大反派了，对吧？”她走近一步，直视着楚子航的眼睛，语气变得认真而笃定，“师兄，你用你的逻辑想想。如果路明非真的想对我们不利，想履行他作为屠龙者的职责，你觉得他会等到现在吗？会放任我们在这里……这么久？”她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他们刚刚相拥的位置，脸上又掠过一丝红晕，“他要是想动手，在你昏迷的时候，或者在我们毫无防备的时候，有的是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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