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同天河倒灌,疯狂地倾泻在空旷的地铁月台上。楚子航就站在这片狂暴水幕的中心,头颅低垂,碎发紧贴前额,冰冷的水流顺着清晰的下颌线不断滴落。他那双永不熄灭的黄金瞳此刻隐在眼睫之下,只是定定地、毫无波澜地垂视着脚下翻涌的水面。这水,并非仅仅来自头顶破损的穹顶,而是从四面八方、每一个想象得到或想象不到的角落汹涌而来:屋顶巨大的裂缝如同瀑布源头;地面上的排水口早已不堪重负,反而在向外喷吐浑浊的积水;墙壁的通风管道像失控的水龙头般喷射;甚至连接通道的入口处,也形成了一道道湍急的水帘,疯狂地注入这个即将被淹没的空间。
楚子航全身早已湿透,昂贵的作战服紧紧贴在精悍的身体上,勾勒出流畅而充满力量的肌肉线条。诡异的是,如此冰冷的暴雨浇灌下,他的身体表面竟蒸腾起缕缕袅袅的白气,仿佛体内有一座熔炉在燃烧,与周遭的寒意形成了刺眼的对比。他对此似乎浑然不觉,多年的严苛训练刻进了骨子里,即使站在足以淹没脚踝的积水中,他的站姿依旧挺拔如松,脊背绷直如铁铸。那修长而沉默的背影,在迷蒙的雨幕和蒸腾的白气中,宛如一柄孤绝的标枪,深深钉在月台中央,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平静与固执。
“嘶……” 某个隐秘监控室内,薯片妞叼着根巧克力棒,对着屏幕上那个被暴雨和白气笼罩的身影倒吸一口凉气,“我说麻衣,这位帅哥怕不是‘不耍酷会死星人’重度晚期患者吧?你看看他那副样子!” 她指着屏幕,“低着头,淋着能淹死人的暴雨,还自带蒸汽特效……啧啧,那表情,隔着屏幕我都能脑补出来:‘啊,我就是来找地铁的’,‘地铁站里下暴雨?哦,这不是日常操作吗?’ 简直淡定得让人想揍他!” 她咔嚓一声咬断巧克力棒,含糊不清地问,“你说老板到底怎么想的?让我们动用资源就为了盯着这么个……行走的冰山装酷犯?”
酒德麻衣抱着手臂,目光同样锁定在屏幕上那个蒸腾着白气的背影上,眼神锐利如刀。她没有薯片妞的嬉笑,声音冷静得如同冰泉:“老板的心思不是我们能揣测的。命令就是命令,执行就好。” 她不再理会薯片妞的吐槽,果断地接通了通讯频道,声音清晰而毫无波澜:“C组,目标状态稳定,按预定时间,发车。”
几分钟后,隧道深处传来沉重而压抑的金属摩擦声,一道刺破雨幕的光柱由远及近。一列地铁如同从水底钻出的钢铁巨兽,带着巨大的轰鸣和排山倒海般一人多高的白色水浪,轰然停在了楚子航面前。车门“嗤”地一声滑开,里面空无一人,只有惨白的灯光映照着空荡的座椅和翻涌进来的雨水。积水被车身挤压,形成浑浊的浪涛拍打着楚子航的裤腿。
然而,楚子航纹丝未动。仿佛面前停靠的不是一列地铁,而是一阵无关紧要的风。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视线依旧凝固在脚下那片翻腾的水面上,任由冰冷的水花溅满全身。蒸腾的白气在暴雨中显得更加浓郁。
时间在哗啦啦的雨声和地铁引擎低沉的嗡鸣中流逝。直到列车的门发出“吱呀呀”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缓缓地、笨拙地重新关闭,楚子航都像一尊被雨水冲刷的石像,没有丝毫反应。
就在车门完全闭合,沉重的钢铁车身开始加速,车轮碾过铁轨溅起更高的水花,即将彻底离开月台冲入前方深邃黑暗的隧道口时——
楚子航动了!
没有预兆,没有蓄力。前一秒还是凝固的雕像,下一秒就化作了撕裂雨幕的鬼魅!他猛地抬头,黄金瞳在雨水中炽烈燃烧,双腿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出!不是直线奔跑,而是以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的轨迹进行着连续的、超高速的短距离瞬移!他的身影在积水的月台上留下数道模糊的残影,每一次闪现都精准地避开水洼和障碍,速度快到连密集的雨线都被他撞碎、撕裂!
仅仅几步,他就以非人的速度冲到了月台边缘,没有丝毫犹豫,一个完美的纵跃,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轻盈而精准地落入下方翻涌着浑浊积水的轨道区。溅起的水花尚未落下,他落地后没有丝毫停滞,足尖在湿滑的枕木上再次发力,整个人如同附骨之疽般紧贴着刚刚加速驶离的列车尾部,开始了狂奔!
积水被他狂野的步伐踏得四散飞溅,但他每一步都踏得极稳,速度竟在短时间内与加速的列车持平!就在列车尾部即将完全没入隧道口浓稠黑暗的瞬间,楚子航双腿肌肉贲张,猛地一蹬湿漉漉的枕木,身体如大鸟般凌空而起,在空中一个精妙绝伦的拧身翻转——
“嗒。”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他如同没有重量的影子,悄无声息地贴附在了列车冰冷的尾部金属外壁上,身体紧紧吸附,瞬间与隧道的黑暗融为一体。蒸腾的白气在列车带起的狂风中迅速消散,只剩下那双在黑暗中熠熠生辉的黄金瞳,如同潜伏猎食者的眼睛,随着钢铁巨兽一同沉入了深不见底的隧道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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