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站在那方形的木栏中,被夹在这红与黑的洪流之间,被高台上那些象征学院古老权力的黑衣老者们俯视着。他像风暴中心最平静的一点,又像祭坛上等待裁决的祭品。空气凝固了,每一道目光都像无形的箭矢,聚焦在他身上。一场围绕他、实则剑指校长昂热的权力风暴,就在这古老而诡异的英灵殿中,悄然拉开了帷幕。
所罗门王敲了敲木槌,全场肃静。
“我宣布听证会正式开始。”所罗门王严肃的说。“校董会调查组和学院的管理团队在a级学生楚子航的血统问题上各执一词,我们不得不举行这场听证会给大家一个公开讨论的机会。”
英灵殿会议厅内的空气如同凝固的铅块,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安德鲁·加图索的声音像冰冷的金属摩擦,回荡在高耸的穹顶之下。他站在陪审团席前,一份份翻动着厚厚的档案,投影屏幕上不断闪现着经过精心挑选(甚至可能断章取义)的任务报告片段、现场照片以及冰冷的伤亡数字。他试图用这些“铁证”,将楚子航塑造成一个行走在失控边缘的危险兵器,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每一句指控都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刺向站在木栏中央的楚子航,也刺向支持他的狮心会阵营。狮心会成员们脸色铁青,拳头在桌下紧握,压抑的怒火在深红色的校服下涌动。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控诉进行到**时,会议厅厚重的大门被无声地推开一道缝隙。一道高挑的身影闪了进来,正是诺诺。她无视了全场的注目,径直走向狮心会的阵营,在苏茜身边找了个空位坐下。她的到来,像投入死水潭的一颗石子,虽然无声,却让紧绷的气氛产生了一丝微妙的涟漪。她坐下后,目光锐利地扫过慷慨激昂的安德鲁,随即落在了前排缩着脖子、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地缝里的路明非身上。
诺诺的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她不动声色地伸脚,那穿着精致小羊皮靴的鞋跟,带着精确的计算和师姐特有的“关爱”,狠狠地、毫不留情地踩在了路明非的脚面上!
“嗷——!!!”一声凄厉的、完全不受控制的惨叫瞬间撕裂了安德鲁精心营造的控诉氛围!路明非整个人像被通了高压电,或者说像是屁股底下安装了强力弹簧,“噌”地一下从座位上弹射而起!剧痛让他五官扭曲,眼泪差点飚出来,他抱着脚在原地单腿蹦跳了两下,才勉强站稳。整个英灵殿内,所有目光——陪审团元老们浑浊或锐利的眼睛、安德鲁被打断的错愕、狮心会的惊诧、学生会的玩味、以及楚子航投来的短暂一瞥——如同无数道探照灯,齐刷刷地聚焦在这个突然“表演”起来的S级身上。
死寂。比刚才安德鲁发言时更加尴尬的死寂。路明非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能感觉到自己头顶都在冒热气。他猛地扭头看向始作俑者,压低声音,带着哭腔控诉:“师姐!你……你这是谋杀亲师弟啊!可把我害惨了!”
高台之上,一直沉默主持听证会的所罗门王,那古井无波的目光终于落在了路明非身上。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神深邃难测,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全场:“路明非同学,看来你似乎有什么重要的话,急于打断安德鲁先生的发言来表达?” 这平淡的问句,无异于将路明非直接架到了火上烤。
路明非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完了,被点名了!他真想原地消失。他下意识地看向楚子航,后者依旧面无表情,但那双黄金瞳似乎极轻微地向他眨了一下(也许是错觉)。他又瞥见诺诺,师姐正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嘴角甚至挂着一丝看好戏的、鼓励(?)的微笑。他再环顾四周,狮心会同伴们眼中燃烧着期待的火苗。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路明非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把全场的氧气都吸干,他强迫自己松开抱着脚的手,努力挺直了刚才因疼痛而佝偻的腰板(虽然效果有限)。他清了清嗓子,声音起初还有些发颤,但很快,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破罐破摔感,混合着为朋友辩护的冲动,让他的话语逐渐清晰、有力起来:
“我……我对以上安德鲁先生提出的控诉,持……持强烈反对意见!” 他豁出去了,声音拔高,“刚才安德鲁先生展示的所谓‘证据’,描绘的是一个失控的楚子航。但我要说的是,那不是我认识的楚子航!就在不久之前,在中国,我与他一起执行了‘润德大厦’任务!”
路明非的语速越来越快,记忆中的场景变得清晰:“我们潜入大厦,遭遇了极其严密的安保!那些保安,不是普通人!其中甚至有人……有人拥有言灵·王之侍!那是能激发群体战斗意志、让人悍不畏死的危险言灵!我们被包围了,情况危急万分!” 他看向陪审团,试图让他们理解那种绝望感。
“但是!” 路明非的声音陡然加重,带着斩钉截铁的力量,“即使在那种生死一线的绝境下,在被王之侍强化的保安围攻中,楚子航他——始终没有使用自己的言灵!他依靠的是精准的格斗技巧、冷静的判断和纯粹的体术突出了重围!全程! 我通过通讯器与他保持联系,他的声音、他的指令,从头到尾都保持着绝对的清醒和克制!没有任何一丝失控的迹象!这难道还不能证明他的自控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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