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铁锈般浓重的血腥气,与壁画厅古老颜料和木质结构的沉闷气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腻。地面冰冷的大理石上,暗红色的血液尚未完全凝固,如同泼洒开的、拙劣的抽象画,蜿蜒流淌,勾勒出几具失去生机的躯体轮廓。
楚子航半蹲在地,指尖虚悬在一处伤口上方,眉头紧锁。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这些人应该是刚死没多久。血液尚未完全凝结,体温也残留少许。”
恺撒·加图索站在他身侧,冰蓝色的眼眸锐利地扫视着整个大厅。他英俊的面容上覆盖着一层寒霜,作为加图索家的继承人,他对死亡和战斗并不陌生,但眼前的景象依然让他感到事态严峻。“看来袭击他们的人速度极快,”他沉声道,声音在空旷的厅堂里产生轻微的回音,“他们甚至没来得及拔出武器就被解决了。动作干净利落,一击毙命。在我的印象里,只有一个人能拥有这种近乎鬼魅的速度——”
他顿了顿,和楚子航对视了一眼,几乎是同时吐出了那个名字:“——校长!”
昂热校长那超越时间的速度,是他们亲身领教过并为之震撼的。如果是校长亲自前来日本,潜入源氏重工,似乎也并非不可能。
“但是,”一个清越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推断。夏弥不知何时也蹲在了一具尸体旁,她纤细的手指指着尸体上一道极为可怖的撕裂伤,那伤口几乎将人体劈开,“校长的折刀造不成这么大面积的伤口。校长的攻击像手术刀一样精准,追求极致的速度和效率,伤口通常细而深。而这个……”
她抬起头,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分析的光芒:“这更像是某种巨型武器留下的,比如……巨大的斧刃或者夸张的爪击。力量大得惊人,简直不像是人类所为。”
恺撒闻言,再次仔细感知。他闭上了眼睛,无形的领域以他为中心扩张开来。言灵·镰鼬。风妖们呼啸着涌入大厅的每一个角落,捕捉着最细微的声响——血液滴落的滴答声、远处通风管道的微弱气流声、他们三人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声……
几秒后,他睁开眼,肯定地说:“夏弥说得对。而且,这里已经没有人了,除了我们和这些死者。袭击者已经走了,或者……隐藏得极深,连镰鼬也无法捕捉。”他更倾向于前者,镰鼬对活物的气息极为敏感。
危机暂时解除,但迷雾更浓。袭击者不是校长,那会是谁?拥有极速,却又使用如此狂暴的武器?
接下来,几人暂时压下心中的疑虑,开始在布满精美壁画的广阔厅室内进行探索。寂静笼罩着这里,只有他们轻微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壁画描绘着古老的神话场景,狰狞的八首巨蛇、踏浪而来的神明、英勇的武士……在昏暗的光线下,这些画面仿佛活了过来,无声地诉说着被掩埋的历史。
他们都是卡塞尔学院的精英,受过最严格的训练,很快便从壁画的细节、一些隐蔽的标记以及结合之前获取的零碎信息中,拼凑出了一个惊人的真相。
“没想到……”楚子航凝视着一幅描绘白色皇帝授予人类力量的壁画,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日本的混血种居然不是黑王尼德霍格的后裔,而是……白王血裔。”
恺撒吹了声口哨,即使是他,也被这个结论震惊了:“白王?那个传说中曾反叛黑王,并拥有独立缔造血裔能力的白色皇帝?这可真是……捅了马蜂窝了。难怪蛇岐八家一直如此神秘,极力排斥学院的干涉,他们守护的秘密确实足以震动整个混血种世界。”
夏弥指向壁画中央一个被众多蛇岐八家先祖跪拜的身影,那个身影显得格外高大威严,瞳孔中仿佛燃烧着金色的火焰:“而且,如果这些壁画记录的是史实,那么那个源稚生,应该就是壁画中所指的‘皇’?白王血裔的终极体现,凌驾于所有混血种之上的存在?”
“你是说那个抽女人烟的家伙?”恺撒想起了那个在会议上沉默寡言,却气场强大的日本分部执行官,他习惯抽的柔和七星香烟味道确实很独特。“所以我们现在该叫他什么?人形巨龙?”他的语气带着惯有的调侃,但眼神却无比认真。如果源稚生真的是“皇”,那他的实力恐怕远超预估。
就在他们刚刚消化这个惊天秘密,心态各异地警惕着可能存在的“皇”时——
“等等。”楚子航突然低喝一声,身体瞬间紧绷,如同嗅到危险的猎豹,目光锐利地投向大厅一侧的电梯方向。“电梯被人按了。正在上行,目标很可能就是我们这一层。”
几乎同时,恺撒的脸色也微微一变:“该死,偏偏是这个时候!”他的镰鼬捕捉到了更清晰的信息——电梯运行的声音,以及里面传来的、被金属空间模糊化但依旧可辨的对话声!“人形巨龙和橘政宗都来了!”
电梯内
高速上升的贵宾电梯内,灯光柔和,环境奢华。源稚生背靠着冰冷的金属壁,手指习惯性地摸向口袋里的烟盒,但想到身边的老人,又忍住了。他正在与蛇岐八家的大家长橘政宗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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