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弃少 第90章 欺天功成，初试锋芒

重返黑苗寨的路，沈墨走得异常艰难。万魂渊中留下的伤势远比他预估的更重，内腑移位，经脉多处受损，最麻烦的是神魂的震荡，即便有幻魂幽昙花的香气时时滋养，依旧如同布满裂痕的琉璃，稍有不慎便有彻底崩碎的风险。他不得不数次停下调息，原本数日的路程，硬是耗费了十余日，才再次看到那被迷雾笼罩的山谷入口。

当他踉跄着出现在谷口石像前时，那名为石嬷嬷的老妪似乎早已感知到他的归来，亲自等在迷雾之外。看到沈墨那副凄惨狼狈、气息萎靡到极点的模样，她布满皱纹的脸上也闪过一丝动容。

“活着回来就好。”石嬷嬷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少了几分之前的疏离，多了些许复杂，“东西……找到了？”

沈墨没有多言，只是颤抖着取出那个封存完好的玉盒，递了过去。玉盒开启的瞬间，那株通体幽蓝、花瓣如同星云凝结的幻魂幽昙花静静躺在其中，奇异的精神异香弥漫开来，连山谷口的迷雾都似乎为之凝滞了一瞬。

石嬷嬷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她小心翼翼接过玉盒，仔细端详了许久，才长长舒了口气，看向沈墨的目光彻底不同。“好！好！想不到你真能寻来此物……随老身来吧。”

她亲自搀扶着沈墨，再次踏入迷雾，回到了那座最大的吊脚楼。

接下来的日子，沈墨便在黑苗寨中暂住下来，全力疗伤。石嬷嬷提供了寨中珍藏的一些滋养神魂、修复肉身的秘药，配合幻魂幽昙花残留的根茎叶片（石嬷嬷取花蕊花瓣炼蛊，将这部分赠予沈墨），他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而石嬷嬷则闭门不出，开始着手炼制那失传已久的“欺天蛊”。炼制过程显然极为凶险复杂，即便以石嬷嬷深不可测的巫蛊造诣，也异常谨慎。吊脚楼内时常传出各种奇异蛊虫的嘶鸣和能量剧烈波动的气息，有时甚至整座楼都微微震颤，引得寨中苗人频频侧目，目光中充满了敬畏。

一个月后。

沈墨的伤势已然痊愈，修为甚至因这番磨砺而更加精进凝练。他静坐在分配给自己的竹楼内调息，忽然心有所感，睁开双眼。

石嬷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她的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眼神却异常明亮，甚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与兴奋交织的神色。她摊开手掌，掌心之中，托着一物。

那并非活物，而是一团约莫指甲盖大小、不断变幻形态的幽暗光晕。光晕内部，仿佛有无数细密的、如同命运丝线般的纹路在生灭流转，仔细看去，却又一片混沌，什么也捕捉不到。它没有散发出任何能量波动，甚至连存在感都微弱到极致，若非肉眼看见，几乎无法感知。

“这便是……欺天蛊。”石嬷嬷的声音带着一丝虚弱，却充满了自豪，“以幻魂幽昙花蕊为基，辅以九种绝迹奇虫之魄，耗老身三成魂源，方得此一枚。种蛊之法，需以神魂精血为引，将其融入识海核心……”

她将一段复杂而古老的咒文与印诀传授给沈墨，并再三叮嘱其中关窍与凶险。此蛊一旦种下，便与神魂彻底绑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沈墨凝神记下，没有丝毫犹豫。当夜，他便在竹楼内布下禁制，依照石嬷嬷所传秘法，逼出一滴蕴含着他生命本源与神魂印记的精血，以特定印诀引导，缓缓包裹向那团幽暗光晕。

光晕与精血接触的刹那，如同水乳交融，瞬间化作一道流光，顺着沈墨的眉心，直接没入识海深处！

“轰！”

沈墨只觉得整个识海剧烈一震！仿佛有什么东西强行嵌入了神魂的核心，一种奇异的“剥离感”油然而生。他感觉自己与外界天地灵气的联系瞬间变得晦涩、遥远，如同隔了一层毛玻璃，实力确实如石嬷嬷所言，被大幅压制，约莫只剩全盛时期的六七成。

同时，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疲惫感袭来，那是神魂本源被分润消耗的迹象。

但与之相对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隐匿”之感。他感觉自己仿佛成了天地间的一粒尘埃，一段枯木，一道无关紧要的影子，所有的气息、因果、命理轨迹，都被那团融入神魂的幽暗光晕巧妙地扭曲、掩盖，形成了一种“存在，却又被天道忽略”的诡异状态。

欺天蛊，成了！

他心念微动，尝试催动欺天蛊更深层的力量。那团幽暗光晕在识海中微微旋转，一股更加玄奥的力量弥漫开来。刹那间，沈墨感觉自身与这片天地的最后一丝微弱联系也被彻底“斩断”，他仿佛成了一个独立的、不属于任何因果律的“异数”。这种状态下，他连调动天地灵气都做不到了，实力被压制到不足五成，但那种被屏蔽、被保护的感觉也达到了顶峰。

“果然玄妙……”沈墨心中暗赞。此蛊虽有限制，但在关键时刻，无疑是保命、瞒天过海的无上利器。

是时候验证其效果了。

他撤去竹楼禁制，走出门外，对等候在外的石嬷嬷微微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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