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十一年五月,燕云的风带着麦收的清香拂过田野,苏清鸢正站在蓟州城西的一片开阔地前,弯腰抓起一把泥土——土块松散,指尖能捻出细碎的腐殖质,凑近闻还有淡淡的泥土芬芳。“就是这里了。”她直起身,对身边农桑司的官员和医馆的郎中说,“土壤肥沃、地势平坦,旁边还有河渠,浇水方便,种药材再合适不过。”这片占地千亩的土地,就是燕云药材种植基地的新址,也是萧玦与苏清鸢为百姓打造“安心药”的起点。
此前,燕云惠民医馆的药材多从外地药商手中采购,不仅价格高,还常遇到“以次充好”的问题——有次医馆进的当归,表面看着完好,切开后里面却藏着虫蛀的孔洞;还有次买的薄荷,掺杂了不少杂草,郎中挑拣半天才能用。苏清鸢在巡诊时发现,用了劣质药材的药方,疗效明显下降,有位患风寒的老人,喝了三副掺了陈艾的汤药,咳嗽依旧没缓解。“药材是治病的根本,根基不牢,再好的医术也没用。”她和萧玦商量后,下定决心扩建药材种植基地,从“买药材”变成“种药材”,自己种、自己管,让百姓用上纯净无杂质的“安心药”。
此次扩建,不仅要新增1000亩种植面积,还明确了“农桑司 医馆”的共管模式:农桑司派农技人员负责土壤改良、播种施肥、田间管理,确保药材长势;医馆派资深郎中负责筛选品种、把控药性、制定采收标准,确保药材质量。萧玦还从王府拨付专款,用于购买种子、修建灌溉渠、搭建药材晾晒棚,连农户的工钱都提前预支,让大家能安心干活。
五月中旬,基地扩建工程正式启动。农桑司的老农技周师傅带着二十多个农户,先对土地进行“深耕改良”——用犁把土地翻耕三尺深,把地下的生土翻上来,再撒上腐熟的羊粪、秸秆,改善土壤肥力。“种药材跟种庄稼不一样,土壤得疏松透气,肥力要足,不然药材长不好,药性也差。”周师傅一边指挥农户撒肥,一边讲解,“比如当归喜肥,得多施有机肥;薄荷怕涝,地里要起垄,防止积水烂根。”
苏清鸢几乎每周都来基地,有时跟着周师傅查看土壤改良情况,有时和郎中们讨论药材品种。有次她发现地块边缘有片土地偏沙质,就跟周师傅说:“这片沙土地保水性差,种当归、黄芪怕不行,不如种薄荷吧,薄荷耐旱,沙土地里长得反而精神。”周师傅点点头,当场调整种植计划,把沙土地划成“薄荷区”,还特意留了几垄试种紫苏——紫苏和薄荷习性相近,还能作为薄荷的“伴生植物”,驱赶害虫。
药材种子的挑选更是严格。医馆的李郎中带着徒弟,把从各地搜罗来的种子逐一筛选:当归种子要选颗粒饱满、颜色呈深褐色的,剔除干瘪、发黑的;黄芪种子要放在水里浸泡,浮在水面的都是空壳,沉底的才留下;薄荷种子小,就用细筛子筛,把杂质和碎粒筛掉。“种子不好,长出来的药材就是‘先天不足’。”李郎中一边挑种子,一边跟农户说,“去年我在外地见过,有人用陈了三年的当归种子播种,出苗率还不到三成,就算长出来,根也细得像筷子,没什么药性。”
六月初,到了播种的季节。基地里热闹起来,农户们分成几队,有的负责播种,有的负责起垄,有的负责浇水,郎中们则在田间穿梭,指导农户掌握播种深度和密度。“当归种子要播得浅,盖一层薄土就行,不然出不了苗;黄芪种子要播深点,盖两指厚的土,防止小鸟啄食。”李郎中蹲在地里,给农户做示范,“行距要留够,不然药材长起来太密,通风不好容易生病。”
张家村的张大叔种了一辈子庄稼,还是第一次种药材,刚开始总掌握不好播种量,播当归时撒得太密,李郎中看到后,赶紧帮他调整:“大叔,你看,这么密的种子,长出来的当归苗会互相抢养分,最后都长不粗。得像我这样,每步撒十来粒,行距留一尺宽。”张大叔跟着学,慢慢找到了窍门,后来播黄芪时,行距、株距都恰到好处,李郎中还特意夸他:“你这手艺,再过两个月,就能当半个‘药材把式’了。”
除了播种,灌溉也是关键。农桑司的官员提前在基地里修了三条灌溉渠,从旁边的河渠引水,还在每个地块旁挖了蓄水池,方便农户浇水。周师傅根据不同药材的习性,制定了“按需灌溉”的方案:当归喜湿,每隔三天浇一次水;薄荷耐旱,一周浇一次水就行;黄芪怕涝,只有土壤干透了才浇水。“浇水不能盲目,比如薄荷,浇多了容易烂根,叶子也会发黄,药性就差了。”周师傅拿着铁锹,挖开薄荷地里的土壤,给农户看,“你看,这土捏成团不散,就不用浇水;要是一捏就碎,就得赶紧浇。”
七月的燕云,骄阳似火,基地里的药材长势正好——当归苗冒出了嫩绿的叶片,黄芪抽出了细细的藤蔓,薄荷长满了茂密的枝叶,远远望去,一片生机勃勃的绿色。郎中们每天都要到田里查看,看看药材有没有生病、长虫。有次李郎中发现几株黄芪的叶子上有蚜虫,赶紧让人采摘艾草,煮水后喷洒在叶片上:“咱们的药材要‘纯净无农药’,不能用有毒的药粉,用艾草水驱虫,既安全又有效。”农户们照着做,没过几天,蚜虫就消失了,黄芪的叶子又恢复了翠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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