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七年腊月十八午后,王府地牢内寒气刺骨。潮湿的石壁上挂着油灯,昏黄的光线下,十三名蒙面刺客被铁链锁在刑架上,脸上的蒙面布已被扯下,露出一张张或桀骜、或惶恐的脸。地牢中央的空地上,萧玦身着玄色常服,负手而立,目光如寒刃般扫过刺客,周身的低气压让整个地牢的温度更降了几分。
“说吧,是谁派你们来刺杀王妃的?”萧玦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落在为首的刺客——那个身材高大、肩膀带伤的汉子身上。这汉子是刺客的头目,之前在柳树巷中,正是他挥刀砍向苏清鸢的马车,此刻虽被铁链锁住,眼中却仍带着一丝顽抗:“我们是江湖人,拿钱办事,不知道雇主是谁!”
“不知道?”萧玦冷笑一声,上前一步,手指轻轻抚过刑架上的铁链,“你们潜入燕云,目标明确,只针对王妃,连她去医馆的路线都摸得一清二楚——若不是有人在背后精准提供情报,你们仅凭自己,能做到吗?”
另一名刺客见头目抵赖,也硬着头皮附和:“我们确实不知道雇主身份!他只通过中间人联系我们,给了我们五千两黄金,让我们杀了苏清鸢,其他的一概没说!”
萧玦看着他们嘴硬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早就料到这些刺客会拒不招认——毕竟能被三皇子选中的死士,大多受过严格训练,不会轻易吐露实情。但他也早有准备,朝地牢外喊了一声:“带‘吐真散’来。”
很快,侍卫端着一碗深褐色的汤药走进来,汤药散发着淡淡的草药香,却让刺客们脸色骤变——他们虽没听过“吐真散”的名字,却本能地察觉到这碗药的危险,纷纷挣扎着想要躲避:“你们想干什么?别过来!我什么都不知道!”
“别紧张,这药不含毒性,只会让你们如实说话而已。”萧玦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若是你们乖乖招认,还能少受些苦;若是继续抵赖,这药喝下去,你们想说什么,可就由不得自己了。”
刺客头目依旧顽抗,死死咬着牙关不肯张嘴。侍卫见状,上前一步,用特制的铁钳撬开他的嘴,将“吐真散”一勺一勺灌了下去。汤药入喉,刺客头目剧烈地挣扎着,却被铁链牢牢锁住,只能眼睁睁看着药液全部进入腹中。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吐真散”的药效便发作了。刺客头目眼中的顽抗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茫然的顺从,呼吸也变得平缓起来。萧玦见状,再次开口问道:“是谁派你们来刺杀王妃的?”
这一次,刺客头目没有丝毫犹豫,声音带着一丝不受控制的僵硬,如实答道:“是……是三皇子萧煜派我们来的。”
“三皇子?”萧玦眼中闪过一丝冷厉,继续追问,“他为什么要杀王妃?给了你们什么好处?”
“他说……苏清鸢是您的软肋,杀了她,您就会心神大乱,说不定会做出冲动的事,这样就能坐实您‘谋反’的罪名。”刺客头目低着头,一字一句地说道,“他通过中间人给了我们五千两黄金,还说事成之后,会再给我们五千两,让我们远走高飞,去西域避风头。”
萧玦身边的文书立刻提笔,将刺客的供词一字不落地记录下来,写完后,还让刺客头目在供词上按了手印。随后,萧玦又让侍卫将“吐真散”依次灌给其他刺客——药效发作后,所有刺客的供词都与头目一致,不仅证实了雇主是三皇子,还详细说了出中间人的样貌特征:“那中间人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子,留着山羊胡,左手食指断了一截,说话带着京城口音,每次和我们见面,都在望胡城的‘悦来客栈’二楼包间。”
“很好。”萧玦看着手中的供词,眼中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三皇子接二连三的阴招,从散布谣言到雇佣刺客,一次次挑战他的底线,如今终于有了确凿的证据,他绝不会再让三皇子逍遥法外。
离开地牢后,萧玦立刻召来暗卫统领陈默,将刺客描述的中间人画像交给了他:“你立刻带两名暗卫潜入京城,按这个画像找人。记住,一定要秘密行动,不能打草惊蛇。找到人后,先不要惊动他,暗中跟踪,查清他与三皇子的联系,以及三皇子贿赂刺客的银两来源。”
“属下明白!”陈默接过画像,躬身领命,转身便带着两名精锐暗卫,乔装成商人,快马加鞭赶往京城。
与此同时,萧玦又让人调取了燕云近半年的银两流通记录,以及京城与燕云之间的商队往来账目——他知道,三皇子要拿出五千两黄金贿赂刺客,绝不可能凭空变出,必定会通过某种渠道将银两从京城运往燕云,而这些账目,或许能找到蛛丝马迹。
果不其然,在查看上个月的账目时,萧玦发现了异常:京城“聚丰号”钱庄,曾通过一支前往燕云的商队,向望胡城的“和顺客栈”汇过一笔五千两的黄金,汇款人信息标注的是“匿名”,但商队的负责人,正是三皇子母妃家族的远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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