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七年冬的蓟州,雪后初晴,阳光透过云层洒在王府的琉璃瓦上,折射出清冷的光。议事厅内,气氛却比往日更显肃穆——燕云各州的官员齐聚于此,神色各异,有的面带忧色,有的心怀忐忑,还有的目光闪烁,似在揣测萧玦将如何应对“拥兵谋反”的谣言。
萧玦身着玄色朝服,端坐于主位,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手中握着一份厚厚的账册,正是燕云的军政财政明细。“今日召诸位前来,不为别的,只为澄清近日关于‘我拥兵谋反’的谣言。”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瞬间压下了厅内的私语,“谣言说我私藏甲胄、囤积粮草,意图不轨。今日,我便将燕云的所有家底摆到明面上,让大家看个清楚、明白。”
话音刚落,侍从便将账册分发给在场官员。萧玦指着账册上的条目,逐一解释:“燕云现有兵力两万三千人,其中一万五千人驻守边境,防备匈奴与西域部落的侵扰;五千人负责各州治安,维护市集与村落的秩序;三千人驻扎在蓟州周边,随时支援各地的救灾与防务——这些兵力,都是经朝廷批准的戍边守军,每一笔兵员补充、军备采购,都有朝廷的文书记录,绝非‘私藏’。”
他顿了顿,翻到军粮储备的页面:“至于军粮,目前储备库共有粮食八十万石,足够两万三千士兵食用一年半。这些粮食,一半是燕云去年的秋粮征收所得,另一半是从青州、并州采购的余粮,账目清晰,每一笔收支都有户部的备案。我若想谋反,这点粮食,够十万大军支撑几日?”
官员们低头翻阅着账册,上面的数字与记录详实具体,甚至标注了每座军营的位置、每座粮库的存储量,与萧玦的话一一对应。蓟州刺史率先起身,拱手道:“王爷坦荡,臣等此前虽有疑虑,如今见了账目,便知谣言皆是无稽之谈!燕云的兵力与粮草,全是为了守护百姓、保卫边境,何来谋反之说?”
其他官员也纷纷附和,之前心怀忐忑的人,此刻也放下了心——账册上的证据确凿,萧玦若真有谋反之心,绝不会如此坦然地将家底公之于众。唯有并州太守李嵩,脸色依旧有些苍白,手中的账册几乎要捏不住——他没想到萧玦竟会如此直接,将所有军政细节公开,让他之前传递给三皇子的“密报”,瞬间成了无中生有的谎言。
萧玦看在眼里,却并未点破,只是继续说道:“光有账目还不够,口说无凭,眼见为实。今日起,我邀请百姓监督会的成员,前往各州的军营与粮库查看——军营的训练情况、粮库的储备实物,大家都可以亲眼所见,亲身体验。我要让百姓知道,燕云的军队,是保护他们的屏障,不是谋逆的工具;燕云的粮草,是应对边患与灾荒的保障,不是谋反的资本。”
百姓监督会,是萧玦三年前设立的民间组织,成员多是各村镇的长者、商户代表与工匠领袖,负责监督官府的政务与民生举措,此前在灌溉工程验收、济善堂管理等事务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如今萧玦主动邀请他们监督军政,这份坦荡,让在场官员与随后得知消息的百姓,都深感震撼。
三日后,在萧玦的安排下,二十余名百姓监督会成员,在侍卫的陪同下,首先前往蓟州最大的军粮储备库。粮库位于蓟州城郊,四周有士兵守卫,却并未阻拦监督会成员的进入。打开厚重的仓门,里面整齐堆放着麻袋,麻袋上贴着标签,标注着粮食的种类与入库时间。监督会的领头人,是李家村的王大伯,他走上前,打开一袋小麦,抓起一把,颗粒饱满,还带着阳光的气息。
“这粮食是去年的新麦,咱们村里去年也种了,和这个一模一样。”王大伯笑着对身边的成员说,“王爷要是想谋反,哪会把粮食存得这么规整,还让咱们随便看?这分明就是给士兵和百姓备的救命粮!”
随后,监督会成员又前往蓟州的军营。军营内,士兵们正在进行操练,有的练习骑射,有的演练阵法,动作整齐划一,却并无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看到监督会成员到来,领兵的将领主动上前,介绍道:“我们每日的训练,都是为了应对边境的突发情况。上个月匈奴的小股部落越境劫掠,我们只用了半日就将其击退,保护了望胡城的商队与周边的村落。”
一位来自望胡城的商户代表,曾亲历过那次劫掠,连忙点头:“没错!当时我就在望胡城,若不是士兵们来得快,我的货物恐怕就被抢走了。这些士兵都是保护咱们的,哪像谣言说的那样,是为了谋反?”
监督会成员还参观了士兵的营房,看到营房内干净整洁,士兵们的衣物叠放整齐,伙食也都是普通的粗粮与蔬菜,并无特殊待遇。“咱们的士兵,和百姓家里的孩子没两样,吃的是粗粮,住的是普通营房,哪有谋反军队的样子?”王大伯感慨道,“谣言真是害人不浅,咱们回去后,一定要把看到的实情告诉乡亲们,让大家别再被误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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