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六年七月,毒辣的太阳像一团火球悬在燕云上空,连续三十天滴雨未下,地面被晒得滚烫,脚踩上去能清晰感受到热浪从鞋底往上窜。蓟州城郊的玉米地里,原本该挺直腰杆抽穗的玉米秆,如今却蔫头耷脑地趴在干裂的土地上,叶片卷曲发黄,用手一捏就碎成了干渣;不远处的高粱地更惨,土缝宽得能塞进手指,根系裸露在外,不少幼苗已经枯死,风一吹就倒,只剩下一片枯黄。
老农张老汉蹲在田埂上,看着自家辛苦种的三亩玉米,浑浊的眼泪顺着皱纹往下淌。他手里攥着一把干裂的泥土,一使劲就碎成了粉末:“这老天是要绝我们的路啊!再不下雨,今年的收成就全完了,一家老小冬天吃什么?”周围的百姓也围了过来,个个愁眉苦脸,有的唉声叹气,有的急得直跺脚——燕云刚靠高产作物缓过劲,要是这季粮食绝收,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消息传到王府时,萧玦正在查看手工业账本,苏清鸢刚从医馆回来。两人一听灾情,立刻放下手中的事,召集农桑司、兵部、户部官员,召开抗旱紧急会议。议事厅内气氛凝重,农桑司郎中拿着灾情图,声音沙哑地汇报:“目前蓟州、凉州、并州已有六成农田受旱,玉米、高粱等秋粮作物受灾最严重,若未来十天仍无降雨,预计减产将超过七成,甚至可能绝收。”
“绝收绝不能发生!”萧玦猛地一拍案几,目光坚定,“立刻启动抗旱应急预案,核心就四个字——保苗优先!所有资源都要向农田倾斜,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能灌浆、能成熟的作物!”随后,三人分工明确的抗旱指令迅速下达:
1. 紧急调水:打通“生命水道”
萧玦亲自下令,打开边境的“望胡水库”与各州县的蓄水塘——这是燕云为应对旱涝灾害修建的水利设施,平时储存雨水,关键时刻能救急。同时,从兵部抽调两千名士兵,配合百姓组成“引水队”,用木桶、水车、竹管等工具,搭建起从水库、水塘到农田的“生命水道”。
蓟州望胡水库边,一大早就挤满了人。士兵们穿着短打,扛着木桶,排成两队往水库里打水,再接力送到田边;百姓们则推着水车,吱呀作响的水车转动着,将水引入临时挖好的沟渠,沟渠里的水顺着田埂,缓缓流进干裂的农田。萧玦也顶着烈日来到水库边,他拒绝了侍卫递来的遮阳伞,卷起裤腿,亲自拿起木桶加入引水队伍。木桶装满水重几十斤,他却走得稳稳当当,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浸湿了衣袍,却没停下脚步。
“王爷,您是万金之躯,怎能干这种粗活?”张老汉看到萧玦,连忙上前想接过木桶。萧玦却摆摆手,笑着说:“田是百姓的命,也是燕云的命,我这点累算什么?大家一起干,水才能更快流到地里,苗才能保住。”说着,他又扛起木桶,大步走向沟渠。百姓们看到帝后都亲自上阵,原本低落的士气一下子提了起来,没人再抱怨天热,没人再喊累,引水的队伍越排越长,沟渠里的水流得越来越急。
为了确保“好钢用在刀刃上”,农桑司官员还分片包干,对农田进行“灾情分级”:处于灌浆期的玉米、高粱地定为“一级保苗区”,优先引水灌溉;刚出苗的豆子、蔬菜地定为“二级保苗区”,在一级区灌溉完后再补水;已经枯死的地块则暂时放弃,集中资源保住有希望的作物。凉州的一片高粱地,因距离水塘远,引水难度大,士兵们就用竹管拼接成“输水管道”,一节节接向农田,连喝口水的时间都舍不得浪费,终于在天黑前将水引到了地里,看着高粱秆慢慢挺直叶片,大家才松了口气。
2. 人工降雨:等待“天赐良机”
光靠调水只能解燃眉之急,要从根本上缓解旱情,还得靠降雨。苏清鸢记得曾在医书里看到,京城太医院有“气象工匠”,能用硫磺、硝石、炭粉制成特殊烟火装置,在云层厚时点燃,借助烟火的热量与烟雾,促使云层凝结降雨。她当即提议,派快马前往京城,请求朝廷调派气象工匠与降雨器具支援。
派去的官员日夜兼程,只用三天就带回了好消息——朝廷不仅派来五位经验丰富的气象工匠,还带来了二十套降雨装置。工匠们一到燕云,就立刻投入工作:他们每天登上高处观察云层变化,记录温度、湿度、风向,寻找最佳降雨时机;同时,指导士兵与百姓制作更多降雨装置,确保一旦时机成熟,能在多个区域同时作业。
等待的日子格外煎熬。太阳依旧毒辣,调水的百姓们累得筋疲力尽,不少人开始担心“就算做了装置,也未必能下雨”。苏清鸢每天都去看望气象工匠,帮他们整理观测数据,还安慰百姓:“工匠们经验丰富,只要云层条件够,肯定能成功。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继续引水保苗,为降雨争取时间。”终于,在第七天傍晚,天空出现了转机——西边飘来大片乌云,风向转为东南风,湿度也明显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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