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五年四月,燕云的春日已褪去微凉,正午的阳光带着暖意洒在大地上,农桑司下辖的试验田旁,挤满了闻讯而来的农户。一辆辆骡马大车停在田埂边,车上装着鼓鼓囊囊的麻布口袋,袋口露出的红褐色高粱籽与浅褐色红薯块茎,在阳光下泛着饱满的光泽——这便是从南方千里迢迢运来的新作物种子,也是萧玦与苏清鸢为燕云百姓寻来的“丰衣足食”新希望。
萧玦与苏清鸢一早便来到试验田,农桑司的官员早已等候在此,手中捧着详细的引种计划。苏清鸢走到大车旁,弯腰从口袋里取出一块红薯块茎,轻轻拂去表面的浮土,红薯的外皮光滑细腻,带着新鲜的泥土气息。她转身走向围在田边的农户,将红薯举到众人面前,笑着说:“乡亲们,这就是红薯,你们别看它不起眼,用处可大着呢!它耐旱耐贫瘠,就算是凉州那些缺水的旱地也能种;而且产量高,一亩地能收好几千斤,比小麦、玉米多得多。煮熟了吃,又甜又糯,能当主食填肚子;要是吃不完,还能切成片晒干,或者喂给家里的猪牛羊,牲口吃了也长得快。”
农户们好奇地围上来,有人伸手轻轻摸了摸红薯,感受着它的质感;有人小声议论:“真能收好几千斤?那可太厉害了!”“又甜又糯?那比吃杂粮舒服多了!”李家村的王大伯挤到前面,看着苏清鸢手中的红薯,忍不住问:“王妃,这红薯要怎么种啊?咱们以前没种过,会不会种不好?”
苏清鸢笑着将红薯递给王大伯,耐心解释:“红薯不用像小麦那样撒籽,咱们用的是‘育苗移栽’的法子。先把这些块茎埋在育苗床里,等长出嫩苗,再移栽到田里。农桑司的郎中已经把种植方法写成了小册子,等会儿就发给大家,里面写得明明白白,还有图画呢。而且接下来几个月,农桑司的人会天天守在试验田,手把手教大家种,保证大家都能学会。”
另一边,萧玦正拿着一把高粱籽,对农户们讲解高粱的特性:“这高粱比红薯更耐旱,就算遇到连月干旱,只要根部能沾到一点水,就能活下去。它的穗子能磨成面粉,做馒头、面条都成;杆儿能用来编筐、盖屋顶,就连叶子都能当牲口的饲料,浑身都是宝。咱们燕云的并州、朔州多是山地,种小麦收成不好,种高粱正好合适。”
说着,他蹲下身,从田埂边抓起一把土,在手中搓了搓:“你们看,试验田的土和并州的山地土差不多,咱们先在这里试种,要是长得好,明年就往山地推广,让那些以前‘靠天收’的土地,也能长出养活人的粮食。”
为了确保引种成功,农桑司做足了准备。他们提前半个月就把试验田翻耕好,施上腐熟的农家肥,还根据南方农人的建议,在田边挖好了排水沟,防止雨水过多淹了作物。播种当天,农桑司的郎中带着药箱守在田边,箱里装着防治地下害虫的草药;官员们则拿着纸笔,准备记录每一步播种细节——从红薯块茎的埋植深度,到高粱籽的播种间距,都要精准到寸。
苏清鸢亲自示范红薯育苗的方法。她拿起一把小锄头,在育苗床上挖出浅坑,坑深约三寸,间距一尺,然后将红薯块茎平放在坑里,芽眼朝上,再用细土轻轻覆盖,只露出一点点芽尖。“埋得太深,芽长不出来;太浅,容易被太阳晒枯。”她一边操作,一边对身边学习的农户说,“盖土后还要浇一次‘定根水’,要浇透,但不能积水,不然块茎会烂掉。”
农户们看得认真,有的还跟着在旁边的空地上练习,苏清鸢不时上前纠正他们的动作,手把手教他们掌握埋植深度。王大伯跟着学了两次,终于成功埋好一块红薯,他直起身,擦了擦额头的汗,笑着说:“原来这么讲究!王妃教得细致,咱们跟着学,肯定能种好。”
萧玦则指导农户播种高粱。他拿起一个小瓢,舀起高粱籽,均匀地撒在开好的浅沟里,每沟的间距约两尺,籽与籽之间相隔三寸。“撒得太密,苗长得细弱,结不出好穗子;太疏,又浪费土地。”他一边撒,一边解释,“撒完后要用耙子轻轻耙一遍,让土把籽盖住,再踩实,防止风吹露籽,也能让籽更好地扎根。”
播种工作从清晨持续到正午,试验田的两亩地里,一半种上了红薯育苗床,一半播下了高粱籽。农户们虽然累得满头大汗,却没有一个人抱怨,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期待——他们知道,这些不起眼的种子,可能会改变家里“吃了上顿愁下顿”的日子。
接下来的日子里,农桑司的官员与郎中几乎住在了试验田旁的临时棚屋里。每天天不亮,他们就去田里查看作物长势:红薯芽有没有破土,高粱苗长得匀不匀;中午顶着烈日,记录土壤的湿度和温度;傍晚则要检查有没有病虫害,一旦发现叶片上有虫洞,就立刻喷洒提前熬好的草药水。
有一次,连续三天没下雨,试验田的土壤变得干燥,高粱苗的叶子开始发蔫。农桑司的官员急得团团转,萧玦得知消息后,立刻让人调来水车,从附近的河里抽水灌溉。苏清鸢也亲自来到试验田,和农户们一起给高粱苗浇水,她一边浇水,一边安慰大家:“别着急,只要及时补水,苗很快就能缓过来。咱们种新作物,难免会遇到困难,只要一起想办法,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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