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口前线的临时救护营,从未有过片刻的宁静。天刚蒙蒙亮,苏清鸢就已经起身,顶着刺骨的寒风去查看伤员——帐篷里的干草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受伤的士兵,有的在睡梦中还皱着眉头,显然还在承受伤口的疼痛;有的则睁着眼睛,望着帐篷顶,眼神里满是对家人的思念。苏清鸢轻手轻脚地走过,为这个掖好被角,给那个调整一下受伤的手臂,动作轻柔得像怕惊扰了他们的梦。
“王妃娘娘,您怎么起这么早?”守在帐篷外的李婶看到苏清鸢,连忙迎上来,递过一碗热姜汤,“这天儿太冷了,您喝点姜汤暖暖身子,别冻坏了。”苏清鸢接过姜汤,呵了呵冻得发红的手,笑着说:“伤员们比我辛苦,我得早点起来看看他们。对了,昨天煮的草药怎么样了?该给中了毒烟的士兵换药了。”
说话间,林姑娘和王大娘也已经赶来,她们背着药箱,手里提着装满热水的木桶,准备开始一天的救治工作。随着天渐渐亮透,第一批从战场上抬下来的伤员也到了——有的腿部被马蹄踩伤,肿得像个馒头;有的背部被刀划伤,伤口深可见骨;还有的被毒箭射中,已经开始发高热。苏清鸢立刻指挥救护队分工,帐篷里瞬间忙碌起来,清洗伤口的水声、包扎绷带的摩擦声、安慰士兵的轻声细语,交织成一曲紧张而温暖的旋律。
苏清鸢的医术,在救护营里早已传开。有个叫赵虎的士兵,被匈奴的毒箭射中了胸口,随军医官都说他没救了,让大家准备后事。苏清鸢却不肯放弃,她仔细查看了赵虎的伤口,发现毒箭没有射中要害,只是毒素扩散得太快。她立刻用银针封住赵虎胸口的几处穴位,防止毒素继续扩散,又用灵泉水调和解毒草药,一点点喂进赵虎的嘴里。
接下来的三天里,苏清鸢每天都守在赵虎的帐篷里,定时给他换药、喂药,还亲自给他擦身、喂饭。赵虎的体温渐渐降了下来,伤口也开始愈合,最后竟然奇迹般地醒了过来。当他睁开眼睛,看到守在床边的苏清鸢时,激动得泪流满面,挣扎着想要磕头道谢:“王妃娘娘,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赵虎这条命,以后就是您的了!”苏清鸢连忙按住他,笑着说:“你这条命是你自己拼来的,好好养伤,以后还要上战场杀匈奴呢。”
除了精湛的医术,苏清鸢对士兵们的关怀,更让大家深受感动。有个叫王小二的年轻士兵,刚满十六岁,第一次上战场就被砍伤了手臂。他想家想得厉害,每天都躲在帐篷里哭,不肯吃饭,也不肯换药。苏清鸢知道后,特意炖了一锅鸡汤,端到王小二的床边,像姐姐一样坐在他身边,轻声说:“小二,我知道你想家,可你要是不吃饭、不换药,伤口怎么能好?你爹娘要是知道你在前线受苦,肯定会心疼的。等你伤好了,打赢了仗,就能回家见爹娘了。”
王小二抬起满是泪水的脸,看着苏清鸢,又看了看她手里的鸡汤,哽咽着说:“王妃娘娘,您这么忙,还特意给我炖鸡汤……”苏清鸢笑着把鸡汤递给他:“快喝吧,趁热。这鸡汤是用咱们燕云自己养的鸡炖的,喝了补身子,伤口好得快。”王小二接过鸡汤,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眼泪却流得更凶了——这不是因为想家,而是因为感动。
到了晚上,救护营里的温度更低了,寒风从帐篷的缝隙里钻进来,冻得人瑟瑟发抖。很多伤员因为受伤,身上盖的干草根本不够保暖,常常在夜里被冻醒。苏清鸢看到后,立刻把自己带来的棉衣拿出来,分给那些伤势最重、最怕冷的士兵。她自己则只盖着一层薄薄的麻布,夜里冻得睡不着,就起来给伤员们掖被角、查看伤口。
“王妃娘娘,这棉衣您还是自己穿吧,我们年轻,扛冻!”一个士兵看着苏清鸢冻得发紫的嘴唇,心疼地说。苏清鸢却摇了摇头,笑着说:“我不冷,你们伤得重,可不能冻着。要是冻坏了,怎么能早点好起来上战场?”说着,她又把另一件棉衣盖在了旁边一个昏迷的士兵身上。
女子救护队的姐妹们看到苏清鸢这样,也纷纷把自己的棉衣拿出来,分给伤员。王大娘把自己的棉袄给了一个腿部骨折的士兵,自己则裹着两层粗布衣裳;林姑娘把母亲给她做的棉背心拿出来,盖在了一个中了毒烟的士兵身上。帐篷里虽然依旧寒冷,却因为这份温暖,变得格外温馨。
除了照顾受伤的士兵,苏清鸢还记挂着那些在战斗中牺牲的士兵。每次有牺牲的士兵被抬回来,她都会亲自为他们整理遗容——用温水擦去他们脸上的血污和灰尘,为他们抚平皱巴巴的铠甲,把他们散落的头发梳理整齐,再用干净的麻布把他们裹好。她还会仔细查看每个牺牲士兵的身上,把他们随身携带的家书、信物收起来,妥善保管,准备等战争结束后,交给他们的家人。
有一次,一个牺牲的士兵手里紧紧攥着一块玉佩,玉佩上刻着一个“莲”字,显然是他心爱之人送的。苏清鸢费了很大的劲才把玉佩从他手里取下来,小心翼翼地用布包好,放进自己的行囊里。“兄弟,你放心,等打赢了仗,我一定把这块玉佩交给你的家人,让他们知道你是为了守护家园而牺牲的英雄。”苏清鸢轻声说,眼中满是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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