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把六扇门的石阶染成浅金色,我就拎着绣春刀往临时关押老板娘的偏院走。阿柴胳膊上的伤刚敷了药,正蹲在院门口磨捕快牌,见我来了赶紧起身:“头,老板娘从昨晚就没说话,问啥都摇头。”
“不是没话说,是不敢说。” 我踹开虚掩的院门,院子里的梧桐叶落了一地,老板娘缩在墙角,囚服上还沾着牢房的泥土,眼神涣散得像蒙了层雾。
“沈墨越狱前,跟你说过多少次‘计划’?” 我把绣春刀往石桌上一放,刀身撞得碎石子蹦起来,“别跟我装糊涂,你男人还在牢里等着消息,要是沈墨的计划漏了,李老栓第一个被灭口。”
老板娘的肩膀猛地一抖,终于抬起头,眼泪瞬间涌出来:“我说了!我真的说了!他就说让我送粥时藏刀,用铁钩锁门,别的啥都没说啊!”
“铁钩怎么用?” 我往前一步,阴影罩住她,“张万霖的牢房插销比悦来栈的粗三倍,普通铁钩根本勾不动 —— 沈墨给你的钩子,是不是带倒刺的?”
她的嘴唇哆嗦着,眼神往旁边瞟,不敢看我。我心里有数了,这女人是被沈墨的威胁吓破了胆,光靠问根本没用。
“阿柴,把她架起来,去牢房区。” 我转身就走,绣春刀的刀穗扫过落叶,“让她好好看看张万霖的尸体,看看跟她合谋的人,死得多惨。”
老板娘瞬间慌了,挣扎着喊:“我不去!我不看尸体!你们杀了我吧!”
“现在想死?晚了。” 阿柴和另一个衙役架着她的胳膊往外拖,她的哭喊声刺破晨雾,引得路过的捕快纷纷侧目。
牢房区的血腥味还没散,张万霖的尸体暂放在空牢房里,盖着块粗布,只露出双脚。我一把掀开布,胸口的短刀还插在上面,血迹已经发黑,指甲缝里的石灰粉在晨光下格外扎眼。
“你看清楚。” 我拽着老板娘的头发,把她的脸按到离尸体三尺远的地方,“这插销上的划痕,是不是你用沈墨给的铁钩勾出来的?”
她的身体剧烈颤抖,瞳孔缩成了针尖,喉咙里发出 “嗬嗬” 的怪响,像是要吐却吐不出来:“是、是带倒刺的钩子…… 勾住插销后往上一拧,就能锁死……”
“终于肯说了?” 我松开手,她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沈墨还教你什么了?他挖牢房的洞挖了多久?谁帮他运的工具?”
“挖了半个月……” 她哭着说,声音细得像蚊子叫,“每晚上都用送饭的食盒藏泥土出去,工具是李默的人从围墙外扔进来的,用破布包着……”
“李默的人什么时候联系的你?” 我追问,指尖敲击着刀柄,“他们除了劫你,还说过要拿什么东西吗?”
“三天前!” 老板娘突然拔高声音,像是豁出去了,“有个戴玉扳指的人找我,说只要帮沈墨杀了张万霖,就放我们夫妇走!还说沈墨越狱后要去悦来栈拿‘要紧东西’,让我要是被抓了,就往蒙面人身上推……”
“要紧东西是什么?” 我眼睛一亮,追问的声音都发颤 —— 这定是沈墨越狱的核心目的。
可她刚要开口,院外突然传来马蹄声,王捕头骑着马狂奔进来,马鬃上的汗珠甩得满地都是:“林晚秋!不好了!悦来栈那边出事了!沈墨的人跟李默的人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刚要细问,阿柴突然从外面跑进来,手里举着个带倒刺的铁钩,钩子上还缠着青绿色蚕丝线,“头!这是从悦来栈后院柴堆里找到的!跟张万霖牢房的划痕对得上!还有这个!”
他递过来张揉皱的纸条,上面是沈墨潦草的字迹:“亥时取‘账’,见钩如见人。”
亥时就是昨晚,“账” 指的是私盐账本!我突然反应过来,沈墨越狱根本不是为了逃,是为了跟李默抢账本 —— 他早就知道李默想灭口,想拿账本当筹码!
“老板娘,沈墨是不是跟你说过‘账本’?” 我拽起她的胳膊,语气急切,“悦来栈的地窖里,除了账本还有什么?”
“有、有个铁盒!” 老板娘被我晃得头晕,急忙喊道,“沈墨说铁盒里有李默的把柄,比账本还重要!他本来想等风声过了再拿,没想到李默先动手了!”
“铁盒藏在哪?”
“柴房地窖的横梁上!用红布包着!”
我没再问下去,拽着阿柴就往外冲:“快!去悦来栈!沈墨和李默的人肯定在抢铁盒!”
王捕头也翻身下马,跟着我们往城外跑:“头,你怎么知道他们在抢东西?我还以为是内讧!”
“沈墨根本没想逃!” 我边跑边喊,藏青短褂的红布条被风吹得贴在背上,“他越狱是假,引李默的人现身抢证据是真!这老狐狸从一开始就想坐收渔利!”
悦来栈的方向已经冒起了黑烟,离着半里地就能听见兵器碰撞的 “哐当” 声,还有男人的惨叫。我心里一紧,催着阿柴加快脚步 —— 铁盒要是被抢,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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