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的青烟还没散尽,我踹开被绑成粽子的杀手,一把揪起瘫在地上的刘老三。
他脸上还沾着草灰,眼神涣散得像滩烂泥,看见我手里的银针就浑身发抖:“我说…… 我全说!周世昌让我杀张大人,是因为张大人查到他走私私盐和军械,账本藏在巡抚府的铜佛肚子里……”
“小李,把他铐结实了!” 我厉声喊,指尖因攥得太紧发白,“派两个人看死,就算掉根头发,我唯你们是问!”
刘老三的供词像把钥匙,终于能把周世昌的贪腐和杀人罪钉死,可心里总悬着块石头 —— 周世昌老奸巨猾,说不定早就留了后手。
刚安排好看守,驿站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个六扇门的信使翻身下马,脸色惨白得吓人:“林捕头!不好了!周世昌带着亲信跑了!半个时辰前就出了城,往边境方向去了!”
“什么?!” 我脑子 “嗡” 的一声,一脚踹翻旁边的木桌,“谁走漏的消息?!”
信使递过一封密信,字迹潦草得几乎认不清:“总捕头说,府里肯定有内鬼,周世昌不仅带了重金,还挑了最难走的鹰嘴岭山路,骑兵根本追不上!”
鹰嘴岭!
那地方全是悬崖峭壁,只有一条羊肠小道能过,马匹根本没法奔跑,周世昌这是算准了我们追不上,想从边境缺口逃去邻国!
我抓起桌上的绣春刀就往外冲,小李紧跟在后:“头儿!我们骑马追啊!”
“骑什么马!” 我翻身上马却没催鞭,盯着远处云雾缭绕的鹰嘴岭咬牙,“周世昌故意走山路,就是想让我们的骑兵卡在山道里,等我们绕过去,他早过边境了!”
追风师傅教过 “捷径追踪术”—— 凡山必有猎道,是猎户走出来的近路,比官道近一半还多,只是隐蔽难寻。当年在边境追逃犯,我就靠这招抄了三次近路。
“小李!带一半人从官道追,故意扬起尘土,让周世昌以为我们上了当!” 我扯下腰间的捕快牌塞给他,“我抄猎道去边境关卡堵他,记住,无论如何要拖住他!”
说完我猛地调转马头,朝着鹰嘴岭西侧的密林中冲去,马蹄踏碎晨露,惊得一群山雀扑棱棱飞起。
密林里的藤蔓像毒蛇似的缠人,我不得不弯腰趴在马背上,藏青短褂被刮出好几道口子,树枝抽在脸上火辣辣地疼。
按照追风师傅教的法子,我盯着树干上的刀痕 —— 猎户会用刀标记路线,三道短痕加一道长痕,就是通往关卡的方向。
越往里走,山路越陡,马匹终于没法再走,我干脆弃马,拔出绣春刀砍断藤蔓,手脚并用地往上爬。
露水打湿了鞋袜,脚下的碎石滑得厉害,好几次差点摔下去,手心被磨出了血泡,可我不敢停 —— 周世昌多逃一刻钟,就多一分变数。
爬了约莫一个时辰,前方突然出现一道窄窄的山道,铺着细碎的石子,正是猎道!
我顺着山道狂奔,衣裤全被汗水浸透,贴在身上黏腻难受,喉咙干得像要冒火。终于,远处出现了边境关卡的影子,飘着 “镇北关” 三个字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关卡旁有家小酒肆,正是来往客商歇脚的地方,周世昌要过边境,肯定会在这儿歇脚买水!
我冲进酒肆,掌柜的见我浑身是血,吓得差点钻到桌子底下:“官…… 官爷,小的没犯法啊!”
“给我拿十坛好酒,越烈越好!” 我扔出一锭银子,眼睛盯着门口的官道,“再找几根引线和火药来,快!”
掌柜的不敢怠慢,很快抱来酒坛和火药。我掀开酒坛盖子,把火药撒在坛口,再用棉线做引线,一头埋进火药,一头藏在桌布底下 —— 这是红伶师傅教的简易响箭信号,火药爆炸的声音能传三里地,足够让关卡的戍卒听见。
刚布置好,就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我赶紧躲进酒肆后院的柴堆里,透过缝隙往外看 —— 周世昌的马车正慢悠悠地停在酒肆门口,四个亲信手持长刀守在车旁,其中一个正是周世昌的贴身护卫李彪,当年在军营里是有名的刽子手。
“掌柜的!来两坛好酒,再拿些干粮!” 李彪粗声喊,眼神警惕地扫过四周,“动作快点,耽误了大人的事,砍了你的脑袋!”
掌柜的哆哆嗦嗦地抱出酒坛,李彪伸手去接的瞬间,我猛地拽动引线 ——“砰!” 的一声巨响,酒坛炸开,酒水混着火药溅了李彪一身!
“有埋伏!” 李彪嘶吼着拔出刀,可已经晚了!
关卡的戍卒听见爆炸声,立刻举着长枪冲了过来,领头的校尉大喊:“奉六扇门令,捉拿要犯周世昌!”
周世昌的亲信们顿时慌了神,拔刀就跟戍卒打了起来,场面一片混乱。
我趁机从柴堆后冲出,绣春刀直扑马车帘子:“周世昌!拿命来!”
帘子被劈开,周世昌正抱着个沉甸甸的金匣子想跳车,看见我脸色瞬间惨白,抓起金匣子就往我头上砸:“给我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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