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踏碎荒野的寂静,废弃粮仓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像头蛰伏的巨兽蹲在灰蒙蒙的天底下。
我勒住缰绳,马儿打了个响鼻,前蹄刨着地面,似乎也察觉到了危险。
粮仓大门虚掩着,里面黑漆漆的,只从门缝里透出点微光,还飘出股淡淡的煤油味 —— 跟驿站地窖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周世昌!出来!” 我拔出绣春刀,刀身映着天光,“把张大人交出来!”
里面没有回应,只有风吹过破窗的 “呜呜” 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我深吸一口气,翻身下马,握紧绣春刀一步步逼近,靴底踩在碎石上发出 “咯吱” 响,每一步都像踏在刀尖上。
刚推开大门,就听见 “咻” 的一声 —— 一支冷箭擦着我的耳边飞过,钉在门框上,箭尾还在 “嗡嗡” 发抖!
“林捕头倒是胆子大,真敢一个人来。”
周世昌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紧接着,十几盏灯笼被点亮,照出他那张肥腻的脸,他身后站着十几个持刀护卫,张大人被绑在柱子上,嘴角淌着血,已经昏过去了。
“放了他!” 我举刀指着周世昌,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账本我带来了,只要你放了张大人,我就把账本给你!”
“账本?” 周世昌冷笑一声,拍了拍手,两个护卫押着个浑身是伤的人走出来 —— 竟是小李!
“你的人早就把账本送来了,还想骗我?” 他踢了小李一脚,小李闷哼一声,吐出血来,“林晚秋,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护卫们立刻围上来,刀光闪闪,把我逼得退了两步。
我瞥了眼柱子上的张大人,心里急得冒火 —— 周世昌根本没打算谈,就是想把我们一网打尽!
“那就试试!” 我大喝一声,绣春刀劈出一道寒光,直扑最近的护卫。
刀刃相撞的 “铛” 声震得耳膜疼,我借着红伶师傅教的暗器手法,从袖口甩出三枚银针,精准击中两个护卫的膝盖。
他们惨叫着跪下,我趁机踹飞一人,直扑周世昌 —— 擒贼先擒王!
周世昌吓得往后退,护卫们疯了似的扑上来,我的胳膊被刀划开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染红了藏青短褂。
“头儿!小心!” 小李挣扎着大喊,却被护卫死死按住。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马蹄声和喊杀声 —— 是六扇门的援兵!
“周世昌!你被捕了!” 总捕头的声音穿透混乱,护卫们瞬间慌了神。
原来小李早按我的吩咐,提前让人把账本送出去搬救兵!
周世昌脸色惨白,转身就想跑,我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绣春刀架在他脖子上:“想跑?晚了!”
护卫们见头领被擒,纷纷扔下刀投降。
我冲到柱子前解开张大人,他缓缓睁开眼,虚弱地说:“晚秋…… 多谢……”
“张大人,您没事就好!” 我扶着他,眼泪差点掉下来 —— 总算没辜负他当年的恩情。
回到驿站时,天已经黑透了,暴雨毫无征兆地砸下来,砸得屋顶 “噼里啪啦” 响。
周世昌和他的护卫被关在柴房,刘老三见周世昌落网,吓得瘫在地上,一个劲地喊 “饶命”。
总捕头翻看着眼下的账本,眉头皱得很紧:“账本是真的,但周世昌一口咬定没杀人,说是刘老三自己干的,还得找证据钉死他。”
我心里一沉 —— 确实,目前的证据只能证明周世昌贪腐走私,要定他杀人罪,还缺直接关联。
刘老三虽然招供,但周世昌要是翻供,说是刘老三攀咬,还真不好办。
“我去地窖看看!” 我抓起油灯,冲进雨幕 —— 暗道和地窖是关键,必须找到周世昌或刘老三杀人的直接痕迹。
地窖里的霉味更重了,暴雨顺着暗道灌进来,把泥土泡得稀烂。
我举着油灯照向墙壁,之前发现的洞口被雨水冲得塌了一半,地上的脚印和工具痕迹全没了,只剩下一滩浑浊的泥水。
“该死!” 我狠狠捶了下墙壁,油灯晃得厉害,差点摔在地上。
地窖角落里,流浪汉的血衣还扔在那儿,上面的血迹被雨水洇开,模糊不清。
煤油味和迷药味混在一起,呛得人难受,可除了这些,什么都没有。
没有刘老三的指纹,没有周世昌的痕迹,甚至连作案工具都找不到 —— 这证据链根本不完整!
“头儿,总捕头让您过去一趟,周世昌的同党派人来施压了!” 小李在上面喊,声音被雨声盖得发闷。
我咬着牙爬上地窖,雨水顺着头发往下淌,冷得人打哆嗦。
总捕头坐在厢房里,脸色难看:“上面说没有直接杀人证据,让先把周世昌押回京城,等再审。”
“不行!” 我拍着桌子站起来,“放他回京城就是放虎归山!他肯定会找关系翻供!”
可我心里也清楚,没有直接证据,确实没法定他的杀人罪。
暴雨下了一夜,第二天清晨才停,阳光透过云层照下来,把驿站的积水映得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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