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六扇门的铜铃就被砸得 “哐当” 乱响,吵得人太阳穴突突跳。
我猛地从床上弹起来,藏青短褂的衣角扫过床沿,昨晚刚卸下的绣春刀还挂在墙上,刀鞘反射着窗外的微光。
“林捕头!不好了!江屹闹上门了!” 老王的声音混着百姓的喧哗声闯进来,带着说不出的慌乱。
我心里 “咯噔” 一下 —— 这小子刚挨了五十杖,怎么还有力气闹?
抓起搭在椅背上的腰带往腰间缠,薄底快靴踩在地板上 “哒哒” 响,刚冲出门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六扇门大门口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里三层外三层挤得水泄不通,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像炸了锅的马蜂。
江屹被两个壮汉架着,衣衫褴褛,脸上还带着杖伤的青紫,一看见我就像疯了似的挣扎:“林晚秋!你这个毒妇!你严刑逼供屈打成招!我要告你!”
“胡闹!” 我低喝一声,手按在绣春刀刀柄上,“你作伪证的供词是自己画押的,何来严刑逼供?”
话音刚落,江屹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块带血的红布条,高高举过头顶,布条上的血渍发黑,在清晨的光线下格外刺眼。
“大家快看!这就是证据!” 他声嘶力竭地喊,声音因为激动而变调,“这是她袖口的红布条!她用刀划破我的胳膊,逼我招供!这布条上全是我的血!”
百姓们瞬间炸开了锅,议论声更大了:“六扇门还真刑讯逼供啊?”“这女捕头看着挺凶,说不定真干得出来……”“可怜这小伙子了,怕是被冤枉的!”
我盯着那块红布条,心里火气直冒 —— 这根本不是我袖口的布条!我的红布条是红伶师傅特意给的蚕丝料,柔软有光泽,而他手里的布条粗粝不堪,分明是廉价的棉布!
可围观的百姓哪里懂这些,一个个盯着我,眼神里满是质疑,甚至有人开始扔烂菜叶,骂声越来越难听。
“林晚秋!你敢不敢认?” 江屹见百姓站在他这边,更加嚣张,唾沫星子横飞,“你要是没逼供,这布条怎么会在我手里?上面的血怎么解释?”
架着他的两个壮汉也跟着起哄:“我们可以作证!江兄弟被关的时候,胳膊上全是伤!”
老王急得满头大汗,凑到我身边低声道:“林捕头,百姓不懂这些,再闹下去怕是要出事!要不先把他抓起来再说?”
“抓不得。” 我咬着牙,指尖攥得发白,“现在抓他,更坐实了刑讯逼供的罪名。”
红伶师傅教过,对付栽赃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当众戳穿谎言,让真相在阳光下暴晒。
“你说这是我的布条?” 我往前迈了一步,声音清亮,盖过了百姓的议论声,“我六扇门捕快的标识布条,全是工部特制的蚕丝料,烧了只会成灰,你敢烧给大家看看吗?”
江屹的脸瞬间白了白,眼神慌乱起来,却硬着头皮喊:“烧就烧!我怕你不成?”
“好!” 我冷笑一声,从腰间抽出短刀,割断自己袖口的红布条,扔在江屹面前,“这是我的布条,你敢把你的拿过来一起烧吗?”
百姓们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两块红布条上。
江屹的手开始发抖,举着布条的胳膊晃了晃,却迟迟不肯递过来。
“怎么?不敢了?” 我步步紧逼,“还是说,这布条根本不是我的,是你伪造的?”
“我…… 我有什么不敢的!” 江屹咬牙把布条扔在地上,“烧就烧!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狡辩!”
老王赶紧递来火折子,我捡起自己的蚕丝布条,点燃火折子凑上去。
“呼” 的一声,蚕丝布条瞬间燃烧起来,没有黑烟,只冒出淡淡的白烟,烧完后只剩下一小撮白色的灰烬,风一吹就散了。
百姓们发出一阵惊叹,我又捡起江屹的棉布布条,同样点燃。
这次却冒出滚滚黑烟,烧着的布条蜷缩起来,发出 “滋滋” 的声响,最后留下一团黑色的硬块,用刀鞘一挑就碎成了渣。
“大家看清楚了!” 我指着两堆残留物,声音洪亮,“蚕丝烧了成灰,棉布烧了结块,这两块布条根本不是同一种料子!他手里的,是伪造的!”
江屹的脸 “唰” 地一下没了血色,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围观的百姓也炸开了锅:“原来是假的!这小子撒谎!”“亏我还同情他,真是个骗子!”
“还有你说的刀伤!” 我没给他喘息的机会,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用力掀开他的衣袖。
他的胳膊上确实有一道伤口,已经结了痂,可痂皮周围的皮肤却很平整,没有挣扎造成的淤青,而且伤口边缘整齐,明显是自己划的!
“大家看!” 我把他的胳膊举起来,让百姓看得清清楚楚,“这伤口是从左往右划的,角度平缓,明显是自己用右手划的!要是我逼供,伤口怎么会这么规整?而且周围连个挣扎的淤青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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