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把沈厉的供词塞进怀里,掌印官就追出来:“林捕头,《本草》那本证物得赶紧入档,免得夜长梦多!”
我攥着那本线装书的封皮,指尖能摸到夹层里绢纸的纹路 —— 这可是定沈厉死罪的关键,确实容不得闪失。
“我亲自送证物房。” 我把绣春刀往腰间紧了紧,藏青色半臂马甲扫过台阶上的青苔,“你们看好沈厉,别让他再耍花样。”
日头刚过晌午,街上的行人稀稀拉拉。
我揣着《本草》走在青石路上,靴底碾过晒干的落叶,发出 “咔嚓” 的脆响。
刚拐进通往证物房的窄巷,眼角突然瞥见墙头闪过一道黑影。
“谁?”
我猛地按住刀柄,话音未落,破空声已到耳边!
“咻 —— 咻 —— 咻 ——”
三支毒箭带着尖锐的呼啸射来,箭尖泛着乌黑色的光,跟牵机引的颜色一模一样!
“狗娘养的!”
我骂了一声,身体猛地旋转,绣春刀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寒光,正是红伶师傅教的 “旋身破箭式”!
“当啷” 三声脆响,箭杆被削断,带着毒的箭头擦着脸颊飞过,钉进巷尾的土墙里,溅起一团灰雾。
“有本事出来单挑!躲在暗处放冷箭算什么东西!”
我怒喝着扫视四周,巷子里静得只剩风吹过的呜咽声。
突然,墙头的黑影动了,又是五支箭齐射而来,角度刁钻得根本避无可避!
我脚尖点地跃上矮墙,绣春刀舞成密不透风的刀网,箭杆纷纷断裂落地,可手臂还是被划伤一道小口,火辣辣地疼。
“想跑?”
我瞥见领头的蒙面人落地时左腿微跛,明显是瘸腿!
拔腿就追,靴底踏过积水溅起水花,藏青色马甲在风里猎猎作响。
那伙蒙面人不敢恋战,顺着小巷往悦来客栈的方向狂奔,背影很快消失在拐角。
“别跑!”
我咬着牙紧追不舍,心里火烧火燎 —— 这伙人肯定是李嵩派来的,知道《本草》是关键证物,想抢了销毁!
刚冲进悦来客栈的大门,一声凄厉的惨叫突然划破空气,震得房梁上的灰尘都掉了下来。
“不好!”
我心里咯噔一下,拔腿往后院跑。
绕过迎客的柜台,就看见后院的空地上躺着个人,鲜血从他身下蔓延开来,染红了旁边的狗窝。
是王贵!
他双眼圆睁,胸口插着一把短刀,刀柄还在微微颤动。
我扑过去探他的鼻息,早已没了气。
“操!”
我一拳砸在旁边的树干上,指节渗出血来。
王贵是唯一能佐证沈厉威胁伪证的证人,他一死,李嵩那边又少了个把柄!
“都不准动!封锁现场!”
我厉声喊着,余光瞥见王贵的右手紧紧攥着什么。
小心翼翼地掰开他僵硬的手指,一块温润的玉佩掉了出来 —— 玉色发黄,边缘磨损得厉害,上面刻着个 “墨” 字,是沈墨年轻时的随身物件!
这东西怎么会在王贵手里?
又在他怀里摸出一张折叠的字条,墨迹还带着点潮湿。
展开一看,上面的字迹潦草却有力:“沈墨早知牵机引夺命,王贵盯紧秦风,见林捕头交信物。”
我脑子 “嗡” 的一声,之前的推断全乱了 —— 沈墨早就知道自己会被牵机引毒死?那他为什么不防备?还特意让王贵盯着秦风?
“林捕头,找到这个!”
下属在客栈墙角发现了一支掉落的弩箭,箭筒上刻着个小小的 “李” 字,正是刑部的制式弩箭!
“果然是李嵩的人!”
我攥紧字条,指节发白。
这老狐狸是怕王贵反水,干脆杀人灭口!可沈墨的玉佩和字条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沈墨生前就布了局?
“搜!给我仔细搜!”
我挥刀劈开客栈的厢房木门,“任何角落都别放过,尤其是蒙面人跑过的路线!”
下属们立刻分散开来,翻箱倒柜地搜查。
我蹲在王贵的尸体旁,盯着那块玉佩发呆 —— 这玉佩沈墨戴了几十年,怎么会突然给了王贵?难道他早就料到自己会死,特意留下的线索?
“林捕头,你看这个!”
一个下属举着块破碎的黑布跑过来,“在客栈后窗底下找到的,上面还沾着龙涎香!”
龙涎香?
我心里一动,沈厉的制药房里全是这味道,可这伙人是李嵩派来的,怎么会沾着沈厉的香料?
难道李嵩和沈厉还有我不知道的勾结?还是说,这伙人里有沈厉的人?
“把布收好,送去仵作房验!”
我站起身,目光扫过客栈的每一个角落。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可这光影却驱散不了我心里的疑云。
沈墨的预言、王贵的死、李嵩的灭口、沈厉的香料……
这些线索像一团乱麻,缠得我头疼。
“林捕头,六扇门那边传来消息,李嵩在家装病,说什么都不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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