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师傅自己炼的。”
秦风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沙哑得厉害,“师傅说牵机引能解百毒,可我总觉得…… 他是在防备什么人。”
防备沈厉?
我指尖摩挲着腰间的铜质捕快牌,冰凉的触感让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沈墨早有察觉却仍遭毒手,这老东西藏的秘密,恐怕比私吞药材款还深。
“林捕头!不好了!”
牢房外突然传来嘈杂的脚步声,下属连滚带爬冲进来,“王贵…… 王贵翻供了!说真凶是沈厉!”
我猛地攥紧绣春刀,刀鞘撞在牢房的木柱上,发出 “咚” 的闷响。
翻供?早不翻晚不翻,偏偏在秦风招供的时候翻?
这里面肯定有鬼!
“带我去见他!”
我一脚踹开牢门,藏青色的半臂马甲在风里扫过地面的草屑。
刚到监牢外院,就听见王贵撕心裂肺的哭喊:“是沈厉!真的是沈厉杀了沈庄主啊!”
“前几天我亲眼看见他跟沈庄主在密室吵架,还骂‘老东西占着秘方不撒手’!”
他被两个狱卒架着,头发乱糟糟地贴在脸上,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看起来倒有几分真性情。
可我盯着他闪烁的眼神,只觉得恶心 —— 这老东西分明是想把水搅浑,给自己脱罪。
“你早不说晚不说,现在才想起沈厉?”
我走到他面前,刀尖挑起他的下巴,“是不是有人给你许了好处,让你咬沈厉一口?”
王贵的哭声戛然而止,眼神慌乱地瞟向一旁:“没…… 没有!我只是怕被报复,才不敢说……”
“不敢说?” 我冷笑一声,一脚踹在他膝盖上,“刚才审你的时候,怎么不说怕报复?现在倒想起怕了?”
他 “噗通” 跪倒在地,还想辩解,就见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尘土飞扬中,一个身着锦袍的身影走了过来。
是沈厉。
他居然主动回六扇门了。
“林捕头这是在屈打成招?”
沈厉摇着折扇,嘴角挂着假惺惺的笑,“王老板不过是说了实话,怎么还动起手来了?”
他身后跟着两个仆役,手里捧着个食盒,看样子倒是一派从容。
“沈二爷倒是消息灵通。”
我刀指他的胸口,“知道王贵咬你,就巴巴地跑回来?是怕他把你那点龌龊事全抖出来?”
沈厉折扇一收,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林捕头说话可得讲证据。我昨日一直在城郊别院制药,有三个仆役可以作证,怎么可能杀人?”
他拍了拍手,身后立刻走出三个穿着粗布衣裳的汉子,齐声说道:“小人可以作证,沈二爷昨日一直在别院炼药,半步未离!”
“药炉的余温现在还能摸着,林捕头要是不信,尽可以去查!”
我扫了眼那三个仆役,他们站姿僵硬,眼神不敢跟我对视,一看就是提前排练好的。
更可笑的是,沈厉还 “好心” 补充:“说起来,秦风倒有杀人动机。前阵子他还因为索要秘方,被沈庄主用戒尺打得满地爬呢。”
这话一出,周围的同僚都忍不住看向秦风。
张老三更是凑过来低声道:“林捕头,我看这秦风就是真凶,王贵说不定是被沈厉吓怕了才乱咬……”
“闭嘴!”
我冷冷瞥了他一眼,“查案靠的是证据,不是你那张嘴。”
心里却暗忖 —— 沈厉这步棋走得够毒,一边用仆役证词做不在场证明,一边揭发秦风的动机,想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可他越是从容,我越觉得不对劲。
“沈二爷的证词,我自然会查。”
我收了绣春刀,对下属吩咐,“先把王贵关回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见他。”
沈厉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得意:“林捕头明察秋毫,想必很快就能还我清白。”
等沈厉走后,我立刻叫来两个得力下属:“你们两个,悄悄去悦来客栈后院蹲守,盯着狗窝的方向,见有人靠近就抓!”
“另外三个,跟着沈厉,看他跟谁接触!”
下属们领命而去,我站在六扇门的高台上,看着沈厉的马车消失在街角。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夜色很快笼罩下来,月亮被乌云遮住,连一丝光都透不出来。
我坐在六扇门的大堂里,指尖捻着那根细铜丝,心里反复琢磨 —— 沈厉要让王贵反咬自己,肯定得给王贵点 “好处”。
最直接的,就是让他把之前撒谎的 “证据” 补上 —— 比如,给狗窝埋上骨头。
“林捕头,有动静了!”
三更天刚过,蹲守的下属就跑了回来,喘着粗气,“抓住一个伙计!正往狗窝埋骨头呢!”
我猛地站起身,绣春刀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光:“带我去!”
悦来客栈的后院一片漆黑,只有几只土狗在低声呜咽。
被抓的伙计缩在墙角,怀里还抱着半袋骨头,吓得浑身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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