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起绣春刀刚跨出钱庄大门,就冲身后喊:“王二!”
王二赶紧跑过来,头还低着:“头儿,您吩咐!”
“去把赵德昌和李忠都传到六扇门审讯室,现在就去!”
“还有,让人把裕丰钱庄账房的伙计也带过来,我要问话!”
王二应了声 “好嘞”,转身就跑,鞋底子蹭着地面 “哒哒” 响。
我翻身上马,往六扇门赶。
刚到审讯室门口,就听见里头传来哭喊声。
推开门一看,赵德昌跪在地上,穿着一身绫罗绸缎,却哭得鼻涕眼泪糊满脸:“林大人!我冤枉啊!”
“我跟周元宝是有过节,可我真没杀他!”
我走到他面前,把绣春刀往桌角一放,“哐当” 一声:“先别喊冤,说清楚,案发当天酉时你在哪儿?”
赵德昌抹了把脸,抽抽搭搭说:“我在醉仙楼陪客啊!江南来的绸缎商,还有十多位本地的商人,都能给我作证!”
“我欠周元宝五万两,他天天催我还,可我就算再想赖账,也不敢杀人啊!”
“杀了他,谁给我宽限日子?我疯了才会干这事!”
我盯着他的眼睛:“醉仙楼的人能证明你从酉时到子时都没离开?”
赵德昌赶紧点头:“能!能!我中途就去了趟茅房,前后没一盏茶的功夫,楼里的伙计都看见了!”
我没再问他,冲门外喊:“把他带下去,看好了,别让他跟外人接触!”
两个衙役进来,架起赵德昌就走。
赵德昌还在喊:“林大人!我真冤枉!您可千万别冤枉好人啊!”
门刚关上,王二就进来了:“头儿,李忠带来了。”
我点头:“带进来。”
李忠走进来,穿着一身灰布长衫,手里还攥着个账本,腰杆挺得笔直,不像赵德昌那样慌慌张张。
他冲我作了个揖:“草民李忠,见过林大人。”
我指了指他对面的凳子:“坐。”
李忠坐下,把账本放在桌上:“大人传草民来,是为了周掌柜的案子吧?”
我开门见山:“案发当天酉时,你在哪儿?”
李忠抬眼看我:“回大人,草民在账房整理这个月的账目,钱庄的三个伙计都能证明,我酉时前从没离开过账房。”
“酉时后我就回家了,家离钱庄就两条街,邻居能看见我回去了。”
我盯着他的手:“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李忠把左手举起来,指关节处有个淡淡的疤痕:“回大人,这是多年前帮周掌柜配金库钥匙时,被锁具弹簧夹的,已经是旧伤了。”
“当时还找大夫看过,钱庄的伙计都知道这事。”
我又问:“你袖口沾的青石板碎屑,怎么解释?”
李忠低头看了眼袖口,坦然说:“回大人,前天我去后院打扫,不小心蹭到了青石板,可能是那时候沾上的。”
“后院的青石板年久失修,掉碎屑很正常。”
他的话说得滴水不漏,没一点破绽。
我拿起桌上的惊堂木,“啪” 地一拍:“李忠,你别跟我装糊涂!”
“有人看见你案发前一天跟周元宝在金库里吵架,周元宝还威胁你‘再敢多嘴,就让你全家没活路’,这事你怎么说?”
李忠的脸色变了变,很快又恢复平静:“回大人,那是草民跟周掌柜为了账目上的小事争执,不是什么大事。”
“周掌柜脾气急,说话冲了点,不是真要威胁我。”
“草民早年受周掌柜提拔,对他感恩戴德,怎么可能跟他结仇?”
我冷笑一声:“感恩戴德?那你最近为什么总跟他因为账目红脸?”
李忠抿了抿嘴:“回大人,是账目上有些出入,草民想跟周掌柜说清楚,可他总说没时间,草民急了才会跟他争执。”
“都是为了钱庄的生意,没有别的意思。”
我盯着他看了半天,他眼神没闪躲,语气也很镇定。
看来从他嘴里是问不出什么了。
我冲门外喊:“把钱庄的伙计带进来!”
三个伙计走进来,都低着头,不敢看我。
我指着中间的伙计:“你说,案发当天酉时前,李忠是不是一直在账房?”
那伙计赶紧点头:“是…… 是,李账房一直在整理账目,没离开过。”
“我们三个轮流去送水,都看见他在账房里。”
我又问旁边的伙计:“李忠手上的伤,是不是多年前配钥匙时弄的?”
那伙计也点头:“是…… 是,当时我还帮他找过大夫,流了不少血呢。”
我皱了皱眉,挥挥手:“都带下去吧。”
伙计们走后,审讯室里只剩下我和王二。
王二挠了挠头:“头儿,这俩人都有不在场证明,线索是不是断了?”
我没说话,抓起绣春刀就往外走:“去裕丰钱庄,再勘金库!”
王二赶紧跟上:“哎!好!”
到了钱庄金库,我让衙役把油灯拿过来,凑到蜡烛旁看。
那蜡烛还剩三分之二,灯芯上的火星忽明忽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